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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囚也不忍,放也不舍

在房内浅眠了一觉的晚晚醒来后发现,迟夙又不在。

她隐约察觉到心底一抹暴戾的情绪滋生,却又找不到源头。

这种暴戾,像极了迟夙发狂的时候。

她一直都知道,迟夙并没有从那种极端情绪中走出来,所以,他总会在她入睡后,抱着她回到问仙台的鸟笼中。

她闭上眼睛,搜寻着他的识海,一帧一帧的画面看过去,她发现了一个幽闭的空间。

这个空间,是迟夙经常流连的地方,也是他记忆中,他出现最多次的地方。

她不敢仔细琢磨,怕被迟夙发现,于是,她离开识海,放开神识,仔细探查着这座问仙台。

最终,她在问仙台最深处,地面以下,发现了这个空间。

她毫不费力地落入了这片空间。

里面太暗了,除了四处攀爬的藤蔓滋生出来的荧光外,什么都看不真切。

晚晚在此刻万分想念她小灯泡一样的本命玉蝶。

轻轻叹气,晚晚指尖聚灵,一团灵火腾空而起,照亮了大部分空间。

待眼睛适应面前的光亮后,晚晚一愣。

整个空间内,一片狼藉。

四周的墙壁上是暗红的血迹,像水波一样,墙壁上被人用剑刻了许多铭文和奇怪的符号,铭文内部的沟槽里也渗满了血迹。

地面上同样也有血迹,散落着各种法器的碎片,还有纸张。

晚晚捡起一张纸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的视线转向一旁,那里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有黑纱垂落,晚晚走过去,看到那里随意丢弃着一柄匕首,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成黑色。

连台子上,都落了不少血。

这里散落着更多的纸,上面画了东西。

晚晚招来那团灵火,看清了纸上画的东西。

是蝴蝶,翅膀上有她的脸,还有他的脸,深沉的黑和刺目的红,像是用墨和血画成的。

除了蝴蝶,还有各种鬼画符,看起来诡异无比。

整个空间,气息压抑到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靠在台子上,按了按心口。

又不知碰到了什么开关,几道华光从台下迸射而出,一个巨大的法阵缓缓在地面显出。

晚晚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番,倒吸一口凉气:“溯洄之术。”

“溯洄之术,还灵天道,周而复始,万象更新。”

她这才明白过来,她便是迟夙动用了禁术,取了自己的肋骨,用聚灵丹为她重聚血肉,在这里诞生的。

而他,则选择回归本源。

回想起灵玺剑君的话,晚晚的心如浸入冰水,又似冰锥扎进了心窝,冷得她牙齿发颤。

迟夙,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恰在此时,晚晚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低哑的轻唤传来。

“晚晚。”

晚晚猛地僵住,苍白着脸回头看他。

迟夙一头银发站在黑暗中,黑衣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手背上的血迹一滴滴落下,砸在地面上。

他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地面上已积聚了一滩血。他脸上仍带着笑意,可眼圈红红,又好似要落泪。

他一步步朝晚晚走近,晚晚后退一步,靠在石台上。

“你都知道了?”

他的语气很淡,晚晚却莫名感到压迫,但她仍旧点了点头。

“那你会生气吗?”他又问。

晚晚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迟夙垂眸与她对视,眼神有些疯狂,眼底仍有戾气翻滚。

晚晚抬起他流血的那只手,看到手背上沾了灰尘的伤口,轻轻地帮他吹了吹。

她看着他问:“疼吗?”

迟夙摇了摇头。

晚晚拿出小帕子,小心地帮他清理着伤口,专注又认真。

看着少女低垂的眼,皎洁的容颜,迟夙的心一瞬间静了下来。

“我会把所有威胁你的人都杀了的,没有人再敢抓你了。”

晚晚无语,现在她担心的是这个吗?

“溯洄之术。”

她叹气,“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她直接挑明:“如果我回来的代价是换你消失,那我宁可不回来。”

她放下他的手,拾起石台上的那把匕首,放在手中把玩,食指轻轻蹭了蹭刀刃。

“如果我死了,这个禁术会破除吗?”

迟夙呼吸一滞,猛地打掉她手中的匕首,一把掐住她的腰将她抱上石台。

“不要!”

他捧着她的脸,任由手上的鲜血染红了她一侧的脸颊。这一幕触动了他识海深处的记忆,让他越发不安,他低声哀求:

“姐姐不要。”

晚晚头痛。

“就一个月!甚至连一个月都不到!”

晚晚气他是个棒槌,做事完全不计后果,忍不住点着他的脑门:

“你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啊?就为了这十几日,你居然跟天道那种无良资本家做交易?!”

何况,天道还骗了她,说什么让她阻止他崩坏世界,可最后呢......

这气她不受,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少女小嘴叭叭地说着,迟夙定定地看着她,睫羽一颤,眼尾一点点泛红,声音瞬间低了下来:

“可是,我太想你了。”

“只要能再见到你,便是只有十几日,我也心满意足了。”

他不敢说,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做过多少个虚幻的梦。

他甚至无法看清梦中她的脸,她不回来,不入梦,不让他看。

晚晚被他的模样融化了,语气也不由得放软:

“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吗?”

迟夙认真想了想,“如果可以,你等我化形。”

“多久?”

“说不好。”

他一本正经,“十年或一百年。”

晚晚气的骂他:“混蛋!”

她一把将他推开,手腕用力将他按倒在石台上,自己则翻身压了上去。

他无措地看着她,耳朵逐渐粉红。

“你敢让我等一百年,我就改嫁!”

少女咬破他的唇舌,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但他好像特别xing奋,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她攻城掠地,咬他的脸。

猝不及防中,雪白的兔耳从发间钻出,晚晚立刻攻了上去。

他缓缓扭头到她颈侧,烟一样的声音撩拨,温热的呼吸像she,将她收紧。

“姐姐。”

干净昳丽的眉眼隐在了阴影里,说话的语气带着偏执的疯狂。

“用力点,让我疼。”

她被他虚乎乎的奶气音勾得脚.趾紧.绷。

牙齿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他从来都不是乖巧的,也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容易害羞,但他掌握她的弱点,她的心软,对她放纵。

他摸着她的脖颈,感受到剧烈的脉搏跳动,将那血色尽数抹在她的白皙上。

视线恍惚。

恍惚使他回到那些日子,在那些幻觉里,他便如同今日这般,任由鲜血落满她白皙的皮肤,在她身上开出靡艳的花朵。

他分不清他到底想先杀了她还是先杀了自己,把自己关在这里不停地想,想过去,想现在,想未来,想她。

囚也不忍,放也不舍。

“姐姐。”

他又唤她,凑近她耳旁轻声说话。

“什么?”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