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白了方雯一眼，“闭嘴吧你！”
苏闵婕哭笑不得，看了眼时间，“客户马上来了，你俩还不去准备。”
“行吧。”
方雯活动着筋骨，意犹未尽：“好多年没打架了，今天还是有点没放开……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先揍她眼睛呢？”
季安安：“你哪次不是马后炮。”
苏闵婕忍不住失笑，想起她与她们的相识。
她那时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只知道读书的呆子。
有次，被几个看不惯她的女生围在厕所捉弄。
她还没爆发，蹲坑蹲到一半的方雯和季安安齐齐冲了出来……
那是一段有味道的记忆。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好像都变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变。
衣袖被人扯一扯，苏闵婕回神，就见猪头裴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赢了吗？”他问。
苏闵婕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裴祈嘶的一声缩了头回去。
她笑了笑道：“赢了。”
所以，她是因为他赢了才笑的吗？
裴祈心里乐开花，刚一咧嘴，又疼得嘶一声。
苏闵婕忍不住撸一下他狗头，“以后不许打架！”
裴祈脑袋晃一晃，声音闷闷的，但又藏着难掩的开心。
“我要保护苏苏……我也可以！”
他说的是‘也’，苏闵婕瞬间明白过来。
这一架，他赢的不仅仅是纪焱，还有他的暴戾人格。
为了留在她身边，他一直很努力……
苏闵婕鼻头又是一酸，往他脸上呼了呼，声音比刚才温柔了许多。
“我知道你能保护我，但保护的方式很多，打架是最笨的一种。”
裴祈懵懵地，“为什么？”
苏闵婕一本正经教育：“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你说笨不笨？”
裴祈眨眨眼。
苏闵婕摸摸他的头，“一时的吃亏不算什么，我们看最后的结果。”
裴祈似懂非懂。
就在这时，林源上来，关切地看了眼他家老板，再向苏闵婕汇报。
“苏总，人都走了。”
接着，他将刚刚拍的视频递给苏闵婕。
苏闵婕扫了眼，面无表情道：“交给方舟和钱阑珊去跟进。”
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意思。
林源激动地直点头，“是，苏总。”
苏总果然是心疼他家老板的。
苏闵婕又看了眼时间，吩咐林源：“让张医生直接去华灵山，我一会儿要开会，你们先回去。”
裴祈嘴巴刚噘起来，苏闵婕揉揉他头发，“乖，我忙完就回来。”
她温柔的声音，轻风一样。
裴祈只觉心脏‘扑腾’了下，有很多想法和感受，但说不出来。
就觉得，特别满足，特别幸福。
为此，他就是拿命去换也值得。
交待完，苏闵婕匆匆进会议室。
裴祈咧着嘴，傻傻地笑了很久。
“一般遇到这种事，从前的我会怎么做？”他后来想起来问林源。
林源想了想说：“你不会直接对女人动手，不会让她马上哭，但会有很多办法让她哭很久。比如，放她黑料，将她身边人的生意全部吃掉。”
“至于纪焱，当着苏总的面，你应该会故意输。一来，可以博取苏总的同情，二来，可以告对方故意伤害罪。”
裴祈：“……”
他这么……阴险的吗？
怪不得苏苏不喜欢。
反正他觉得，苏苏更喜欢现在的他，不接受反驳！
……
打架的事，很快在网上发酵。
被何秀妍拉来助威的‘姐妹’中，也有人发了现场视频。
有趣的是，视频没有任何剪辑，完整地还原了当时的情况，配文更是耐人寻味。
“朋友之间没法讲对错，一如我现在的心情，很矛盾很复杂，但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不讲对错，就是有对错。
谁对谁错？
又是向谁道歉？
看似没有答案，其实都是答案。
加上后来吃瓜群众发的视频，事件一目了然。
网友的评论铺天盖地，但基本上没怎么跑偏。
[纪焱忘没忘记海王苏我不知道，但他老婆肯定没忘记。]
[笑死，惦记海王苏的人多了去了，人人都可以去风华分杯羹吗？]
[摆明就是想卖夫求荣，结果卖不出去，所以恼羞成怒了……就这脑子，真不知道是咋长的。]
[只能说海王苏涵养太好了，要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那些拿朋友情说事的，就该好好学学人家海王苏身后的女人，真要雄得起就别瞎逼逼啊！就会煽风点火，神特么马的朋友，这分明就是仇人吧！]
[就没人觉得前夫哥打架很帅吗？]
[不管怎么说，纪焱是个爷们儿！敢作敢当，是个合格的舔狗。]
[纪氏这次是彻底凉凉了……纪太太可能永远也不会相信，真正毁了纪少的人，其实是她。]
[突然翻到多年前纪少的，只能叹声可惜。]
舆论最终停止在‘爱恨纠葛’四个字上，没再继续恶化下去。
传闻纪太太因承受不了离婚的后果，试图割腕自杀，正在医院抢救。
苏闵婕这边的合作没受到丝毫影响，签约很顺利。
送走客户后，看了眼方舟发来的调查资料。
方舟说：“陪何秀妍来的几个人中，许多家中业务和纪氏都有重合。”
说白了，没脑子的何秀妍被所谓的‘朋友’给故意坑了。
但能怪谁呢？
苏闵婕手机里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不用接也知道，应该是替那几个人说情来的。
为了说情求和，少不了将纪氏架去刀尖上。
所以苏闵婕一个电话也没接，只觉得悲哀。
替纪焱悲哀，也替自己悲哀。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感情绝缘体，细想起来，凡与她有感情纠葛的，好像都很惨。
这个念头，像团阴霾，不断盘旋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最终，她给方舟发去两个字：“算了。”
不是仁慈，并非软弱，而是没意思。
方雯和季安安送走客户进来，就见苏闵婕表情恹恹的，兴致很差。
二人对视一眼。
方雯道：“你要心里不舒服，咱们再去干一架得了！”
“人都躺医院了，和谁干？”
苏闵婕揉着眉心，这种感觉就像是咽了只苍蝇，郁闷死也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发火。
季安安提议说：“要不我们去喝一杯吧。”
“对啊！咱们今天签了大单，让那疯女人给坏了兴致可不划算！”方雯附合。
苏闵婕现在听到‘疯’字就头疼。
她抱歉道：“改天吧，我得回去看看。”
裴祈毕竟受了伤，怕引起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