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军司马,不好了,周司马战死了,那些弟兄也全军覆没了!”
牛芒看着斥候慌慌张张的模样,再加上他嘴中的言语,心中登时惊骇。
“你说甚么!司马如此英杰,怎会战败!”
此前周安留下牛芒率部截击有可能的援军,便率兵前去攻打营寨。
谁知这一去却迟迟没有消息,牛芒等得实在焦急,就差人前去打探。谁知得了这么个惊天噩耗。
“属下说得是真的,断然不敢欺瞒军司马。周司马的首级,就被敌军挂在了寨墙上啊。除了他,还有好些将官的首级啊。”
听此,牛芒便知周安确实全军覆没了,要不然怎么可能首级都被人家霍祸成这样。
“撤!去西边找校尉。”
牛芒咬咬牙,随即下令大军回去。在他想来,周安既然战死了,那这攻打敌军主营的任务自然没了。
他作为一个军司马,却是不好独自出兵的。再者现在庐阳军就他这点骑兵了,当保存实力才是。
带着大军疾驰了好一会儿,便又有斥候来报:“启禀军司马,前方有数千讨逆军正向我军杀来。”
牛芒登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斥候的话。
讨逆军此前去突袭校尉,现在安然回来了,那不是说明校尉也战败了,甚至很有可能也身遭不测。
怎会如此!
他不就是率部原地待命了一会儿,战局怎么就变得如此陌生。明明他们之前不久还处于上风的啊。现在怎么,就全军覆没了呢。
“司马,现下我等该如何自处?”
周围几个将官一脸落寞。
周安死了,白宠大概率也嗝屁了。就他们这么点人,身处讨逆军包围,又如何自救啊。
“要不降了吧。”
一个曲长小心翼翼道。
在他想来,他们这部庐阳军近乎全军覆没,就连白宠也身遭不测。就算他们日后能侥幸回到白涣麾下,白涣也肯定饶不了他们。
要知道白宠可是他的嫡亲弟弟啊,他都死了,他们这几个属下却完好无损地回去了,这会有好脸色看吗?
“是啊司马,而且我军大营中,不过只剩下一些粮草,断然不够我部回到东昌郡的。既然要被饿死,还不如降了讨逆军,还能活下条命来。
再者我等大多出自庐阳世家,如果庐阳能被讨逆军拿下,那我等家族也能更好地谋个出路啊。”
“末将附议。还望司马三思啊!”
众将纷纷附和,都想着直接投降算求。就他们现在这点人马,士气又下降得厉害,如何能是讨逆军的对手。
要知道他们可是灭了周安乃至白宠的精锐啊。还是暂避锋芒为上!
牛芒紧皱着眉头,心中不断思索着可行性。最后悠悠叹息一声,无奈道:“事已至此,非是我等不忠,实在是大势无可挽回。
那便降了吧。去弄个白幡过来,不然被讨逆军盯上,那可就白死了。”
命人竖起白幡后,牛芒又让所有骑兵下马,各自牵着马朝前方行进而去。
不多时,两军便在路上相遇了。
钱猛看着前边打着庐阳军大旗,却又挂着白幡,所有人还都牵着马走的庐阳军,不禁嘴角抽了几下。
这些庐阳军都傻了不成,白白下马等死?
和王林等人对视一眼,钱猛便拍马上前道:“尔等这般作态,却是意欲何为!”
牛芒见说话之人明显是一军之将,便当即道:“这位将军请了。某家是庐阳军军司马牛芒,统领五百精骑,今日特来献降。”
“哦?尔等怎得不再和我军打上一场,我军乐意奉陪!”
深感此中或有蹊跷的钱猛,顺着牛芒的话说了一句。
“将军说笑了,白校尉都被你军打败了,我等又能去哪儿呢。适才商量了一番,决议投效讨逆军,帮你们拿下庐阳。
我等几乎都是庐阳人士,能打下庐阳郡,对我等也有莫大的好处。还请不要怀疑我们投效的拳拳之心。”
钱猛听了,稍稍思索,心中便是了然。肯定是这支庐阳军见到他们回军,便以为白宠被杀败乃至身死。
而他们攻打主营也必然不利,最后无路可走之下,就想着投降了。
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钱猛自然是乐意之至,心中早已乐开了怀。微微清了清嗓子,便道:
“眼下庐阳军近乎全局覆没,只剩尔等残军。尔等又是深明大义,找到了一条最为安稳的出路。那我军又有何理由拒绝呢?
毕竟擅起刀兵不如止戈,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武人,何苦相互为难。
只是为表诚意,还请尔等放下武器,脱下甲胄,到旁边空地上站好。”
“应当的,应当的。”
牛芒立即下令士卒将兵刃丢到地上,随即又脱下甲胄,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随后又站到了百步开外,显得甚是听话。
钱猛见此,不禁满意地点点头。面上一片严肃,但心中早已快要笑死了。
不止是他,所有讨逆军士卒见到这场闹剧,都死命地憋着笑,力求把这场突如其来的受降仪式,烘托得稍微严肃些。
“将军,现在可好了。”
“嗯,尔等已经表明了诚意,那我军自然接受你们的投降。放心,基于尔等的深明大义,我家讨逆必然不会亏待尔等的。”
随口画了个饼后,钱猛便让人将庐阳军的战马、甲胄、兵器等尽皆揽到自己手里,随后便押着他们往主营行进。
虽然因为这货庐阳军的做派,使得钱猛等人相信陈迹已经打败来犯之敌,安然无恙。但倒地没有亲眼所见,心中还是放不下心来。
大军一路急行,来到主营后,当见到挂在寨墙上的几颗首级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好啊!两路都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仅剿灭了庐阳军大部人马,还凭白俘虏了五百精骑。
这一仗,打得漂亮!
就在众人感慨间,陈迹也带着人出来了。显然是收到了消息,前来迎接他们。
“兄长无事吧?”
见到钱猛旁边的王林满脸苍白,身子也甚是虚弱,陈迹当即关切道。
“无碍。只是因为某让讨逆身陷险境,实在不该啊。”
“兄长哪里话,我如何能见死不救?再者趁此良机,也好消灭敌军不是。
说来你们既然安然归来,那庐阳军怕是都被剿灭得差不多了吧。”
钱猛随即在一旁接话道:“庐阳军所剩不过数百人马,只是被白宠逃了。另外还有件妙事要与你讲,我们且去大帐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