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大的助理走过来，似乎在汇报说明，顾则唯对他说了句话，神色冷淡了下来，却又很快转换成了一个极轻的笑容，带着少年人的意气与孤戾，桀骜傲慢，微不可见的寒凉阴冷，与他平日温和沉稳的样子截然不同。

但漂亮得令人瞠目。

像是电影中倨傲阴郁的反派，绅士优雅的外表下自负又虚伪，偏偏举手投足都是该死的好看迷人，魅力强到让观众的三观跟着他的五官走。

顾夜歌眨了眨眼睛。

她毫不意外，只觉得有趣而令人兴奋。

但这“反派”转首就换了样子。年轻男孩吩咐完指令，转头就对她笑得灿烂又无辜，伸手整理好她的碎发，然后做了个手势，用唇语无声地示意自己先走了。

那笑容甚至是带着点奶气的，一种有恃无恐的懒洋洋的放松，像袒露肚皮打哈欠的小奶狮，人畜无害，但看着目标走近，眯起的笑眼却掠过得意与自矜。

她目送他离开。

历时近半年，顾夜歌的第一档综艺《遇见你的梦》终于收官。

第一期录制时，她还是只在小众圈子里小有姓名的新人，而结束时，她已然成了票房口碑双收的新晋影后。

这档综艺几乎是一路见证她的星途，从最初在平台有意主推的情况下，小出圈的高口碑舞台，到后来深陷舆论风暴时，毁誉参半、万人瞩目的《madhatter》、《who''slaughingnow》……

前者出来时正值全网讨伐她的高潮，这个舞台的热度在国内几乎是史无前例的，而后者出来时，正值她将通过造谣、污蔑等方式利用她牟利的高中同学告上法庭，“是否太得理不饶人”“是否太恶毒”等质疑声音层出不穷。

那一期的主题是校园，其他人的作品或舞台剧或戏曲或民谣，清一色的小清新纯美，唯独她棕色口红猫眼妆，伴舞多有表演功底，在歌舞流畅的情况下，配合着完成了多个设计的情节。

整个舞台剧情感十足，配合她超级stay的表情管理、极具辨识度与穿透力的vocal，俨然已成为又一个封神舞台。

尽管最初，这个舞台并不是因为质量，而是因为争议而出圈的。

但优秀作品的感染力，让瞬息万变的舆论显得不堪一击，

换个角度想一想，也正是这样的争议，让她的作品有了令无数人艳羡的关注度与传播度。

在录制《遇见》的过程中，顾夜歌也一直在跟着老师练习，原本薄弱的rap和荒废多年的舞蹈突飞猛进，生来优越的唱功也并没有落下，过去顾夜歌的vocal特点的音色美、辨识度高、音域广、气息稳，现在顾夜歌的声音则更有力量感，更有穿透力，也学会了更多的不同的发声位，可以根据不同的音乐风格、不同的歌曲情绪来变幻音色，真声假声转音都相当自如。

如果说过去她是爱豆中绝对优越的天生歌者，那么现在，她俨然已初步具备diva级别的强大唱功。

她在《遇见》的最后一个舞台，是lanadelrey的《offtotheraces》

灯光暗下，光影勾勒出复古丝绒华美的暗光。

人未现，声先出。

慵懒厚重的女声似玛瑙香炉中溢出半缕烟，带着漫不经心的厌世感与傲慢。

“myoldmanisabadman

butican''tdenythewayheholdsmyhand……”

音调放缓，尾音拉长，夹杂着极轻的叹气声，一点华丽的兴致阑珊，百无聊赖。

一点微哑更增风情。

带着华丽大檐帽的贵妇精致的侧容，也在此时一点点展露人前。

垂下的黑纱笼住了她的眉眼，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态，只看得到她漂亮的下颚线、丰盈饱满的雾色红唇、高挺精致的鼻……

黑色丝绒裙装华丽复古，但却并不是繁复到沉闷的宫廷样式，而是dior“newlook”式的处尊养优。

她微微扬起下巴，斜斜睨了镜头一眼，伸手接过一杯殷红酒液，浅浅啜了一口。

黑发黑瞳，肤光若雪。

ditavonteese式的风情万种。

身材健美的男仆半跪着奉上华丽珠宝与折扇，她动作极轻地摇了摇头，男仆低头退去，她转首扬起修长漂亮的脖子，让侍女为她戴上华美的宝石耳环。

“helovesmewitheverybeatofhis……”

声音开始变了，一点点骄矜的得意与满足，又在下一句酿成糜烂的沉醉，如坠欲海。

“yousittin''sippin''onyourblackcristal

ohyeah——”

戛然而止的尾音，节奏突变的伴奏。

美艳的贵妇似挑衅似勾引地吐出最后一个音，恶作剧成功似地笑了起来，而后灯光乍亮，她仰起头，黑纱笼罩的面容在这一刻忽然清晰，那是张稚气的脸。

漂亮到极点的双眸，她眼中的泪光远比红唇更加夺目。

美艳、风情万种、成熟、冷漠……但这仍是一个少女的脸，这是个被豢养的小小贵妇，如同被精心培育的纯种猫咪，本质上都是畸形儿。

乍亮的灯光却似日落前的余晖，下一秒灯光就彻底暗了下去。幕布合上，侍女们垂首屈膝立于幕前，如同殉葬的陶俑。

而后另一个方向，灯光大亮，镜头在一瞬间切换，故事仿佛在这一刻才开始。

少女穿着明黄色的长裙，裸足，裙摆只堪堪及臀，漂亮的领口被撑得鼓鼓囊囊。

紧致饱满的雪色肤光，仅仅是视觉刺激，就已经让人酥软得想呻吟。

明明发型、衣饰风格都孩子气十足，但她却仿佛欲望的化身。

她对镜头露出无邪的笑容，近乎急切地唱着：

“lightofmylife,fireofmyloins

beagoodbabydowhatiwant……”

声音脆甜，纯美到极致的音色让人听得每个细胞都仿佛在颤栗。

极致的悦耳，极致的甜蜜，如同让人无法拒绝的蜜糖毒药。

伴舞只在暗处如影烘托，光束中她诱人如上帝赐予的candy。

只属于你，只渴望你的触抚。

“becausei''mcrazy，baby

i''myourlittlescarletstarlet

singinginthegarden……”

肆无忌惮的放荡，明目张胆的求欢，但一旦混杂了孩童无辜与纯真，便如伊甸园中的蜜果，让人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