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超英在林清雅家住了一晚,次日,天气转凉了,两人老早到了学校。
早上第一堂新闻专业课,没人敢迟到。
郭超英昨晚失眠,到教室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趴着补瞌睡。
直到老师点名,蒋伟才最后第一个走进教室,熟练地走到郭超英后边的位置坐下,边举手招呼:“教授,我到了。”
教授看问题学生的表情,戴着老花眼镜,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是什么也没说,开始翻开课本上课。
这时大学教室也很简陋,和初高中一样,手写板书,条件好的还能使用到投影仪。
蒋伟翻开课本,又看了眼前桌,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又伸手拽了下她的高马尾,滑溜溜地落在他手中。
郭超英疼地头往后仰,皱眉看着他,声音带着女孩压低的委屈腔调:“疼。”
蒋伟挑眉,又迅速松开手,唇角淡淡勾着笑:“我都没用力。”
郭超英没理会他了,又把椅子往前移,托腮望着讲台,脑海中浮现那板正有型,颀长健硕的军人体魄,又忍不住在本子上写上一个字。
海。
这是一见钟情么。
为什么她好难受,一想到见不到他,就像是掉进了窒息的漩涡。
郭超英想到坐在旁边的林清雅,又害羞地捂住了本子,在顾海的名字旁边,写上她的名字。
忽然,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
“谁是海?”
郭超英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对上蒋伟漆黑透亮的眼眸,咽了口唾沫。
听到那人的名字,莫名脸热。
她担心被雅雅猜到,到时那人知道了,突然心慌起来,急忙嗫嚅着说:“是大海,我想看大海。”
蒋伟冷下去的眉眼,转眼笑了。
下了课,林清雅要去图书馆,郭超英负责文学社的工作,先去食堂负责清点稿件。
她忙活了半上午,口干舌燥的,抱着清点完成的稿件先跑回寝室喝水。
推开寝室门的时候,她没注意到窗边站了个人,直到她放下课本,从箱子里拿出来搪瓷盅,去提墙边的水壶,才看到顾海一身绿军装,身姿笔挺,板寸干净利落,笑吟吟地站在那。
郭超英彻底愣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场面,害羞地想要拔腿跑了,又强自镇定。
顾海低头看了眼墙边一排水壶,声音清越:“哪个是你的?”
郭超英指了下那个把儿绑了根红绳的铁皮水壶,顾海提起水壶,朝她走来。
郭超英把盅盅放在桌上,舀了勺麦乳精,要去拿水壶,男人直接让她把盅盅推过来,给她添了热水。
她消化了半秒,想开口不知怎么称呼,说了声:“谢谢。”
又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
顾海又把水壶放回原位,薄唇勾起笑:“我来接我妹妹,顾湘。她刚去厕所了,我在你们寝室等她。抱歉,没吓到你吧。”
郭超英吓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又连忙红着脸摆手:“没有,没有。”
顾海眼含笑意低头望来,“你叫英子?”
他打听我的名字了?郭超英暗戳戳地想,心里突然溢出一丝甜蜜,点头超大声,“嗯”了声。
顾海又轻笑:“知道我叫什么吗?”
郭超英莫名不想暴露自己打听他了,又按捺不住心跳,甜甜地笑了:“我昨天听见了,你战友叫你顾海。”
顾海似乎是愉悦地笑了声,是成熟男人的笑声,醇厚如美酒,又清越动听。
两人正要说什么,这时,顾湘捂着肚子走进来,傻眼了,“大哥,我不是让你出去等我吗,我早上喝了牛奶,吃坏肚子了。”
顾海轻咳一声,提起她的书包,“走吧,回去给你吃点黄连素。”
顾湘“哦”了一声,又看了眼郭超英,又打了个招呼,“走了啊,拜拜。”
郭超英洋溢着笑脸:“拜拜。”
寝室里一下子安静了,郭超英抱起还没晾冷的盅盅,抿了一小口,甜味充斥味蕾,忍不住想笑,视线又落在窗边。
突然,她脸色红得滴血,差点一口麦乳精喷出来。
猛地把盅盅放桌上,疾步走过去把洗干净晾在窗边绳子上的红色月经带抽下来。
救命。
好丢人啊。
他刚才还站在窗边,不过他应该不认识这东西,并且不知道是她的吧。
郭超英看着月经带上绣着的英字,秀气却醒目,恨不得一头撞死!
只能祈求他方才没抬头看。
郭超英羞愤欲死地把自己晒干的月经带,存放进衣服箱子里,又一头栽倒床上,抱住被褥,蒙住羞红的老脸。
而此时,顾湘跟着大哥上了车,又忽然寻思出一点苗头,狐疑地看着大哥的后脑勺说:“大哥,你和我室友认识?”
军用小汽车驶出校园,顾海转动方向盘,唇角轻轻勾起,点了点头。
“嗯。”
顾湘惊讶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海轻笑,“我有个战友的爱人,是你同学。”
顾湘这便猜出了林清雅同学,她爱人是军官,郭超英和林清雅关系好。
马上到国庆了,军校组织家属联谊活动。
顾湘想起来又兴奋地说:“大哥,国庆,我要去你们学校玩。”
顾海无奈宠溺地笑,只好点头。
时间一晃到了国庆当天,家属联谊活动。
说是校内学员队、进修班干部的各个区队篮球比赛,还有包饺子,看露天电影等活动,允许带亲友。
周霁川早起先去学校,林清雅带着郭超英,先梳洗打扮一番,再乘车赶过去。
林清雅简单穿了身军绿制服,头发梳成两条长辫子,打扮的干净利落,军绿色是最青春靓丽,又衬得眉眼鲜妍的颜色。
郭超英也和她打扮一致,眉眼素净,脸蛋健康红润,微卷的头发梳成垂肩羊角辫,系一根红绳,圆润的脸盘总是挂着温柔甜美的笑容,俏皮又讨喜。
赶了大半个钟头的路程,她们终于到了校门口,一下车,确看到周霁川和顾海在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