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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算是家人吗?

田宁最终还是动用了那瓶茅台酒,因为严柏提及这酒如今七块钱一瓶,比几毛钱一斤散酒是贵一些,但不是太夸张。

田宁当时脑海中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囤茅台,挣大钱!

随后记起自己每月十块钱的工资,还欠了男人不少钱,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便是日后她手头宽裕了,这年代买酒是要酒票的,严柏这个吃国家粮,一个季度也不过一斤酒的份额,田宁这个归属大队小学的教师则是没有的。

况且,茅台真正被炒起来,得几十年后,她要是跟别的年代文女主那样有个空间金手指,那还可以考虑囤一批,日后卖个好价。

但她这个没金手指的,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只是当清透的酒液散发着浓郁酒香,哗哗倒入盆中时,田宁还是忍不住心疼,眼见快要倒过半瓶,连忙喊道:“可以了,不要再倒了。”

严柏将瓶口抬起,看向她问道:“明天过年喝吗?”

田宁摇头:“我不喜欢喝酒,你喝吧。”

“那就不喝了,我把它收起来。”严柏拿起了瓶盖。

田宁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喝酒吗?”

因为你不喜欢。

严柏凝视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拧紧瓶盖道:“会喝,但不上瘾,喝不喝都可以。”

“那你还是喝吧,过年配上酒才有气氛。不过,不许给孩子们喂酒。”田宁提醒道。

她可是知道,当地人喜欢用筷子沾酒喂给不大的孩子,说是从小培养其酒量,日后能千杯不醉。

但她是不赞同的,孩子太小,喝酒影响身体发育。

见妻子郑重要求,严柏认真应下:“不会,孩子们年满十八之前,我都不会让他们沾酒。”

田宁心头微松,就算是临时搭伙,双方就孩子的养育问题能达成一致,还是叫人心情愉悦的。

察觉到男人看过来,田宁收敛住嘴角的笑意,指着盆道:“接下来倒盐,倒入小半袋,那包五香粉全倒进去,拿筷子搅拌均匀。”

严柏点头,听从她的指挥,分毫不差的执行,好似一名合格的听令士兵。

就这般搭配着,夫妻俩用了大半小时完成了腌制腊肉的第1个步骤,盖上盖子,放入一个大缸子里,缸子上盖上盖子,又加上了重物,这样既能防猫也能防老鼠。

至于防贼,有严柏在,还没谁赶爬进严家院墙做贼的。

忙完这一切,田宁松了一口气,拒绝了严柏的搀扶,用木棍做拐杖,走进东屋,换下裤脚染血的外裤。

只是还没有换上新的,炕上的两个娃睡醒了,喊着“麻麻”要吃的,男娃更是急得抱住了她的腿,让她连裤子都没法穿。

“是孩子们饿了吗?我给他们冲奶粉送进去。”

门外响起严柏的声音。

田宁没有拒绝,拍了一下男娃的小胖手:“听到了吧,你爸爸给你冲奶粉去了,别抱着妈妈了,妈妈要穿衣服。”

男娃这次听懂了,松开了她的腿,田宁这次赶忙拿过干净外裤,赶在严柏进来之前,将裤子穿上了。

严柏端着两碗冲好的奶粉进来,男娃抢先占好了位置,爬进田宁怀里非得让她喂。

至于粑粑的黑脸,男娃扭过头表示看不到。

田宁摇头失笑,从严柏手里拿过一只奶碗道:“这次我来喂南南,你喂西西吧。”

女娃西西是个乖宝宝,对爸爸的怀抱并不抗拒,勺子送到她嘴边就乖乖的张口喝下,等喝饱了会摇头表示不要了。

男娃就不省心了,前头半碗还好好喝着,后头许是吃饱了,喝一口吐半口,还咧嘴冲她笑,气得田宁放下碗,给他的小屁屁来了两下。

男娃不哭,反倒咯咯笑,又抱着她的胳膊咿咿呀呀地说着火星语,除了偶尔能听清一个麻麻,其他啥也听不懂,她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事儿,与严柏商量道:“咱们以后每天腾出些时间,专门教两个小的说话吧。”

说完没等到回音,扭头一看,严柏已经出去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她刚刚换下来的那条裤子,脸上登时一热,冲外喊道:“严柏,你是不是拿走了我的裤子,你给我还回来!”

“等一会,我洗好就拿进去。”外头传来严柏的回答,还有嘎吱压水声。

田宁急了,放下男娃,叮嘱两个小的不要乱爬,就撑起木棍快步朝外走。

赶到压水井边,看到腿长的男人有些伸展不开地坐在一张矮凳上,弯着腰搓洗她的裤子,田宁的脸上越发烧起来,伸手去抢,但被男人抬起手臂挡住了。

男人抬眸对她道:“很快就好,你就别沾手了,水凉。”

田宁又羞又急,冲他质问:“咱们说好的,除了吃饭之外,各管各的,你帮我洗裤子算怎么回事?”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弄脏了你的裤子,该我帮你洗的。”

“那按你这么就,你切肉伤了手,是不是我也该负责?”

田宁冲口问道,话一出口意识到不对,就见男人眼底泄出笑意。见她看来,男人怕她恼,隐去笑意道:“是我自己不专心,不用你负责。”

田宁:“……”

明白自己刚刚的话稍稍越了线,严柏不敢再试探,严肃了神情道:“田宁,你我目前生活在同一座房子里,共同抚养三个孩子,即便婚姻不在也能算是家人了,彼此照应也是应情应份,你不用想太多。”

算是家人吗?

田宁有些复杂地望着,那说完话就低头继续为她搓洗裤子的男人,最终她哥哥没有否认他的话,冲他说了声“谢谢”,拄着木棍转身回屋子。

推门而入时,恰好看到男娃小半个身子探出炕外,吓得丢开木棍疾冲进去,一把抱住他,脚踝却咔嚓响了一声,她的额头一下子冒出冷汗,疼的站立不稳,只把男娃送到炕上,就往下滑倒。

“哇哇哇——”

东屋传出男娃的哭声,严柏原没在意,但没有听到田宁哄孩子的声音,心头一紧,顾不得晾晒洗好的裤子,只往竹竿上一搭,快步冲回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