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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捉虫+修bug)

郁父跟妻子走进了别墅。

孙美卿一进客厅,就嚷嚷着:“那狐狸精呢?郁嘉言,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郁嘉言听到声音,就咚咚下了楼。

他见了母亲,也不理会,只向父亲低头:“爸,您来了。”

倒是很乖顺的样子。

郁父本来窝着火,看他这样服软,火气就消一半了。

加上儿子额头还缠着纱布,脸色也很苍白,一副蔫巴可怜的样子,也不好训斥,还生出了点心疼。

这都是为了个女人啊!

也不知是怎样的女人把儿子迷成这个样子!

不争气的东西!

郁正诚一会生气,一会心软,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郁嘉言余光瞥着父亲的脸色,战战兢兢道:“爸,先坐下喝个茶吧。”

“喝什么茶?你还有心情喝茶?”

孙美卿冷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狐狸精呢!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本事!”

她现在放飞自己,全然不顾及在郁父面前的形象了。

郁嘉言对于这样凶悍的母亲是反感的:“妈,您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她不是狐狸精!”

“狐狸精会说自己是狐狸精?蠢货!”

孙美卿低喝两句,就上楼寻人去了。

郁嘉言想阻拦,被父亲喊住了——

“站住。”

两个字颇有分量,定住了他的身体。

郁嘉言害怕母亲对曲染不利,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爸,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喜欢的人,但她是无辜的,是我喜欢她而已。现在,她身体不好,妈那样的性子,她会吃亏——”

“你的身体如何?还头晕吗?还吐吗?”

郁正诚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额头的伤,眼里隐隐有老父亲的关怀:“满心满眼是她,你自己呢?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不疼吗?”

“不疼了。看到她就不疼了。真的。”

郁嘉言感觉父亲是心疼自己的,立刻就撒娇了:“爸,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以前是我想岔了,以后一定乖乖听你话。嘿嘿嘿,前提是你同意我跟曲染在一起。”

说到曲染,他眼里都是笑:“曲染最温柔、最漂亮、最可爱了。你看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

说着,他壮着胆子,拉住了父亲的手,往楼上去。

楼上次卧

孙美卿推开了房门,看到床上还睡着的女人,心里那个有意见啊:这都几点了?还赖床不起?不像话!

“起来了!楼下叫的震天响,你在房间里装死啊!还有没有点家教?”

孙美卿怒吼着,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

钟秋穿着素白的裙子,蜷缩着颤抖,惨白的脸上满是泪痕,猩红的眼睛还在滴着泪,嘴唇颤着,发出呜咽的声音:“我难受,我好难受~啊~~~救救我吧~”

她尖叫、哭泣,表情哀艳而绝望。

孙美卿:“……”

打死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这、这是犯毒/瘾了?

“砰!”

钟秋难受地滚下了床。

孙美卿吓得往后退几步:“我跟你说,你别碰瓷啊。我什么都没做。”

正好郁嘉言跟父亲走进来。

郁嘉言看到曲染摔在地上,还以为是母亲推的,立刻就拉开她,上前抱起了她:“染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钟秋哭着说:“我不知道。我难受。我难受的要死了。”

她胸闷、气喘、头疼欲裂、四肢像是灌了铅,呼吸像是溺了水……

郁嘉言看得发慌,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做什么。

还好郁正诚在,立刻打了急救电话。

当救护车开进别墅,尚黎也冲了进来,看钟秋昏倒在郁嘉言怀里,赶忙接过来,抱上了救护车。

关键时刻,郁嘉言也下意识交给了她。

当然,事后,他是很后悔的。

该死!

自己怎么蠢?

他跟着去医院。

郁雅知得知消息,也跟着进了医院。

尚黎就蹲在急诊室门口,额头还有干涸的血迹。

郁雅知看到了,皱眉问:“你额头怎么了?”

尚黎摇头:“没事。”

她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那额头的伤,血糊了半边脸,额头也肿得厉害。

“这是夏天,伤口很容易发炎,还是赶紧让医生处理下吧。”

郁雅知去喊医生,看到安全通道那里——

孙美卿正点着郁嘉言的额头,训斥着:“那女人确定没碰/毒?病恹恹的,一看就不是个长寿的样子。你喜欢谁不好,去喜欢她?一朵纸糊的美人花,还不知道身上有什么病呢。你脑子是被什么东西踢坏了吗?什么人能生出你这种蠢货?”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郁正诚抽着烟,有点不耐烦了。

他以为儿子喜欢的是个出身普通但健康的姑娘,结果,那病弱的差点要死掉的样子,一天来几场,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可要怎么让儿子死心呢?

他烦躁地抽烟,一根又一根。

郁雅知看了一会,没出声,继续去叫医生。

在医生给尚黎处理伤口时,她猜测了:“你去老宅的时候,遇见孙美卿了?那伤是她砸的?”

尚黎这次沉默了。

沉默就是默认。

她是理解孙美卿动手的。

毕竟自己刚把他儿子打成了脑震荡。

一报还一报罢了。

“唉,她护崽的很,你伤了郁嘉言,下手也确实有点重。”

她并不是心疼郁嘉言,郁嘉言该打,关键,你打他没用,这就闹心了。

尚黎不知她的心思,以为她心疼弟弟,就道歉了:“对不起。我当时急昏头了。”

“唉,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他该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

她们聊到医生处理好了伤口。

出来时,钟秋那边也做好了检查,依然是没什么问题,不排除是心理因素。

几乎跟之前的检查结果一样。

钟秋安静睡在病床上。

到最后还是镇定剂给了她平静。

钟秋一直睡到了黄昏。

一连几天,她都是睡觉。

连饭都不吃了。

一吃就吐。

像是在潜意识的绝食而死。

只能挂营养液。

几天下来,她瘦得特别可怕。

躺在床上,蒙着被子,那医院被子的颜色是白的,蒙在她头上,像是蒙着一具尸体。

她像是要睡死了。

尚黎急得夜夜失眠,满嘴火疮。

郁嘉言也急得上火。

他除了上火,也等不下去了。

他已经知道面前的人格不是曲染了。

他觉得是面前的人格抢去了曲染的身体。

他一直等待着曲染醒来。

但当听到父母商量着把他送出国,他彻底等不下去了。

他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冲进了病房。

不等守夜的尚黎反应,就抓起了钟秋的衣领:“你还要霸占这具身体多久?啊?曲染呢?我的染染呢?你把我的染染还给我!”

钟秋在他手下,像是一只濒危的小鸟,喃喃着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她……不会回来了。”

已经七天了。

她睡了七天了。

曲染都没有回来的迹象。

她像小王子一样,真的去流浪了。

她不要她了。

眼泪簌簌落下来。

尚黎拽着郁嘉言,克制着打他的冲动,喝道:“你疯了!快放开她!郁嘉言!”

郁嘉言不放,死死抓住钟秋的肩膀,摇晃着吼道:“你也配这具身体?你瞧你这副可怜样?你赶紧死掉!把曲染还给我!快——”

“砰!”

一拳砸在郁嘉言的脸上。

尽管尚黎克制着力道,但还是把他打倒在地。

郁嘉言倒下来,嘴角没愈合的伤又流出了血。

咸腥感也在唇齿间蔓延开。

他痛得面目狰狞,情绪愈加狂躁:“我说错了吗?你个傻/逼!”

他吐出一口血水,指着床上的人,哈哈大笑:“她是个怪物!是个魔鬼!她在糟蹋曲染的身体!我的曲染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她不是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会毁掉曲染的!她该死!”

“闭嘴!”

尚黎捏着拳头,暴吼道:“我不想对你动手!郁嘉言,你赶紧滚!”

郁嘉言不滚。

他爬到床前,拽着钟秋的手,哭了:“你死吧。求求你了。快死了吧。你把曲染还给我。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我的曲染怎么办?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尚黎听不下去,拖着他两条腿,将他拖出了病房。

他们都没注意到月光下的钟秋,眼里忽然有了光亮,嘴里喃喃着:“对,不能毁掉曲染……不能毁掉的……这是曲染的身体,不能毁掉的……我不能再次害死她的……”

她曾给曲染以新生。

如今,曲染给她以新生。

钟秋陷在了这个逻辑自洽里,阴差阳错,跟自己有了另一种和解。

但没有人知道这些。

郁嘉言被赶出了医院。

雨很大。

也很猛。

他开车回去,眼里一直不停掉眼泪。

前面远光灯照过来。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意识到危险,想刹车,却踩错了油门,车速骤然加快——

“砰!”

一声剧烈的碰撞。

红色的跑车翻滚开来,没一会,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经过的车辆看到这一幕,赶紧停下车,打了急救电话:“喂,对,长辉路,这里出车祸了,有点严重,你们赶紧来——”

雨还在下。

地上形成了水涡。

翻滚的车子下流出了红色的血水,像是一条蜿蜒的小蛇……

与此同时

郁雅知还在用平板跟宁璇视频。

她说了钟秋的状态,很是忧虑:“不是很乐观。心理问题很严重。她这几天连饭都不吃了,不是不想吃,是吃什么,吐什么,都是挂的营养液。唉~不知道能撑多久。尚黎也是。感觉尚黎可能比她先垮掉。这作的什么孽啊……”

宁璇听得提心吊胆:“怎么会这样?唉,尚老师真的是……”

她正说着,听到郁雅知那边手机响了,就顿了下,换了话题:“你手机响了。这么晚了,谁给你打电话?”

郁雅知看了眼来电,陌生号,就说:“不知道。可能是打错了吧?”

正要挂断电话,宁璇说:“接了吧,也许是有什么事呢?我以前看电影,讲了一个陌生来电的故事,是一个自杀者死前随意拨打、求助的电话,如果那个人接通了,可能那个自杀者就不会死了。反正给点举手之劳的温暖嘛……”

郁雅知在宁璇说接了吧时,就接通了。

她本来还听着宁璇陌生来电的故事,但听着听着,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车祸?”

宁璇还在说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故事,就见郁雅知大惊失色、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郁雅知紧绷着脸,下了床,一边急急忙忙换衣服,一边说:“出事了。郁嘉言出车祸了。”

“啊?怎么会?严重吗?”

“不知道。我这就得过去。回头跟你说。”

郁雅知说完,挂断电话,拿了车钥匙,就冲下了楼。

到达医院时,郁家父母都到了,正面色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

孙美卿看到她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都是你!你害了他!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他不会出事!郁雅知,你亲手害了你弟弟!”

郁雅知抓住她的手,拦住她那一巴掌,正想说些什么,手术室的门开了。

主治医生走出来:“患者是稀有血型rh阴性血,现在失血过多,医院备用血量不足,你们有没有认识的人是rh阴性血?赶快叫来献血。”

一片寂静。

郁雅知皱起眉:什么稀有血型?

郁正诚也懵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医生,你刚说什么?什么稀有血型?”

他是0型血,孙美卿是a型血,郁嘉言怎么可能是稀有血型?

唯有孙美卿没有意外。

她脸色平静,收回手,对上郁父的眼睛,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渐渐地,一股恐惧笼罩了她的心。

郁正诚走过去,面容冷峻威严,眼神犀利而冰冷,语气里压抑着暴怒:“美卿,告诉我,你都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