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轮抵达墨尔本港口后,立海大的学生是第一个下船的。
特别是由某人打头阵,船边的工作人员都被她的速度吓了一跳。
终于上岸抵达陆地之后,胃里空空的温苒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七海随行在她身边,还担心她有些站不住,但是在船上时广播通知即将抵达时,她竟然是冲在最前面的。
“喂,苒桑不要走的那么快”
胡狼在她身后喊着,这孩子怎么跟赤也这么像,拉都拉不住。
“没关系了。”
已经站在码头的温苒现在感觉很踏实,“回到地上,我感觉自己好起来了呢!”
“还是不要太逞强比较好。”
柳生也提醒道,她的脸色太苍白了,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一样。
为了让大家放心,温苒眉间虽有些疲态,但还是尽量扯出一个笑,“我真的没事”
“不信的话,我转个圈给你们看”
说着她就撒开七海的手向前走着,顺带转了个圈。
只是这个圈转完之后她自己就站不住了,身子向前倒去。
“苒酱!”
“喂”
“”
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摔一跤的,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站都站不住了还要转圈圈,丢人。”
见温榆来了,大家也能放心了。
七海也长舒一口气,刚刚温苒要是脸朝地摔下去的话,后果一定不堪设想,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毁容。
同样放心了的还有倒在哥哥怀里的温苒,哥哥的怀抱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借此她也能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放松下来。
温榆也没让她起来,轻声问她:“还能自己走吗?”
“不能”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温榆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在他们即将抵达墨尔本之前,胡狼就已经给他打过了电话。
他连幸村的比赛都不看了,直接过来码头接她,真是一点都不能让人放心的家伙。
温榆将妹妹背在背上,手中接过七海手中的背包,说着:“七海,谢谢你一路上照顾她了,谢谢。”
“我拿吧”
七海话说到一半,听见他说的那一声“谢谢”,她马上改口:“不!这不算什么!苒酱是我的好朋友,那个”
“不用谢”
为什么一面对温前辈,自己总是紧张得舌头打结。
见面前少女略微紧张的模样,温榆很适时地转移话题,看向柳生和胡狼,“麻烦你们了,这么照顾她,谢谢。”
“不必这么客气,温君。”柳生说道。
原先还在看戏的胡狼也停下了看戏的进程,“啊,你还是这么客气。”
另一边,表演赛的第三场双打比赛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除了令众人震惊的职业选手博格之外,同样能够在身后制造大量黑洞及时回击的德川,他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
另一边弗兰肯斯坦纳同样抓住击球的时间点,将球回击,只是这一球竟然落在了自己的球场内。
只见幸村用球拍指着弗兰肯斯坦那说道:“你难道做了一个以扣杀取胜的梦?”
纵然德国队的光芒万丈,锐不可当。
而日本的黄金世代同样不可小觑,德川的黑洞再一次停滞对方的来球,顺势扣杀得分,日本队此局获胜1-0。
“来自日本的幸村选手更是以剥夺了弗兰肯斯坦纳的五感吸引了在场观众的眼球,这场比赛必将受到世界的瞩目”
大巴车上的广播正在解说着这场比赛,听见幸村的表现,浦山激动地站了起来,“幸村部长!太厉害了!”
他还想要顺带提醒坐在她前面的温苒,“苒学姐!你听”
只是温苒闭着眼睛靠在奈奈的肩头,身上盖着哥哥的外套,像是睡着了一样。
“浦山君!安静”七海嘘声示意他。
“对不起”
得知学姐正在睡觉,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太激动了,差点就吵醒了身体不舒服的温苒。
就在这时,闭目养神的温苒虚弱地开口,“没关系,我一直在听”
“只是眼睛睁不开而已”
在客轮上,晕船使她脑袋发晕,胃里恶心,即便是好不容易下了船能喘口气,可抵达会场还得再坐一段时间的大巴。
为此她只能忍着那股晕车的感觉,让自己坚持到会场。
听她这话,温榆转过头看她,妹妹的面色苍白,像一只小猫一样可怜地蜷缩着靠在七海的身边,让他十分担心。
她要来澳大利亚这件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在比赛会场接到胡狼的电话,听说她身体不舒服的情况,已经让他挂念了一路。
他有些不放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目前她的额头冰凉,脸也是冰凉的,南半球现在的气候是夏天,她却身体冰凉,这让他心里更加担心了。
察觉到有人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温苒闭着眼睛,小声呢喃:“我没发烧休息一会就好了”
闻言,温榆叹了口气,面露不快。
知道自己身体差,还要这么长途奔波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他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再去责骂她,只能替她掖了掖外套。
有情饮水饱的前提也得是身体能吃得消啊,为此,他看向窗外,心中连带着对他家部长多了几分怨怼。
可细想来,不二说的没错,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他作为温苒的哥哥,就算心中不快,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幸村什么。
而温苒,她在很认真的喜欢一个人,这又有什么错呢。
在墨尔本的海边,迹部□□着上身,露出好看的腹肌和人鱼线,随后他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管家,我是不是预定从明年开始到英国留学学习经营学”
电话那边的管家毕恭毕敬地回应道:“是的,正如您所说的,少爷。”
“帮我取消。”
“什么?您的祖父对此会很生气的难道您打算放弃家族事业吗?”
对此,在迹部景吾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刚才输给手冢的画面,手冢所能够舍弃的,是日本代表队的身份,从他的身上,迹部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手冢所拥有而他所没有的,就是觉悟!
终于想通了的他,在海边放声大笑。
只有用水将心上的雾气淘洗干净,荣光才会照亮最初的梦想。
回到比赛中,德川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幸村的球风早在第一局就已经被对方分析透彻了,下一局德国队就会开始进行回击。
特别是弗兰肯斯坦那,透过德川制造的黑洞缝隙,将球精准地打在底线的位置上,很快德国队就从日本队的手中拿下一局,比分1-1。
“来吧,幸村!改变局势!”
德川鼓励学弟,可没曾想幸村依然是双目空洞,呆愣地站在球场中。
“幸幸村”
令德川意外的是,幸村的五感竟然被剥夺了。
他无法接球,只能任由对方发球得分。
德川很自责,身为学长一直在幸村的身边,竟然还让他发生这种事。
为此他在幸村的身边制造了大量黑洞,用来保护幸村不被球场上的球攻击。
场外的人都很清楚,他是要以黑洞保护幸村,同时再让自己以一敌二。
可黑洞的使用次数如果超过限制的话,这将极大地缩短德川的网球生涯。
平等院嗤声不屑,他早就说过了世界是很广阔的,不要小瞧世界。
偏偏德川这个家伙在出发之前还找到他,要向他证明道义是可以征服世界的。
天真的家伙。
“game德国队,比分4-1。”
被剥夺五感后,幸村精市感觉自己彷佛置身于一片黑暗当中,看不见,听不见,就连球拍击球的感觉也消失了。
网球
没错,下一局应该由我来发球
迄今为止,他剥夺过很多对手的五感,于是,我不知从何时起,被大家称为“神之子”。
被剥夺五感后,竟然是如此黑暗,如此令人毛骨悚然、可怕的世界啊。
此时的他,竟然连发球都做不到,只能茫然四顾地环顾四周,眼睛而无法得以聚焦。
耀眼的神之子从来都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即便是曾经因疾病住院都无法击垮的神之子,都能顽强地重新站起来。
见状,场外的初中生都很担心。
越前也在结束了美国队的表演赛后来到了日本队和德国队的比赛会场。
在这种状态下,任何人都会讨厌网球,可幸村的脑海中却闪过了全国大赛时那个小弟弟的声音,“打网球真的很快乐。”
找到了忘记的打网球时的快乐,达到天衣无缝的境界,在五感尽失的状态中,靠自己的力量复活并成功开启天衣无缝。
这是天衣无缝之极致,快乐地打网球的终极奥义。
可这终究,不是他幸村精市要走的路!
突然得了原因不明的疑难病,严重到再也无法打网球,他根本就无法享受打网球的乐趣。
他确实无法享受打网球的快乐,纵然看不见飞过来的球,听不见击球的声音,甚至连击球的触觉都没有,但是能打网球的喜悦,他比任何都强烈!
“我可没有时间被人剥夺五感!”
此时幸村突然跑动起来,目光逐渐聚焦,对面球场飞来的网球被他有力地回击。
神之子再一次创造了从yips状态中复活的奇迹!
“好诶!”场边的切原一声大喊,“现在开始反击!”
真田点了点头,“幸村恢复了啊。”
因为神之子从tips中恢复,德川于幸村两人当下开始反击,竟然引发了两人的能力共鸣。
从对方的来球中预测对方的动作,从而相互牵引。
场外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想到第一次组队双打的两个人竟然能迸发出如此强的默契。
德川预感的能力与幸村的五感剥夺,最终让他们孕育出了全新的能力。
博格虽然惊叹,但是王者德国队却并不会给他们翻盘的机会。
“你们有看到你们输掉的未来吗?”
博格的世界级的技巧,漩涡回礼。
即便是提前预测到了,也无法回击的球。
德川提前制造了黑洞停止了漩涡回礼,然而球的旋转过于强劲,球拍也会随之旋转,手腕是承受不了那样的旋转的。
为此他甚至进入了阿修罗神刀,接下了许多原本应该由幸村接的球。
他要向世界,向平等院证明这一点,道义是可以征服世界的。
只是德川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勉强回球之后,球拍再次脱手。
博格虽然佩服他的毅力与决心,但他再一次打出了令日本队绝望的漩涡洗礼。
千钧一发之际,幸村主动迎上去,他想要回击这一球。
德川却神色一变,他知道那样的球对于手腕的负担有多大,“幸村!不可以!”
只见幸村突然转动球拍的方向,转而用球拍柄回击这一球。
博格不为所动,因为他早有预料,这一球会出界。
只是幸村会不知道吗?
那一球出界已成定局,然而令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那颗球的方向,竟然是德国队的队旗。
原来如此,他一开始就瞄准了的。
见身体不堪重负的德川与大汗淋漓的幸村,博格称赞道:“你们日本队的志气,我确实看到了。”
比赛以6:3结束,德国队获胜。
德国与日本队世界杯表演赛,德国队以两胜一负的战绩获胜,全场沸腾。
在场观众同样也为日本队鼓掌,为他们的觉悟和实力所触动。
“幸村。”场边的温榆在喊他。
待幸村回过头,只见温榆站在场边,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神情疲惫,精力扯出一个一个笑容,在场外朝自己招手。
他连脸上的汗都没有来得及擦,长腿一迈快步来到场边,小姑娘站在看台上,这个高度,他们刚好可以平视对方。
“苒苒”
他先是惊讶,在看到她的脸色之后随即面色一滞,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生病了吗?脸色这么差。”
可是生病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梦里的她不会是现在这样如此苍白的脸色。
“她晕船,吐了几次。”温榆替她回答。
温苒有些疲惫,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但还是尽量笑笑让他放心。
就连刚刚,也是温榆替她喊的幸村。他们已经到这里有一会了,她亲眼看着幸村被人剥夺五感,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幸村输掉比赛。
注意到他脸上的汗珠,她从斜挎包里拿出手帕,轻轻给他擦汗。
她的动作很轻,神色很温柔,目光专注地停留在他的脸上,像是在对待一件非常重要的宝物一般。
面前的少女近在咫尺,她没有血色的脸和淡粉的唇,幸村甚至可以看清她的睫毛,还有她清澈的眼睛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竟然真的过来找自己了。
明知自己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还是过来了,他的心好像被她拿捏住了一样。
几分思绪渐渐涌上心头,而面前人还在专心地为自己擦汗。
她擦汗的动作停止了,幸村的脸上已经没有一颗汗珠。
她似乎想说话一般,眼睛略微动了一下,接着头也微微动了一下,她的嘴也动了一下。
“好了”
她的声音微弱,像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扫着他的心。
随即他握住她为自己擦汗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定很不舒服吧?”
听出他话语中的担忧,温苒浅笑着摇了摇头,道:“看到你之后,我感觉好多了。”
注意到他仍为自己担心的眼神,她却一直笑着,“真的。”
看她总是看着幸村傻笑,温榆翻了个白眼,“是啊,有情饮水饱,无情金屋寒。”
他用中文说的,不需要担心幸村听得懂。
可温苒听得懂就可以了,果不其然某人又被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