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盛手忙脚乱的放下粥碗,看到信息后脸色大变,“学,学长,太太已经赶往机场了!”
裴司臣脸色阴沉难看,额头青筋直跳,一把扯掉埋在手背上的留置针就要下床,动作幅度过大,牵扯着他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不得不将手伸向腹部,脸色苍白,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学长!”
陆修睿见状低咒一声大步上前将人架起来,“操!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裴司臣脸色阴郁,眉眼间泛着躁气,气息都开始急促了起来,不知是疼得还是急得,用力扼住他的手腕,咬牙沉声道:“去机场!”
陆修睿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了起来,“你这副鬼样子去什么机场?也不怕死在路上?”
裴司臣脸色似乎苍白到了极点,眉眼间的不耐越发浓郁,整个人都泛着一股子戾气,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一字一句,沙哑的声音似乎夹着一丝颤抖。
“我说去机场你听不到吗?”
陆修睿脸色一黑,咬牙切齿,“就算你去了能如何?你觉得你有本事把她留下来?”
裴司臣一双漆黑的瞳孔似乎有瞬间的放大,随后便是紧缩,“滚!”一把将人推开,气喘吁吁的走到病房门口。
叶政没有让开,只是看他一眼后开口,“我送你去,你这样子没法开车。”
陆修睿顿时沉了脸色,“去了有用?”
叶政这才淡淡扫他一眼,“那你觉得你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
陆修睿闻言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不由低骂出声。
路上,裴司臣一双眸死盯着前方的道路,左手撑拳低着腹部,“快点。”
陆修睿和韩盛坐在后方,绷着一张脸,瞄了一眼车速表,脸色更黑了,“这是车,不是飞机,你还想多快?”
裴司臣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后视镜的里的韩盛,“几点的飞机?”
韩盛正在和那边的人了解情况,闻言回答道:“十一点的飞机。”
叶政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四十五,从这到机场最少要还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裴司臣脸色越发难看,“手机给我。”
韩盛连忙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打给了谁。
机场——
穆婉清没有在大厅候机,而是特意买了vip贵宾等候室,毕竟她现在不适合出现在大众面前,网络上的舆论一直都在发酵。
她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随意拿着一本杂志看。
随着时间的流逝,只有她身边的桑榆发现整整十多分钟的时间,她翻到这一页之后就再也没翻篇过,她安静的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到了,我们该登机了。”
穆婉清似乎这才回过神,轻声应了一句‘好’便将手中的杂志放下。
两人同时起身准备离开时,贵宾室的门被推开,迎面走来几个人,最后进来的还是一身病号服的人。
顿时引来所有人的围观,显然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们,有人想要上前打招呼。
“裴……”陆修睿一个警告的眼神飘了过去,顿时让那些想要攀言的人止住了脚步。
而裴司臣从一出现就只盯着前方的人,穆婉清和桑榆亦是如此。
桑榆眯了眯眼,小声道:“他怎么穿了一身病号服?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好啊,不过说实话,在这看到他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穆婉清红唇轻抿,安静的看着前方的男人,视线定格在他苍白被冷汗浸湿的脸上,耳边响起裴芷芊昨晚那番话。
恍若的失神间,那人已经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直到手臂被轻轻碰了一下。
桑榆见状挑了挑眉,而后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将空间留给这对曾经的夫妻。
穆婉清回过神轻抬着眼帘,红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只能沉默着。
裴司臣眼底闪过失望,泛白的薄唇略略向上一扯,露出一抹苦笑,视线却紧紧锁定面前的这张俩,即便已经被她遮去大半,但他却几近乎贪婪的盯着她。
似乎这样觉得不满足,抬手将她的墨镜摘了下来,穆婉清则是将脸微微像一侧撇去。
看着这张印在他脑力和心尖的面容,裴司臣缓缓开口,低声询问,“打算去哪?”
穆婉清依旧沉默不语,他人都已经站到她面前,又怎么会不清楚她要去哪里呢?
见她不回答,裴司臣依旧耐心十足的低声询问,“那里太危险,能不能换个地方?”
穆婉清眸光微闪,终于肯将视线落在他的正容上,两人四目相对,看到他眼中的渴望时,还是轻轻开了口。
“不会有危险,有桑桑在,不需要担心我。”
闻言裴司臣只觉得喉咙有腥甜向上溢,喉咙一番滚动后,“非去不可?你可以留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看到我,行吗?”
这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惊住了,屏着呼吸看着这两人,甚至有人已经按耐不住拿出手机,偷偷录着像。
穆婉清没有迟疑的摇了摇头,“我就想出去走一走。”
裴司臣攥紧了拳头,胃里排江倒海般的痉挛着,“什么时候回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清楚。”
裴司臣目光深沉的盯着她的脸,抬手想要去摸一摸她的脸,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僵在了半空,最后隐忍着紧握成拳,喉咙一痒,偏头咳了咳。
“还能原谅我吗?”
闻言,穆婉清清亮的眸似乎暗了些许,依旧没有回答他,因为她没有想过,所以暂时得不答案,就只能沉默以对。
裴司臣眼底闪过痛色,最终还是没忍住将人抱到怀里,那颗飘着的心短暂了得到了安宁,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穆婉清眉心紧拧,视线扫过周围的人群,伸手想要将人推开。
“你放开我……”
“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危险的事绝对不能去做。”
闻言穆婉清抵在他胸膛的手微微蜷缩起来,没有真的推开他,就当是最后的拥抱好了,低声应了他的话。
“好。”
裴司臣越发用力勒紧了她的身体,似乎是想将人揉进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