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当然不是完全不知道小皇帝的不开心，只是梦想终于要实现了，这太开心了点。
看什么都觉得舒畅，和蔼，可亲……
笑容就灿烂了那么一点点，还让大家都感觉到了。
皇帝不开森，绷着脸嘟嚷：“小五才十岁，还没长大。”
云向彤认同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才刚做了母亲，可心境已经不一样了。
按照母亲的思维方式，十岁确实挺小的。
“母后，皇上才十岁呢！”
柳芸挑眉：“长大不一定是指身体，有的人即便身体成熟了，依旧没有长大。”
“有的人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却什么都懂，未必没长大。”
“小彤啊，当初你十岁的时候，人生都是自己决定的了，母后可有干涉你什么？”
“那也是长大的一种表现。”
“小五肩负云昭，这些年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的努力学习，比一般的孩子都懂事，这就是长大。”
必须长大，一定要长大，不然她还得在皇宫呆着，那画面光是想想，心情就跌落悬崖。
云向彤微微错愕，母后的话依旧这么有道理。
不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比一般孩子都懂事的小皇帝双眸突然溢满了泪水，仿佛能萌化一切母性动物的心：“皇祖母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小五长大，就是准备抛弃小五了吗？”
柳芸笑了笑，对小皇帝这一招无动于衷。
没办法，看得多了，还有，天大的事也别想撼动她要去追逐咸鱼梦想的心。
“雏鹰，终究是要自己学会飞翔的。”
“不然你问问姑姑，当年她也是这样的，而且洛安大军入侵我们大陆，她还一个人跑去了战场，一直待到战事结束才跟云昭军回来。”
“那时候，她也不过十四五岁。”
真以为小皇帝仅仅是面瘫冷酷就大错特错了。
他分明是本能的觉得身为皇帝不能喜怒形于色，这才打小便这样。
私下里，聪慧同样也会应用到旁人身上，比如她。
好似天生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似的，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事，小皇帝不止会卖萌，还会泪眼婆娑，各种手段也是拿捏得死死的。
柳芸不知道吗？当然发现了。
只不过以前无伤大雅，她也可以陪他玩玩，让小皇帝多一点难得可以回忆的童年。
可涉及到咸鱼这样的大事儿，柳芸可不会惯着他。
云向彤倒没觉得奇怪，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早已经忘了曾经埋怨母后对她不重视的叛逆。
她只记得母后给她找学武的老师，给她厉害的侍女，还让人保护她历练等等，件件都是身为母亲能做到的极致，将能给的都给了她。
对了，就连这皇位，当初她若是点头，也没小皇帝什么事儿了。
即便为人母的年纪，云向彤也从未后悔
尤其看过了欣月的女皇，以及小皇帝的忙碌，毫无童年的学习，她还是更愿意享受现在相夫教子的生活。
灿烂过了，也意气风华过了，击退洛安大军就已经证明了自己，她没有遗憾。
现在，对于柳芸的想法也更有体会。
“皇上，母后说得对，你努力学习了这么多年，就不想证明自己吗？”
小皇帝见招数没起作用，眼泪很快就散了，简直收放自如，妥妥的小戏骨。
“不想，小五知道，皇祖母要让小五亲政，皇祖母就不会再呆在皇宫了。”
“皇姑姑也可以跟着皇祖母到处走，就只剩小五一个人了……”
皇宫这么大，连皇祖母都离开了，那会安静得多可怕？
柳芸：“……”差点忘了，小皇帝到底是孩子，竟然怕鬼。
明明没有特意恶作剧或者吓他，可不知为何，小皇帝从懂事起就怕这种东西，连相关故事都是拒绝接触的。
但不代表他不懂，偶尔听几耳朵，越想越害怕。
“不是还有小岳子他们？时时刻刻陪着你，身边不离人，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皇祖母还给了你平安符，皇国寺的无极大师开过光的，加上为人自有正气，你还是国运加持的皇帝，一般的魑魅魍魉哪敢靠近？”
这些话不过是老生常谈，说过许多次了，可该害怕也得怕。
感觉这样的话也没什么效果，她连皇帝要说什么都已经了然。
柳芸神色一垮，心痛的说道：“小五，我已经是你皇祖母了，也是快五十的老人家了，对，今天早上梳头，橙叶还看见好几根白头发呢！”
柳芸捂着胸口，揪着五官：“拔了吧，可能就不剩多少了，不拔吧，闹心。”
“还是橙叶使了法子才遮掩得看不出来的。”
橙叶完全没有防备，对上皇帝清澈的大眼一本正经：“啊？嗯，皇上，主子说得对极了，何止今天，最近天天都会出现新的白发……”
好吧，她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就觉得干巴巴的。
小皇帝：“……小五为何没看到？”
别欺他小，就骗他。
当真自己人不算欺君之罪，就可尽的骗吗？
柳芸抚了抚头发：“都说看不到了，这是做了发髻，今天这场合还能披头散发的吗？”
“小五若是不信，晚上歇息了给你看一眼。”
小皇帝：“小五没有不信。”
都这么说了，就算没有也一定会有的。
而且，将近五十的祖母，有几根白头发难道不算稀少吗？
三人坐在上首就是一个小团体，嘀咕着旁人不知道的话题。
柳芸还没来得及放大招说服小皇帝，有人突然冲过来跪在地上，嘤嘤的让皇上和太皇太后做主。
三人定睛一看，脑海中都闪过刚刚才提到的一个词，披头散发。
还不只一个，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散了一半发髻，珠钗首饰明显掉了一些，衣衫凌乱，甚至还有些破损。
这……刚刚打完了的？
如今的云昭，武学越来越昌盛了。
尤其云向彤在战场上成就了女将军之名，立下了不朽功绩，令云昭上层的闺女有样学样。
也没什么，就是比以前多学了一样武学。
不仅仅是强身健体，还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
所以，云昭的女儿家比以前刚多了，最重要的是能力值也在提升。
以前没事儿只动脑子，如今动完脑子还能撸袖子干架，就算表面娇娇滴滴的，不出手就不一定知道对方的武力值在哪个档次。
虽然这时代的罗衫结实，可仅仅只是破损都算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