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坐在前排的惠婉郡主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连带着冷忧雪也都勾了勾唇角。
直道冷忧月还真是胆够大的,一个从山里出来的村姑,难不成还会弹曲子?
怕是琴都没见过吧?
“是!”慕容倾点了点头。
冷忧月低头看了一眼摆在她面前的古琴,而后扬手在琴弦上划了一道,几根琴弦一颤,发出低沉又刺耳的声音。
这举动,又惹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冷大小姐真的懂琴吗?”
“难不成深山里也有人弹琴?”
“……”
这一声声嘲讽还没完,冷忧月已然开始抚琴,‘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前几个音符出来,原本还在笑话的同学瞬间目瞪口呆……
可越听下去,大家越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她弹的东西,从头到底都是一个调。
说她不懂琴,人家这音调还真是把握的挺准,从头到底没跑过调……
可说她懂琴,这首曲子就只有三个音符……
哐……的一声,收尾!
大家皆被吓了一愣。
这魔音,耳朵都差点震聋了!
楚括率先反应过来,“哈哈哈,村姑,你厉害,还能这么弹,我佩服!”这招数,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冷忧月,你弹的这是什么?你不懂琴,先生也不会怪你,可你乱弹是什么意思?你这根本就是不尊重先生!”
说话的是冷忧雪,她鄙夷的看着冷忧月,脸上的优越感,让她将背脊挺的直直的。
“谁说我乱弹?”
“你不是乱弹是什么?你那是曲子吗?连音调都没有!”
被人当面指出来,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找了个地洞钻进去了,可冷忧月不仅不觉得难堪,还上前一步,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冷忧雪,“那你还真是没见识!”
说罢,她继续道,“这首曲子是我自创的,叫《哗啦啦》,形容的就是小河流水声,方才你们可有这体会?”
被冷忧月这么一说,大家的思绪也就跟着跑偏了,皆思索起来。
“还真是有点像流水声!”
“难不成这真是她自创的曲子?”
“冷忧月懂琴?”
唯有慕容倾面上无波无澜,让人瞧不出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你撒谎,你养在深山里,哪里有人教你学琴,你根本就不会!”冷忧雪急了。
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说她是乱弹的,那刚才那一出,就是糊弄慕容先生了,以慕容倾这脾气,非得狠狠罚她不可!
“确实没人教我,但我爹是护国公,我娘也是名门之后,都是一身技艺的人,我身为名门之后,多多少少也有些遗传吧?你有空翻一翻医学典籍,仔细研究一下什么叫遗传!”
这帝都学院,学的东西不少,可偏偏没有学医的。
因此,冷忧月所说的‘遗传’,还真没有一个学子能接得上话来。
“你!”
冷忧雪更是被她气的胸口起伏,“你简直胡说八道,我只听过遗传相貌和性情,却没听说过还能遗传技艺……”
话没说完,便被冷忧月给打断了,“那就是你孤漏寡闻了,书读的太少的缘固,没文化,真可怕!”
一句‘没文化,真可怕!’得直让冷忧雪无地自容。
她向来自诩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画技一流,琴棋书画也各有千秋,可今儿个却被冷忧月当众指她书读的太少!
现场几十双眼睛同时望向冷忧雪,她窘的一张脸通红,却又愣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冷忧月!”
便在这个时候,那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倾突然点名。
“请先生指教!”
按理说,乱弹一通,这会要面对先生,定然是心虚的,可冷忧月却是行了个学生礼,目光坦荡荡的看向慕容倾。
让人根本无法分辨,她到底是懂琴还是不懂!
“你方才弹的曲子是自创的?”
冷忧月点头,“是!”
“你若是想形容小河流水,下回记得音符要延长一些,如此才有身临其境之感!”
“是!”
这情况!
是认同的意思?
连慕容倾都认同了,其余人也就没什么好纠结了,冷忧月懂琴!
正当大家失望的翻开书本,打算继续上课之际,慕容倾再补了一句,“既有瑕疵,便去藏书阁抄一本乐谱,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噗……
还是被罚了!
那一头冷忧雪还没来得及兴灾乐祸,便瞧见慕容倾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开口,“你也一块抄!”
“啊?慕容先生,为什么我也要抄?”
慕容倾翻开书本,淡淡说了一句,“冷忧月弹的是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