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恩从床铺上醒来，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呆滞片刻。
这是获得第二职业的第二天。
昨天一整天陈恩哪里都没去，一方面为考取冒险者证明做准备，一方面是在网上搜索“首席执政官”、“铁杖老者”、“失忆白裙女”的信息——
很明显，什么都搜索不到。
到了晚上，他准时睡下，期待再度进入梦境。
结果……
结果没什么好意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得到【前往魔王城】这个技能之后，入梦机制不再不可控，陈恩必须主动释放技能才能入梦。
这是好事。
想想之前，他一天到晚什么都没干，只是忐忑的躺倒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
现在能自己控制入梦时机，只有更好。
问题是——
差一级。
准确的说，只差400点经验。
上次脱离梦境时，陈恩清楚看到针叶林中有十三只堕落剑士，这就是4290点经验值！
一天不能入梦，就一天损失至少四千两百经验！
这……
这怎么忍？
陈恩洗漱完毕，给安教头发了个消息：“教头，冒险者证明什么时候考啊？”
安教头很快回复：“已经给你报名了，一个星期后开考。你自己准备准备，过几天我找个时间，给你做点辅导。”
七天。
七天至少要损失三万点经验。
“哦。”
陈恩简单回复，其实已经做出决定。
魔物只在“灰幕”之内活动，没有冒险者证明，不允许进入灰幕。荻花市在主要的路口设下了检查站，劝返试图进入灰幕、前往炉灰地下城的影响地带的普通人。
但灰幕地域广阔，要是想去，那还是能混进去的。
潦草对付早饭之后，陈恩背起早已整理好的战术背包，来到公交车站。
前往“灰幕检查站”的短途巴士两小时一辆，陈恩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看到加装了护甲，看上去像装甲车的公交车，倒是有一辆真正的装甲车停靠站台。
“陈恩！”
防弹玻璃拉下，龙星的脸出现在窗后。
陈恩微微一怔，他看了看迷彩色的装甲车，奇道：“你这是要去哪？”
龙星开门下车，说道：“我陪我王哥去参加西兰菜冒险团的入团考核，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你王哥？”
“王震远王大哥啊！你不会不知道吧？王哥综合评价A-，现在是荻花城的大红人！他已经决定加入西兰菜冒险团，今天就是去参加入团考核的。”
“啊……”
陈恩狐疑的看着龙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和王震远称兄道弟起来了。
他略作思考，问道：“考核要在灰幕内进行？”
龙星点头：“是。距离灰幕边界没多远有一个废弃的矿坑，有几只魔物占据了那里，考核内容就是把魔物杀尽。”
好啊！
好啊！
陈恩面色一肃，加大音量：“我早就想和王震远王大哥交朋友了，就是一直没机会！龙星，你和王哥关系这么好，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不行，今天我也要一起去，你跟我王哥说说——就说我想一睹他的英姿，是不是能把我也带上？”
“哈哈！你陈恩想认识我王震远，我王震远又怎么不想认识你呢？荻花市第一期准职业者培训班的最强实战者，大名鼎鼎啊！”
声音，从车内响起。
陈恩转头看去，只看到一只招来招去的手。
那人继续说道：“龙星，把陈恩带上吧！我们得抓紧了，这是西兰菜的前辈第一次给我任务，我们不能让他们等太久啊！”
龙星面露笑容，招着手说道：“跟我来。”
灰幕改变世界，世界也在影响灰幕。
最为直接的就是装甲车。现在，灰幕中的大冒险团装备更新换代，他们不再依靠畜力，转而用石油和发动机展开冒险，效率直接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些友善的、实力强大的，和官方合作极深的冒险团和机构，甚至可以要求空军支援——
在他们展开大规模行动时，超音速战斗机、重型轰炸机会在敌人头上盘旋，为人类职业者保驾护航。
虽然火药对魔物的效果极其有限，但对建筑物的效果仍是一流。
相应的。
灰幕人提供知识和经验，荻花市之所以这么快组建起较为完善的“职业者培训体系”，和这些友好的灰幕组织关系很大。
装甲车内的空间很大，也没什么装饰。
足够坐下十二人的两排长椅安置在车厢两侧，现在却只坐着三个人。
陈恩和龙星坐在一起，他们的对面，坐着一个黑发的青年。他头发很长，明显刚刚烫过，拾掇得非常干净。
但即便如此，他也称不上帅气，最多只是很精神。
陈恩对面前的男人没有半点印象，他脸上露出几分惊讶，问道：“王哥，你头发染回去了？”
“哦！以前不懂事，觉得染发很新潮，现在想想……”
王震远摇着头。
他直了直背，又说道：“还是黑发好，我们礼国人就该是黑发，黑头发深沉，有格调。”
龙星竖起大拇指：“王哥说得好！”
什么说得好？
以前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想博取他人的关注，于是标新立异染个头；
现在有了不俗的综合评价，自然不再需要染发，所以重新染了回去。
王震远的心思，陈恩洞若观火。
他看着王震远，打量他身上的半身甲、手边的长剑，没有说话。
王震远看到了陈恩的视线，他不动声色的抚摸长剑，开口说道：“陈恩，我听龙星说……你综合评价只有D-？”
陈恩点头：“是的，在你面前，我这个评价是抬不起头了。”
“哪里哪里！天生我材必有用嘛！你陈恩的实战能力谁不知道啊？人人都说，你是第一期准职业者的天花板，觉醒之后至少是个B……现在结果虽然不好，也不代表你弱嘛！”
“……”
陈恩笑笑不说话。
次恩——
王震远抽出长剑，剑身轻鸣。
凌厉的寒光充斥车厢，陈恩扫了一眼，认为这把剑至少绿字。
铮！
王震远收剑入鞘，开口说道：“我这把剑怎么样？昨天西兰菜的人硬要给我，我说不要、不要，最后还是推脱不过！唉，哎，陈恩，要说这西兰菜冒险团的确是财大气粗啊！一把绿色精良品质的长剑，说送就送！要是在团部，有这个福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