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的小花厅中,热茶上了一盏又一盏,点心也是上了一碟又一碟,可愣是不见长孙氏和高景瑜的身影。
“老爷,这都一个时辰了!”
陈七都有些站不住了。
冷靖远如何不知已经一个时辰了,可他总不能同长孙氏一介妇人计较!
“再等等吧!”
冷忧月原本正打着磕睡,听了两人的谈话,清醒了不少,她侧头去看冷靖远的脸色,不太好。
但她必须沉住气。
上一世,白夜弦帮她不少,这一世,她刚一重生回来,就被白夜弦救了性命。
别说是等一个时辰,便是等上一天,也是应该的。
这边说着话,那边便听小花厅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长孙氏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你们是怎么传话的?明知道护国公上门,怎的不叫醒我?害国公爷等了许久!”
“夫人,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见夫人昨夜未睡好,今儿个夫人小息,老奴便不忍心叫醒夫人!”
“该罚!”
人还未到,这罪名已是脱的干干净净了。
长孙氏仍旧是上一世的长孙氏,厉害着!
“国公爷,真是不好意思,用过午膳,我一般在屋子里休息,若是知道国公爷今儿个造访,我定然早早恭迎!”
长孙氏一进门便冲着冷靖远说了这么一通。
话是说的好听,可仔细想想,她这分明在指责冷靖远冒然造访,叨扰她休息。
冷靖远又岂会不懂?
白白等了一个时辰不止,最后还被人当头羞辱了一通。
却又不能反驳,只能起身,“镇平候夫人言重了,是我唐突了!”
紧跟在长孙氏身后的还有一人,那便是高景瑜。
从一进门,高景瑜的双眼便一直落在冷忧月的身上。
今儿个他不是没有见过冷忧月,可不知为何,他每多见她一回,便多惊艳一回,明明素雅淡妆,却愣是让人挑不出半丝的卑微和低贱来。
“冷世叔!”
高景瑜上前打招呼。
冷靖远的嘴角抽了抽,客气道,“景瑜也在呢!”
高景瑜和冷靖远打过招呼,冷忧月也没有不和曾氏打招呼的道理,上前,“夫人好!”
难得乖顺。
长孙氏应了一声,目光便转向了冷靖远,“不知国公爷今儿个过来是所为何事?”
她心中打定主意冷靖远带着冷忧月上门,一定是为了两家的婚事,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让冷靖远先开口。
“我今儿个带着小女前来,是为了……”是为了答谢白夜弦那日在乌山上的救命之恩。
话还没说完,便见冷忧月站了起来,“爹!”
她打断了冷靖远的话,“还是等人齐了再说!”
“也好!”冷靖远点头道。
人齐了!
什么意思?
长孙氏眉头一皱。
高连章远在战场,这府中便只有她和一双儿女,女儿高玉娇与此事无关,自然不便参与,那么便只剩下高连章的便宜徒弟白夜弦了。
“夜弦回来了吗?”
张妈妈立马上前道,“回夫人,白公子刚回府!”
白公子!
尽显生疏!
冷忧月上一世并没有太多关注白夜弦,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镇平候府的下人对白夜弦的称呼。
她的嘴角勾了勾,一抹凉凉的笑意逸出唇瓣。
“去请他过来!”
也好,这桩事,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会比较好。
那一头,白夜弦刚从南营回来,便被人请进了小花厅,“夫人、国公爷!”
招呼刚打完,便见冷忧月将原本摆在桌面上的那一盒盒包装精致的礼品拎了起来,而后一股脑的往白夜弦的手里塞。
“冷小姐……”
白夜弦遂不及防的被塞了满怀,他眉头微蹙,身子却站的笔直。
“我知道这些礼物远不够还白将军的救命之恩,但是……来日方长,若是日后白将军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向冷国公府提,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就一定会给将军办!”
这话说的!
冷忧月怕自己话说的太满了,故又回头看冷靖远,“爹,可行?”
其实今天过来镇平候府,冷靖远也没想好要如何谢白夜弦,如今被女儿这么一说,这个话题似乎就轻松了不少,他嘴角抿了抿,“可行!”
这一头,父女俩达成共识,那一头,长孙氏母子却是目瞪口呆。
敢情人家今天来是找白夜弦的!
他们居然还故作清高的以为冷靖远领着冷忧月上门谈两家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