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和浓浓在屋子里玩闹了一会儿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加上心情也好,浓浓自然是胃口大开,用了不少。
中午午休,浓浓知道胤礽没有中午睡觉的习惯,所以也没有逼着他陪自己睡。于是浓浓自己留在寝室睡觉,胤礽将浓浓哄睡了之后便去了书房。
“殿下,宁妃娘娘晕倒了。”胤礽刚坐下准备看些书时徐述便快步进来禀报道。
“何时?”胤礽听此倒没什么反应,依旧语气淡淡的说道,好像那事情还不如面前的书有意思。
“就在刚刚不久。”徐述见太子如此反应,不由得有些着急,宁妃娘娘怀着皇嗣且此事因太子殿下而起,稍微有什么差池,那太子殿下可是赖都赖不掉的。
“现在呢?”胤礽还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现下人还在安华殿,没有殿下的吩咐,无人敢开安华殿的门。”徐述回禀道。
“叫太医去看看,若是没什么事就接着跪着。”胤礽吩咐完便摆手叫人退下。可是徐述却是暗自捏了把冷汗,这宁妃都晕过去了还叫人跪着,他知道太子殿下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次太子殿下这心里该是多大的气啊,所以以后即便是惹了太子殿下也不要惹太子妃。徐述思索着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很快太子殿下的旨意便传到了宫里,太子的心腹成超太医被徐述找去为宁妃看诊。其实宁妃本就是装的,一是太累了二是想借此吓唬吓唬让自己跪一天的太子。
本以为自己怀着皇嗣,就算不看自己的面子也要顾惜皇子,自己假装晕倒之后即刻便能有人来将自己带回寝宫去好生将养,而且还能将借此吓一吓太子。
谁知道自己晕倒了之后无人来扶着不说,等了半天殿门终于打开,就在自己以外计策得逞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对劲儿。
“将宁妃娘娘扶到旁边的座位上,待太医诊治。”徐述看着躺到地上宁妃,一挥手叫旁边的侍女将其扶起来。成超见此便带着药箱过去给宁妃诊脉。
宁妃闭着眼睛感受着有人摸上自己的手腕,似是在诊脉,而自己就被扶到旁边什么垫子都不铺的椅子上,心里越发的烦躁,没想到这帮人竟敢如此大胆,见自己晕倒了也一点都不带着急的。
“娘娘脉象平稳,没有什么体力不支或者身子虚弱而晕倒的脉象,许是一时间脱了力,待微臣稍一施针便可以了。”成超这话说的隐晦,但是个人就能听出来,太医这是在说宁妃装病呢,便是宁妃自己听到了此话,脸上也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
成超见徐述点头,于是便掏出了银针,在宁妃光滑的皮肤上划了一下,宁妃被这凉凉细细的针尖儿吓了一跳,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成超感受到了宁妃的动作,心里暗笑,自己的诊断果然就是对的。
就在刚刚宁妃还以为就是是找来了一个太医又能怎样,自己晕倒在地又有着身孕,谁敢说就一点事情没有呢,也不怕自己讹上他。可谁知这太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个愣头青,硬是将自己装病的事情说出来,还用了什么银针给自己诊治。
成超施了几针,宁妃便觉得身上奇痒无比,很想动手去挠一挠,可是现在的情况,她若是动了,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于是宁妃只能忍着身上的不适,正想着转移些注意力,鼻子就感觉到不对劲儿,紧接着打了一个大喷嚏。
宁妃自从被皇帝收入后宫之后便成了千尊万贵的主子,从未在下人面前失仪,倒教人不记得她曾经是个低贱的舞女了。而这次竟然当着侍卫太医还有宫女们的面打了这么响亮的一个喷嚏。看着宁妃这拙劣的演技,底下的人纷纷憋着笑,但还是忍不住翘了嘴角。
“娘娘醒了?”成超见此也是忍着笑意,面上恭敬的问道。
“啊?本宫这是怎么了?”宁妃当然知道自己已经丢尽了颜面,但好歹不能和他们撕破了脸,于是强忍着心里的愤恨,和太医周旋道。
“娘娘身子乏力,晕倒了。现在经过微臣施针,已经无事了。”成超顺着宁妃的话答道。
“既然娘娘无事,那边继续吧。还有两个时辰大师们才诵经结束,倒时候便可以回去了。娘娘如此诚心,定能感动先祖,赐娘娘福泽。”徐述见成超肯定了宁妃身子无事,于是便传太子殿下的意思,继续让其跪着,只是说的比较委婉罢了。
“什么?”宁妃听着徐述的话,不可思议的问道:“本宫都晕倒了,还要本宫跪在这阴森森的地方,若是伤到了皇嗣,谁来负责,是你,还是这个太医,还是太子殿下?!”
“娘娘慎言,皇室先祖排位在此,怎会是阴森之处。况且太医都说娘娘无事了,至于晕倒,想来娘娘也不想发生第二次了。娘娘还是遵照殿下的懿旨,不要让自己吃亏。”徐述还是在旁劝道,并不敢惹急了宁妃。
“你,你们,好,本宫记下了。”宁妃又惊又怒,没想到太子竟然这般不肯放过她,甚至一早便猜到了她是假装晕倒,叫太医来戏弄与她。说起得罪太子,不过就是上次让太子妃跪了两时辰吗?可那也是皇帝罚的,又不是自己,干什么要怪到自己头上。太子妃那个贱妇,看着低眉顺眼的好欺负的样子,定是转头就向太子告状去了,说她的话定也是难听的紧。
只是虽然心里气不过,但是现在皇帝不在京城,与其抗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保不齐还真的伤到自己的孩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宁妃还是不情愿的跪了下去,随即徐述成超和宫人们一起退下,殿门也被徐徐关上。宁妃在重新黑暗的大殿上握紧了拳头,暗自咬牙要让太子和太子妃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浓浓午睡起来,见胤礽不在房中,便去了书房找他。刚一进去便听得徐述在里面说着什么宁妃装病,身体无碍等事情,浓浓也听不懂,见他忙着便也没进去打扰。自己溜达到院子里准备等会再进去。
不一会儿徐述便出来了,看到院子里的浓浓,徐述过去行礼问安。
“见过太子妃娘娘。”徐述像往常一样行礼道。
“不必多礼,白枝和孩子还好吗,最近一直未曾得空去瞧她们,本来挑了些补品想要给她,也一直没有机会,正好一会儿回去时带着吧。”浓浓对徐述说道。徐述忠诚坚毅,不仅是白枝的丈夫,还是胤礽的左膀右臂,浓浓也待他很好。
“谢太子妃娘娘,内子和孩子都好,改日我定让内子来府里谢恩。”徐述恭敬道。虽然太子妃和白枝关系好的像是姐妹一般,但是太子妃是主子白枝是下人,这永远也不能改变。哪里有主子去下人家里嘘寒问暖的呢,但是太子妃平和连他们的小宅子也是去过几次的,徐述心里感激,越发对太子夫妇尽忠。
“对了,刚刚我在外头听得你们说什么宁妃的事情,宁妃可还好?”浓浓刚刚听到宁妃病了什么的就有些担忧,到底是怀着孩子,跪着一天也不是轻松事,她可不想胤礽为了给她出去而出了什么差错。
“没有,属下不知。”徐述听见太子妃娘娘问及此事,心里咯噔一下子,他不知道太子殿下许不许太子妃娘娘知道。他只知道太子殿下最在意娘娘的事情,若是有个什么错处,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明明听到了你们在谈论宁妃,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不会让太子知道的。”娘娘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保证着说道。
“娘娘宽心,真的无事。”徐述还是不敢讲事情说出来,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没摸清太子殿下的意思,他也不敢擅自作主。
“好吧,那我自己去问胤礽。”浓浓见他不说,于是便起身要去书房里询问胤礽此事。
“娘娘。”徐述见她要去问太子殿下,一时慌了神,若是直接去问太子了,此事府里也就自己知道了,那殿下难免会觉得是自己生事。那还不如自己告诉太子妃,反正太子妃许诺什么都不说,而且真的没什么事,自己说了那此事或许就掀篇了,也就不会碍着殿下的事情了。
“嗯。”浓浓见他叫住了自己,知道这是想跟她说了的意思,于是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便实话告诉我,我定然是不会再同胤礽说的,反正宫里的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就是听了当个心里有数罢了。
“好,那属下同娘娘说。”徐述妥协道:“宁妃娘娘跪在安华殿晕倒了,太子殿下派太医去诊治,发现时假装晕倒,然后便要求其继续跪道诵经结束为止。”
“什么?都晕倒了,就算是假装的那也就给她个台阶下,放她回去休息就好了。在那里跪上一天,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浓浓听此有些着急道。
“属下已经说与娘娘了,还望娘娘信守承诺,不要再同殿下说了。”徐述见太子妃果然不放心了起来,此事有太子殿下的论断,自然是不会错的。可是太子妃娘娘这样不放心,别再将自己给抖搂出去。
“我知道,我不会同他说的,你放心吧。”浓浓说完便进书房去了。
书房里静悄悄的,胤礽还在看着书,见浓浓进来,胤礽放下了书本,走过去牵着浓浓来到了桌子旁。
“我找到了几本浓浓爱看的话本子,许是你之前来这里看书落在这里了,今晚浓浓有的看了。”胤礽说着将桌子上的一小摞书放到了浓浓面前。
“嗯。”浓浓想着宁妃的事,根本没怎么听见胤礽的话,漫不经心的答应着。
“浓浓,浓浓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胤礽看着望着书本出神的浓浓,拉着她的手问道。
“没,没什么。”浓浓听见胤礽叫她,这才缓过神来,低头翻了翻桌子上的话本子。
“还没睡醒呢。”胤礽并未将浓浓的走神放在心上,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道。
“睡醒了,就是刚刚腿有些疼。”浓浓胡乱诹了个理由,想将话题引到宁妃那里,然后替她求求情,当然只是为了不让胤礽惹上麻烦罢了。
“哪里疼?”胤礽听此却是当了真,紧张的将浓浓安置在椅子上,想要看一看她的膝盖处是不是又泛青了。
“没事没事,就是刚刚起床的时候有一点点,现在已经不疼了。”浓浓见他这就要查看,赶忙捂住自己的腿道。
“许是上次跪着的时候有些伤到腿了。对了,宁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怀着身孕跪了这么久,应该是更难受的吧。要不就此放过她吧,她也长教训了。”浓浓借此转移着话题道。
“无妨,跪上一天出不了事。”胤礽听见宁妃,眸子冷了下来,低头给浓浓整理着裙摆。
浓浓见他如此,也不好再劝,只得作罢,希望宁妃她真的没什么事,不然皇帝回来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浓浓和胤礽在书房看了一下午的书,快到晚膳时,浓浓看话本子看的入了迷,一时也忘了宁妃的事情,终于看完了前半回,这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因为故事走向好,浓浓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走吧,咱们去仪心院用晚膳。”胤礽见浓浓动弹,也坐了一下午了,于是便给浓浓披上了一件薄薄的披风,牵着她往仪心院走。
浓浓和胤礽在太子府里用着晚膳,浓浓一边和胤礽说着话本子里的剧情,一边吃着胤礽给她剥好的螃蟹,心里美滋滋的,早就不知将宁妃的事情抛到哪里去了。胤礽见此也是弯着嘴角给她擦着嘴巴。
与此同时,安华殿的诵经终于结束,宁妃这才得以起身回宫,可是双膝早就跪得起不来了,只能由宫女扶着起来,半扶半抬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宁妃刚坐到床上就愤怒的将桌子上的器具都扫落在地,宫女们即刻跪下不敢吱声,为首的太监赶忙上前殷勤伺候。
“娘娘,你可不能生气啊,仔细着肚子里的小皇子,他可是是不能有一点闪失啊。”那太监小心翼翼的上来了。自从永安宫上一个首领太监被杖毙之后谁也看得出太子这是和永安宫不对付,所以即便这是宠妃,也鲜少有人愿意来伺候。这大太监也是得罪了敬事房的管事,这才被打发到永安宫来顶替上了首领太监的位置。
宁妃在皇帝面前小鸟依人的样子,但是皇帝走了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了唯唯诺诺,温婉动人的模样,对下人们非打即骂,还不许说出去,惩治的厉害了就直接打死了。所以永安宫的下人们都如履薄冰,既要小心的伺候主子,又要仔细着别得罪了太子的人。太子的眼线遍布全宫,谁也不知道哪天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丢了性命。
“孩子,都在说孩子,本宫的腿都这个样子了,还一味的在意本宫的肚子。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用,明知道本宫怀了身孕不还是这样作践本宫。”宁妃想着自己这一天在下人面前丢的人,现的眼,一肚子的火气都在此时爆发。
“呦,这是怎么了啊,妹妹怀着身孕,怎么还动了这么大的气。”赵贵嫔听说了今日的事情,特意前来看一看笑话,也是提点一下。
“都下去吧。”见是赵贵嫔,宁妃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让下人都下去,然后自顾自的坐在了小榻上。
“何事这样生气?还为着白天太子让你跪一天的事情?”赵贵嫔特意将事情重复了一遍,刺激着宁妃,可见是不怀好意。但是同为细作,宁妃也不好对着赵贵嫔发火。
“还用说吗?难不成你专程来我这里看我笑话?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如今被太子盯上,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宁妃不悦的看着赵贵嫔道。
“我自然知道,可是你既然知道咱们都是效忠梁王,怎么就没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呢?”赵贵嫔借机反问道。
“什么机会?”宁妃看了赵贵嫔一眼,随即装作不在意的拿着手帕擦手,脸上划过了一丝心虚的痕迹。
“梁王殿下的意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借着你肚子里的种,嫁祸太子,即便不能一举扳倒他,也能在皇上心里留下个不可磨灭的心结。”赵贵嫔替宁妃回忆着道:“今日太子首先发难,将你自己关在那殿里,你若是那时候出了什么事,太子是第一个跑不了的,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没有把握住?”赵贵嫔质疑的看着宁妃道。
“我当时光顾着生气,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宁妃有些口是心非的反驳道。梁王的意思她当然知道,自从她怀孕以来,梁王那样谨慎的人就给她传了三次书信来。无不是叫她以这个孩子的性命嫁祸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