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赶紧把孩子交给周秀云,和谢清流谈起了工作。
脱硫工程刻不容缓,环境问题是她最担忧的,毕竟砖瓦厂一直是高污染排放量的产业。
但这也是乡村发展道路上必须要走的一步,不可能一步登天,如今国营厂都没办全部实现机械化车间操作。
谢清流汇报道:“已经向市里环保局申请了排放检测,对方回应预计这周会派遣专家团队过来采样检测。”
其实这时候除了国营砖窑厂,很多地方砖窑排放不达标,尤其是建设在公社偏远的地区,市里环保局注意不到这里,没有发达的媒体,也没有记者深入报道,况且这时大家对环境问题也没有后世那么关注。
林清雅要求主动申请检测,就是不想把利民的砖窑厂,变成最后让人嫌弃的黑砖窑,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林清雅又看向谢清流,他穿着件蓝白相间条纹的海魂衫,和军绿色长裤,戴一副老式黑框眼镜,面孔清秀白皙,给人一种知识分子的清冷傲骨。
即将恢复高考的消息,对谢知青而言,应当也是期待已久了吧。
谢同志全靠自学钻研,能设计出脱离塔,对力学,流体力学,乃至化学工业都研究颇深,这份刻苦钻研的精神,不过是卧龙浅滩,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林清雅满眼赞赏,又轻笑说:“好,这个项目后续工作,还是交由谢工你负责。”
谢清流笑容清浅,淡淡颔首,便转身走出办公室,听见身后响起一道温柔清婉的声音。
“妈,甜甜饿了,把孩子交给我吧。”
盛夏七月的阳光灼热且炽烈,烤得砖窑厂厂房的墙壁都发烫,谢清流一步步往外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一束束阳光猛地朝他照射而来,逼得他瞳孔痛苦地眯起,方才突兀的出现在眼底的画面,好似一根无形的箭矢往他心脏深处扎进。
他悸动,惊慌,失措,羞愧,懊恼,所有的情绪都无法形容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像是浩瀚无垠的寂静海面,突然涌起一座散发着圣光的雕塑。
女人穿着嫩黄色的衣裳,美好得像是被春日最灿烂的迎春花簇拥,脸庞洁白柔美,圆润娇憨,软嫩的皮肤像诱人的乳汁,纤柔的雪白臂弯怀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孩。
那衣裳胸前丰硕圆滚处,还浸湿了一团奶渍,引人坠向神圣和渴望交织的深渊。
他心擂如鼓,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王秘书正带着两位劳改队的同志过来,瞧见谢清流靠在墙上,仰头望着天空,一脸莫名其妙地说:“谢知青,你站在这太阳底下做什么?中暑可要不得。”
谢清流清秀面孔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难堪,又淡淡扯唇一笑。
“我晒晒太阳,王秘书,你找林厂长?”
王秘书笑容质朴,每天都充满了对工作的热情:“这不是劳改队送来了一批职工,林厂长说把人给她请过来。”
谢清流瞥了眼两位年长的知青同志,眼下也猜出林厂长的用意,又漫不经心地轻笑提醒:“林厂长这会不方便,你稍后再带两位同志过去。”
谢清流话落便往楼道外走,王秘书愣了下,便带着两位同志在办公室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