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表情严肃,抿紧了薄唇,低声道:“退烧针。”
“好,好……”
退烧针推了进去,程烨留下观察了半个小时,奈何体温一点下降的趋势都没有。
小护士急得快要哭了,“这,这怎么一点用都没有,不应该啊,程医生,怎么办?裴,裴太太是不是已,已经……”
毕竟这次病毒传播唯一准症就是高烧不退。
程烨脸色难得变的凝重,起身离开了隔离房。
只是刚走出房间就和对面的人碰见,裴司臣走过来看他一眼。
“她状态怎么样?”
程烨正要想该怎么说,身后的护士已经颤颤巍巍的开口,“裴,裴总,你太太高烧不退,退烧针也不起作用,恐,恐怕是,是被……”
闻言,裴司臣一颗心都沉了下去,呼吸都是一顿,死死盯着程烨,咬牙切齿,“她说什么?”
程烨拧了拧眉,“还是要等化验结果才……”
裴司臣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推开人,大步走向隔离房,床上的穆婉清还在昏迷状态中,他用力推了推门,已经被上锁,他气息紊乱的转过头。
“开门!”
程烨转过身看着他,“你就算进去也无济于事,没准自己也会被传染隔离。”
“程烨,我不想听你废话,我让你把门给我打开!”
程烨没动,这么不理智的事情他不会赞同他去做。
裴司臣见他不动,收回视线,抬腿便用力踹向了木门。
小护士看的心惊肉跳,“程,程医生,这可怎么办,这门眼看着被踹开了……”
终于才裴司臣即将将门踹开的时,程烨上前扼住他的手臂,沉声道:“你冷静一点。”
裴司臣扭过头看着他,眼底早已猩红,他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如果这里面的是李妍,你会怎么做?”
闻言,程烨手上的力道蓦然一松,片刻的走神他已经踹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裴总!”小护士惊呼出声。
程烨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以说的上是难看到了极点。
裴司臣走到床前,单膝跪了下来,握住穆婉清的手,感受她烫人的体温,一颗心再次沉到了底,却不得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
“老婆?”
穆婉清因为发热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整个人都是糊涂的。
“热,我好热……”
裴司臣攥紧了她的手,凑近她的唇,听到她低声道:“好难受,我好热……”
声音似乎都带着哽咽和委屈,裴司臣低眸看着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滚落,一颗心被揪的死紧,连呼吸一下都是痛的,沉默的看她片刻后竟将她身上的防护服脱了下来。
“啊,裴总!”小护士惊呼一声,连手中的托盘都惊的掉在了地上。
程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黑的犹如锅底,“裴司臣,你疯了?”
裴司臣没理会身后的两个人,仔细的干着手上的动作,低声道:“把门关上。”
脱下防服护的穆婉清觉得舒服很多,缓缓睁开一双眸看着面前的人。
裴司臣见她睁眼,唇角轻扬,低声道:“好受一点没?”
看着怀中的女人,不由勒紧的双臂,这才多久没有见……
“瘦成这样,是想心疼死我了吗?”
穆婉清没有回答她,只觉得视线越发的模糊,耳朵也在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看着她如此脆弱,就仿佛会随时离开他,眼前不由闪过以前她的样子。
害羞的,温柔的,看着他的眼中满满的欢喜和爱慕。
他忍不住与她额头相抵,即便隔着厚重的防护服也能感受到他过高的体温,心疼吗?害怕吗?
当然心疼,但是更后悔,也很怕她真的被传染,他甚至都不敢想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
“宝贝,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所以别怕,有我在。”
“渴,渴水……”
“想喝水吗?”
穆婉清眨了眨眼,没什么力气点头,而后又昏睡了过去。
裴司臣拿过一旁的水杯,托举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都靠在了他怀中,小心翼翼的给她喂水喝。
可穆婉清昏睡过去,根本就无法自觉吞咽。
裴司臣眉心微拧,心疼的盯着她干涩起皮的唇瓣,而后便做出一个令人惊悚的举动。
白芪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竟将自己的防护帽摘了下来,而后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对准那张唇吻了下去,将水渡了过去。
接触到水源的穆婉清下意识的回应着他,贪婪的想要摄取更多。
裴司臣举着水杯的手都狠狠一抖,闭上眼享受她的回应,将人搂的更紧,心底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终于抱到她,碰到她,也吻到了他,这几日来的无处安放,终于找到了归处。
“裴总,不可以!”白芪震惊的惊叫出声,冲过去想要将人拉拽开,可却已经来不及。
裴司臣毫无所动,专心的亲吻怀中的女人,似乎将这世界所有的一切全都抛弃,眼里心里只有怀中的女人。
她睁大双眸看着面前两个人,连心跳都停顿了几秒钟,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惊悚的神情。
心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男人或许是疯了!
“裴,裴总,病毒是可以通过唾液传播的,如果你太太真的被感染,那你也……”
裴司臣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角的水渍,削薄的唇竟缓缓向上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弧,沙哑低醇的嗓音中竟带着一丝病态的满足和愉悦感。
“恩,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也需要被隔离是不是?”
白芪只觉得如鲠在喉,久久都说不出来话,只能下意识的点头。
“那就把我们隔离在一起,我陪着她。”
闻言白芪深吸了一口气,程烨走进来将她拽了出去,脸色冷沉的将门关上。
“程烨,他,他在干什么?”回过神的白芪,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震惊的表情问道。
程烨紧盯着里面的两个人,冷笑一声道:“他有病。”
白芪脑袋还是乱的,惊的,“什,什么病?”
“爱情,无药可医。”
闻言,白芪震撼的转过头看了过去,似乎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为了爱一个人而不顾生命危险。
“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