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她活着，你就冲自己的心口开一枪！”

寂高阳用手勒住了陆笙的脖子，目光急切的盯着霍沉。

霍沉垂眸看着地上的枪，平静的开口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放了她？”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自杀了，那陆笙肯定也会痛不欲生。届时，让她活着肯定比死了更痛苦，我就喜欢看她痛苦！”

“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痛苦？”陆笙艰难侧头，似是不屑的冷着声音开口，而后又遥望着霍沉。

“霍沉，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对付寂高阳，不排除其中有为了你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为我自己。”

“你和姜醇做了那种事，就注定我们两个之间永远不可能了，我做的这些就当做是祭奠我们死去的爱情。如果我能活着回去，那我还是会跟寂洲举行这个未完成的婚礼，这是我欠他的，所以……”

陆笙本意是想劝霍沉，让他不必再为了她做无谓的牺牲，毕竟如果她还能活着，就还是会嫁给别人。

然而，霍沉却眼尾微红的看着她，冲她温柔的笑，“所以，就用我这条命，祝你新婚之喜，好不好。”

陆笙皱着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中逐渐水光闪烁，“你在说什么疯话……”

疯吗？

不，他从未如此清醒过。

在陆笙震惊的目光中，霍沉弯腰捡起了手枪，而后对准了自己的左胸口。

看到这一幕，陆笙头皮发炸，拼命的挣扎起来，“你疯了！霍沉，你是不是傻啊！”

她知道，霍沉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是认真的，想要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老实点！少废话，赶紧开枪！”寂高阳手下用力，勒得陆笙说不出话来，整张脸都变成了酱紫色。

霍沉目光缱绻的望着陆笙，唇角微掀。

他说，“你要活下去。”

轻飘飘的五个字似是被风吹到陆笙耳边，她呆滞的看着霍沉，泪水已模糊视线。

“不要……”

她的喉间艰难的发出一声嘶喊。

而后枪声炸响。

似在耳边，又好像很遥远。

一抹血色在霍沉胸口绽放，高大的身躯在陆笙眼前倒下。

寂高阳一把将陆笙推开，癫狂的笑着，似乎疯魔。

陆笙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四肢发软，只能跪着一点点爬向霍沉。

膝盖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摩擦的生疼，可她心里更疼，疼到难以呼吸，难以自抑。

明明只有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她却感觉那么触不可及。

“霍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陆笙终于爬到霍沉身边。

可看着他汩汩流血的伤口，她的眼泪扑簌而下。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啊……”

她用手捂住霍沉的伤口，可鲜血还是止不住的从她的指缝间溢出。

这一刻，那温热黏腻的鲜血，成为了她此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既然这么舍不得他，那不如我成全你，送你下去陪他好了，就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

寂高阳阴恻恻的声音在陆笙身后响起。

陆笙听得清楚，却不为所动。

那一瞬间，她想，不如就这么死了吧。

所以当寂高阳举起匕首的那一刻，陆笙坦然的闭上了眼。

然而，她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疼痛，反而又听到了枪响。

陆笙怔怔的睁开眼，就看到霍沉执枪的手无力地垂落。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护了她最后一次。

陆笙动了动嘴，哭声压抑在喉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