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他身边,不等他说什么将他的断臂处胡乱缠着的破布小心翼翼地扯掉,然后找到了一些草药,把它嚼碎吐在手心儿里,轻轻地按在断臂的伤口处,莫一刀痛得轻轻地哼了一声,但他咬着牙强忍着,只有全身的微微颤抖表明他此刻的疼痛有多厉害,他看着女孩儿,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说不清也道不明,女孩发现了他全身的颤抖,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她十分轻柔地给他包扎着断臂处的伤口,一层又一层,直到确认已经包扎得很好了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那些人已经先后回到了大殿里,不少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莫一刀见到他们回来眉头微微蹙了蹙,他再次对那些人说道:“你们是现在就走,还是等到天晴了再走?”
那些人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在这里再等等吧,等天晴了再走。”
于是,这些人在这里开起了大宴席,女人们烹制了许多食物,男人们张罗着放食物的地方,小孩子们则穿行在男人和女人们中间,所有人喝着酒,吃着美食,相互交谈着,酒足饭饱后他们聚在一起闭上眼睛安静地睡起来,不久后大殿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梦呓声和呼噜声。
女孩没有睡,她来到莫一刀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眼里有着莫名的表情。
这也许是这么多年来这群人吃得最满足的一顿饭,睡得最香甜的一个觉吧。第一个人醒来了,接着第二个人醒来,继而第三个人醒来,最后所有人都醒来了,有个男人来到莫一刀身边,有些害怕地问道:“这位小兄弟,我们能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天气怎么样了?”
莫一刀点了点头带着他穿过甬道来到两道石门处,将钥匙插入八卦盘,然后开启法阵,石门缓缓启动,当男人看见门外的阳光时,明显十分地开心,他快速跑回去对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外面天已经放晴了,我们可以回家啦。”
所有的人顿时欢呼起来,他们扛起自己之前在仓库中分得的财物,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这个山腹中的城堡,有一个老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跪了下去对着莫一刀磕了三个头,然后第二个接着第三个最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对着莫一刀磕了三个头,借此来表达他们对莫一刀的感激之情,那个女孩没有跪,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莫一刀,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当所有人都结队离去的时候,女孩儿并没有离去,她仍然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只是返回这个地下城堡里,找到一些油脂淋在城堡里,然后放了一把火,大火在油脂的助燃下很快在山腹中燃烧起来,他的双眼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怔怔出神,在心中默默地说道:“爹、妈,您们可以安息了!”然后幽幽一叹道:“也许这里就是我新生开始的地方吧。”接着他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对着它磕了三个头,女孩儿也学着他的模样对着天空磕了三个头,她在心中默默地喊道:“爹、娘,女儿不孝了!小妮子,这辈子就给他当牛做马来报答他了。”
然后,两人一起转头看了看那个仍然在燃烧着的山洞,再转回头向大山外走去,只是莫一刀不知道的是此后余生他几次差点因为这事儿被人杀掉了,他更不知道的是一窝蜂强盗们的首领,也就是那个汉子还有两个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
莫一刀走出大山后,女孩也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走出了大山,他偏过头看了看她,眼中满是复杂,脸上尽是复杂的表情,心中更是莫名的复杂,他知道这个女孩的遭遇,也大概知道这个女孩这么多年来并不好过,甚至很艰难地支撑下来了。
那天,她不是对那些强盗没有恨,她只是更感激他,尽管这也许只是他的顺手施为,他救的人不只她一个,但她除了为他当牛做马,其他的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她的父母早已死了,死在她被投入牢房那天更早的昨天,她很早就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翻过一座又一座山梁,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小村庄,饿了就狩猎野兽充饥,渴了就找河流补充水分,困的时候把自己藏在山洞或大树梢里,相互依靠着入睡。
几天以后,他们走进了一个小镇,小镇名叫朝阳镇,镇不大但镇上的人不少,有本地居民,也有一些外来过往的客商与武者,莫一刀在小镇上买下了一个带小院的房子,两个房间加上一个小院儿,房子里有一些工具,但无法满足生活所需,把她锁在屋里,他走出小院向镇上的居民打听到最近的杂货铺,便迅速向那里赶了过去,买了不少日用品后再次返回了小院。
小院里并未发生什么事情,她已将房子里收拾了一番,现在,这房子才真的有了家的模样,他拿出买来的日用品,她将它们一一安置在它们该在的地方,然后走进厨房,一阵叮叮梆梆的忙碌过后,一桌可口的饭菜已被端上了那张有些陈旧的餐桌,吃完饭,她继续收拾碗筷去了,且蛮横地阻止了他的伸手帮忙。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来到了他的房间中,褪去衣服,他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阻止她,她呆站在那里,泫然欲泣地问道:“莫公子,你是嫌弃我不干净吗?”
莫一刀一听这话,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双手摇摆着,口中急忙说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让你有什么负担,更怕伤害到你。”
小妮,没错这就是她的名字,她听到他的话,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然后继续着自己之前的动作,做完这一切,她钻入了被窝,赫然是打算暖床,莫一刀十分无奈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刻钟后,她让他睡觉,他一脸的尴尬,小妮见他这副样子眼中满是落寞与难过,他看见这一切狠了狠心,钻进了被窝。
不久之后,他还僵硬着的身体忽然感觉有个东西压在了上面,继而便是某种奇怪而有节奏感的运动,一阵阵悦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不知过去了多久,这一切终于结束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满身汗水,带着运动后的满足感。
两人就这般在小镇上住下了,每日里莫一刀负责修炼,小妮负责安排两人的衣食起居,日子倒也过得安然,又没了精神压力,在爱雨的滋润下,小妮显得更加明艳动人了,她偶尔在小镇上活动自是引起了小镇上一些人的垂涎,小镇上有个叫李二的泼皮就是这类人中的典型。
那日午后,小妮照例外出去小镇上的集市采购,被李二远远地看见了,他一路尾随小妮发现了她的住处。
这天黄昏时分,生得尖嘴猴腮的李二按捺不住,思量再三之后他纠集一众狐朋狗友准备趁天擦黑时潜入小妮住处,他们有这么多人,小妮还能怎样?就算她有家人,独狼还能架得住他们这群狗么?
以李二为首的这帮泼皮们早已在小院外面埋伏着了,他们悠闲地躲藏在周围看着天边的残阳一点点儿地向山那边坠落。
当残阳完全被大山遮挡,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布谷鸟的叫声突兀地在这小院附近响起,这帮泼皮从藏身处迅速显出身影,分散包围了这座小院,李二与两个泼皮一起抬起脚猛地向小院的门踹去,那扇木制的门在三个泼皮的连番猛踹下晃动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们三人吃奶的力气都已经用上了,他们一边心里骂娘一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准备再次踹门,就在李二三人即将崩溃的时候,“轰~”的一声木门终于被踹开了,李二大手一挥,三个泼皮迅速穿过院子向里间包抄过去,同一时刻,分散在四周的泼皮们翻过院墙进入院中也向里间包抄过来。
李二三人刚刚走到里间门口儿,正准备踹门一把短刀直接从门缝里飞来,李二吓得魂都快散了,但他的反应倒是不慢,他轻轻推了下跟在身前侧的一个泼皮,短刀毫无偏差地插入了那个泼皮额头正中央,泼皮双眼一翻身子一晃直接倒在了地上死去了,额头的血慢慢地溢出印在了地上。
李二看着倒在地上的家伙,身体颤抖了一下,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他脸色阴沉了几分,咬了咬牙再次抬脚向里间的门踹去,旁边另一个泼皮早已吓傻了,发现李二再次开始踹门,他把心一横立即做出了拼一把的动作,心中却在想着:“我是泼皮,我怕谁??”
这时候,其他翻墙而入的泼皮们也来到了门前,这些人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泼皮,相互对视一眼,心下一横也跟着李二他们向那扇门踹去。
忽然,几个泼皮捂着自己踹向那扇木门的腿,脸色扭曲,嘴里痛苦地惨呼着,李二向他们看去,发现这几个泼皮的腿上都插着一两只筷子,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更加难看了,他突然恼怒地呵斥道:“嚎什么嚎,不就是这点儿小伤嘛。”说完他带头向那扇木门撞去,那几个泼皮强忍着腿上的疼痛走上前来与李二一起向木门撞去。
“滚~”!
一声爆喝交杂着少量精神力炸响在李二这些人的识海中,这些人如何能承受得住这种攻击,几人只感觉像是有人拿着大锤狠狠地锤着自己的脑门子,他们一时间只感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起来,在房间里的莫一刀并没有给这些泼皮们清醒的时间,他如同一个幽灵般地出现在这些人身边,一串刀光闪过,李二和他的伙伴们都躺在了地上,全身许多地方都流着血,大声地惨嚎着,比死了自己的老娘嚎的还惨,莫一刀冷冷地看着他们,比看死人还冷。
他扫视了这群泼皮一眼,淡淡地问道:“你们谁是带头的?”虽然他说的平淡,但听在这些泼皮的耳中就如同勾魂的黑白无常来了般可怕,这些人一时间忘了惨嚎,所有人的目光缓缓地聚焦在了李二身上,莫一刀笑的很开心,如同五岁那年,他父亲从山中给他带回那只白色的小灵兔那般开心,然而他这个表情落在这群泼皮眼中,就如同混世魔王在狞笑一般,李二更是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发现自己连移动都困难的时候,他的心中一片冰凉。
莫一刀来到李二身边,扬了扬手中的尖刀,他笑着在李二的左腿上扎了一刀,然后拔出,鲜血如同找到出口一般喷涌着,李二顿时大声地惨嚎起来,他又在李二的右腿上扎了一刀,接着是李二的子孙根,然后是前胸上,接着一根根切掉了手指,李二早已痛的昏死过去了,他朝屋里喊了一声,小妮端出来一碰水,他接过去直接朝李二当头浇去,于是李二醒了,新的行刑过程又开始了,最后李二被削成了人彘,那些泼皮看着这个过程,他们的身体自始至终都在颤抖着,慢慢地流出了黄白之物,他皱了皱眉头,又朝屋里喊了一句,小妮这次拎出了一罐灵油,他脚尖轻轻踢了几下将这些人踢出了院子,然后将这些灵油浇在那些人身上,一个又一个火人先后燃烧起来。
这些泼皮嚎得要多惨有多惨,他们心中无比的后悔,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跟李二来这里,更是恶狠狠地诅咒着李二,他们在心中暗暗地想着:“如果时光能倒流该多好啊,如果生命能重来,他们发誓一定要打死李二这个夯货。”然而,如果是真的没有如果了,这几个人最终成为了一堆灰灰儿。
小镇上的居民早已发现了这个小院中的异常,附近的许多人都听见了这里的惨嚎声,他们不敢过来,心中对这个小院儿十分的畏惧,同时又十分快意,因为李二这些个泼皮终于死了,这些欺负他们的混蛋终于等来了报应,他们在心中默默地欢呼着,祷告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这些狗东西们终于有报应了。”
莫一刀拾起院中的一根木棍,用一根儿绳子绑住李二那条只剩下半截的右腿,提着他直接走出院子,来到镇中央,将李二吊在那个牌坊顶端,看都看没一眼直接转身回到了那个小院,小妮已经将院中的污秽打扫得干干净净了,他看着干干净净的小院,眼中有些莫名的情绪闪动。
第二天,小镇上的居民都看到了那个被吊在牌坊上的李二,他们小声地议论着,指点着,心中对那个小院中的男子更加敬畏了,李二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围观他的小镇居民们,他此时十分地希望这些人中能有人拿着菜刀走出来把他劈死,然而他不敢,他们也不敢。从此,来到小镇上的人都看到了这副奇特的景象。
镇上的居民们都敬畏而热络地看着小妮,如同看见上面派下来视察小镇的大老爷。
莫一刀与小妮在这里安静地生活着,两人感情复杂地一起生活着,小妮对他既像对待自己的丈夫,又像对待自己的主人,尽管莫一刀说过想和她真正的在一起,尽管莫一刀说过他不在乎那些,但她还是在乎了,她时时刻刻地记得那天她对着老天爷许下的大愿,就连她发现自己怀了他的种,她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她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做着自己所做的事儿,哪怕他无数次耕耘完她的那块田后,用那些羞答答的话儿来挑逗着她的心弦,她仍然么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五年时间如弹指一挥间,莫一刀刀道大成,他靠着自己的坚韧和水磨功夫,根据从一窝蜂那里得到的一部刀法《快刀斩》硬生生自己创造出了一式“闪刀”,或者可以叫做“幻刀”,因为出刀的那一瞬间,速度如同闪电般,频率不低于千次,远远超出了同阶武者瞳孔的反应速度,在同阶武者眼中一刀如同无数刀,如同无数道刀影在眼中闪动,然而无论他再如何努力,他也无法参悟出第二式了,他思索再三决定走出小镇,进入更大的城池,进入那个更大的世界。
于是,他带着他的儿子莫世雄,还有小妮离开了这个小镇,远离了这个小镇上的居民。
许多年后,许多武者来到这里,看着破败的小院在沉默中离去,又过了许多许多年,镇上的老人对着自己的孙子说道:“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不知道是第几代,反正就是那个时候,他和独臂刀王做了许多年邻居,他还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儿”
莫一刀离开小镇后来到了一个叫撼天城的地方,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强劲对手,那个对手是个武修,一双铁拳强大无比,自称为“撼天拳”,两人大战一场,最后谁也没奈何得了谁,莫一刀隐隐占了上风,他拜别这名武修强者继续自己的下一段旅程。
有一天,他在与傲天剑宗的一位强者激战的时候突然悟出了第二式,他凭着这次的灵感成功创出了“幻刀第二式”,经过几年的淬炼,他感觉自己的幻刀第二式已然大成,再次来到傲天剑宗,这次那名强者没能幸运了,最终死在了他的刀下,莫一刀也十分无奈,他根本没想杀死这人,奈何自己这第二式实在是强的有点儿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他摇了摇头心中一阵无奈地叹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唉”
于是,他的逃亡之路就开始了,他躲过了傲天剑宗的几波围杀后,将自己的刀法印刻进了自己儿子的脑海中,把自己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资源大部分都留给了他和他的母亲,将他们安置在一个陌生的小城里,自己再次开始了逃亡之旅。
若干年后,他历尽艰辛创出了“幻刀第三式”,开始主动出击挑战大陆上的强者们,历经战斗无数,败尽无数高手,也经历了无数次围杀,最终还是他侥幸地活了下来,那些大势力掌控者意识到确实无法铲除他之后便开始了拉拢和谈判,最终他们之间达成了和平罢战协议,莫一刀也从此安静下来继续参悟着更高境界的刀式。
许多年后,他发现自己的刀法始终无法更进一步,几近癫狂,苦思冥想了许多年后他做下了一个决定,正是我们开头看到的那一幕,没错,他想偷渡进入天门,然而他失败了,虽然未死却也成了他最不想接受的结果。
莫一刀被秘密送回了幻刀门,没错,幻刀门是他儿子创建的宗门,自然也就是他的宗门,他回到幻刀门后就进入了闭死关状态,如今万年过去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更不知道他的修为是否再次复原,许多宗门都曾想要试探他的底细,最后都失败了,于是那些大势力一边敬畏一边疑惑地猜测着关于莫一刀的一切。
看完玉简中这股庞大的信息,叶孤城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一抹化不开的阴霾挂在他的脸上,他的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惑却不知道该问谁,他感觉自己的眼前有着重重迷雾,也许迷雾后的真相会让我无比的惊喜又惊奇吧,他在心中如此想着,这成了他想要踏上武道巅峰的又一个实实在在的理由。
叶孤城沉浸在这些信息和沉思中的时候,罗芙也沉浸在对那精神力秘法的参悟与冥思之中,狮虎兽自然成为了两人的护法,当然以它剑宗级的强大实力,这一路也没有什么东西敢不开眼地得罪它,直到小镇的雏形出现在狮虎兽的神识感应中时,叶孤城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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