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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怎么能同意分手呢?

穆婉清轻轻咬了咬唇,“他不会同意我跟你在一起,我,我之前只是提了提,他气的直接吸氧,我不敢再提了,我哥说他已经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间。”

“他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他还在世的时候惹他不开心,我也不想去考虑感情的事情了,我现在就想好好的陪着他走完这最后的时光,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再有遗憾。”

裴司臣安静的听着她的话,表情无动于衷,甚至是波澜不惊,连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所以穆婉清此时也看不出来他的心情到底如何。

“所以,我们的事能不能往后放一放?”

裴司臣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放到什么时候?”

穆婉清皱眉看着他,两人明明都知道的答案。

裴司臣深深看她一眼便从她身上起来,坐到一旁点了一支香烟。

“不能试着跟我努力一次?”

穆婉清怎么会没想过,可她不愿意冒险。

“我爸对你们家的怨恨很重……”

裴司臣侧目看着她,唇角微扬,似乎带着一抹嘲讽。

“奶奶很担心你,她一直在等你回去。”

闻言穆婉清目光闪烁不已,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要说受害者,谁都逃不过……

奶奶不可怜吗?很可怜,她知道那种痛。

可明明在她肚子里的只是一个还没来得及发育的胚胎,她都非常的伤心,也非常痛苦。

那奶奶有可想而知,六个月的婴孩,已经成了形的。

“我妈妈曾经自杀了五次……”

裴司臣眸光一凝,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第一次的割腕,第二次是吃药,第三次是跳楼,第四次是上吊,后来家里人就把所有能威胁到她生命的东西都清空,只有一张床,可她竟然想要活活的把自己撞死,用自己的脑袋不停的撞着墙壁……”

说到这里,穆婉清的眼眶都红了,双拳更是紧握,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她得是多绝望才会这么想死,虽然救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人心死了,灵魂都没了,还能活得下去吗?抑郁而终,浑身器官衰竭至死,他们说,我妈妈走的时候眼睛都是合不上的……”

“够了,不用说了。”

穆婉清眸光颤了颤,扭头看着他紧绷的面容,低声开口。

“我说这些不是埋怨你,我们都是受害者,要说对错,的确是我们家先对不住你们家。”

裴司臣冷笑了一声,猛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弹出窗外,转身掰过她的已经泪湿的脸。

“所以你想怎么做?”

穆婉清咬了咬唇,“我说不出让你等我这句话……”

毕竟她希望爸爸可以活的更久,陪她的时间更长一些。

一年两年,三年……

或者更久都有可能,可这样,他们就无法继续在一起。

她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是……

她看着面前的人,缓缓闭了闭眼,不愿去看他的样子。

“我们分手吧。”

裴司臣只觉得呼吸一窒,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他还是会疼,一张俊容隐约发白,可惜她看不到。

他缓缓松开了她的脸,仰头靠在椅背上,慢慢闭上了双目。

“所以,在我和你的家人面前,你选择的不会是我。”

穆婉清攥紧了拳头,她有自己的想法,可她现在不能说,没法说。

怕是说的再多也都是借口,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

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懂你的意思了,进去吧。”

穆婉清转头看着他,咬了咬唇,“你同意了?”

裴司臣扯了扯唇角,冷笑一声,嘲意十足,而后侧目昵着她。

“我的意见还有意义吗?决定你不是已经做好了?”

闻言穆婉清顿时攥紧了手尖,她长了长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奈何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她看了一眼后才接通,身体往窗边躲了躲。

“阿远……”

“姐,你去哪了,你没在房间啊?”

“啊,我,我在院子里透透气,怎么了?”

“找你玩扑克呀,我跟你一伙,爸跟大哥一伙,你快进来,都等你呢!”

穆婉清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小声道:“好,我马上进去。”

说完便挂断了手机,最后目光纠结的看他一眼,可是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推开车门就已经下了车。

当她快要进去的时候,身后才响起她低沉冷淡的声音。

“招呼都不打一句?”

穆婉清攥紧了手心,而后慢慢转过身,两人隔空相望,她只是轻声说了句。

“再见,你,路上小心。”

裴司臣坐在车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后他才似有似无的勾起唇角。

“真的想分手?”

穆婉清没说话没点头,说了一遍,已经是她鼓足勇气了,于是就只能在他的注视下缓缓低下了头。

裴司臣眸色一沉,而后慢慢收敛起唇角的笑意,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好,如你所愿。”

话落,穆婉清才猛地抬起头看了过去,而他已经将车窗升上来,车子也在下一秒缓缓开出了视线。

她再也没忍住,向前迈了几步,走到路中间看着他的车尾灯渐行渐远,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抬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却又不敢哭出声,只能压抑的啜泣。

车里,韩盛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目光一凝。

“学长,太太在看我们……”

闻言裴司臣抬眸看了过去,看着车后方的人逐渐消失,视线也没有从镜子上移开。

而韩盛更是一脸不解,“学长,你怎么能同意分手呢?”

明明爱的要命,在乎的要死,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同意分手了?

裴司臣闻言只是缓缓闭了闭眼,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不想让她左右为难罢了。”

韩盛听了也只是沉默,“那学长以后真的打算和太太分手?”

裴司臣抿紧了薄唇,偏头看向窗外的霓虹灯交错,幽幽开口道:“那你觉得我还能如何?”

韩盛同样抿唇不语,如果是他,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至少她现在有亲人呵护,眼中有光,脸上有笑。”

韩盛听了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涩意。

“学长,你为了太太能开心,做了太多的让步。”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幸福,独自承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