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里,远远就看到了人在捞着渔网,他们转过头来,看到了她们,定住了。金色的海滩,蓝色的大海,以及诡异地看着她们的渔民。陈三姐看着沉默寡言静止不动的他们,害怕得停住了脚。
颖溪不停前进,突然他们全都撒腿子跑了,颖溪也跟着追上去,“站住!别跑!”她大喊。
沙子难以行动,颖溪踩着船滩上的小船快速欺进他们,手上的五根带有锥子的细线甩出去,成功把那三个渔民给绊住了。泥土树叶木头的房子中有人头探出来偷窥她们,颖溪看过去,他又立即躲藏起来了。
陈三姐气喘吁吁地赶上来时,颖溪已经用线结结实实地绑好他们了。他们三人皮肤晒得又红又紫,手上老茧横生,看着她们的目光呆滞得恐怖。
陈三姐待气息平息后,问他们,“你们就是杀了流金镇人的凶手吧。”他们不发一言,反而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着陈三姐,吓得她不敢再说一句话。
颖溪往渔村里面看,有无数窥探着她们的眼睛。这里地势空旷,布线的条件不足,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做好布线准备,另外她还带着陈三姐这个拖油瓶,等下估计会很棘手。
颖溪闻得出来他们身上那强烈的血腥味,确定就是他们屠杀了那些浮尸们。
里面的人在观察到只是两个女子之后便出来了,陈三姐看到渔村里面那群拿着沾血鱼叉的人出来的时候,吓得抓住颖溪的衣服躲在她身后。
都是一群亡命之徒。颖溪拿起刀,架住其中一个人,他们这群行尸走肉停了一下,又继续前进。颖溪手起刀落,杀了他,但他们已经不在乎同伴的性命了,只是一心想除掉她们两个。
“真吓人。”颖溪一边说一边护着陈三姐后退。
陈三姐发抖着,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陈清清呢?你们把我大姐怎么样了?”
他们听了这句话,都停下来,开始窃窃私语。
颖溪想着,难道有用?但她们还没松口气,这些人比之前更凶了,“陈家人必须得死!”
颖溪拉着她快速逃跑,颖溪体力不是这些人可以比的,即使拉着一个人也不要紧。身后有破风声,颖溪猛地推开陈三姐,一条鱼叉刺向她们中间,还有一个擦着她的肩过去了。颖溪瞪着眼睛地往后看。
颖溪对陈三姐说:“你先走!”
陈三姐刚想说不,颖溪又说:“废物,别留下来拖我后腿!”
颖溪往回走,这些都是捕鱼的能手,鱼叉捕猎也是练了几十年,颖溪空手向他们跑来,鱼叉毫不留情地向她集中刺来,她侧身,翻身,一一躲过致命一击,再捉住旁边落下的鱼叉挡开本无法躲避的一支。
锵!
尖锐地撞击声响起,颖溪的手连同着手上的铁一起震动,渔民看到她如索命鬼一样的身影不由得后退。颖溪看向中间那位高大的男子,心想他一定就是首领了,便高举手中的鱼叉瞄准他丢过去!
人群惊呼开始散开,在鱼叉即将刺入那名男子的额心时,一声轻轻的敲击声响起,只见人群中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她用一根翠竹笛绕着鱼叉尖,让其改道,闷闷地插进沙子中。
颖溪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戴着半脸羊骨面的人,心生不祥的预感,她左脚后撤,沙子堆高从鞋后跟闯入。
当这一青衣女子把竹笛放上她上唇时,颖溪立即捂着耳朵,有多远跑多远。但在这个距离内,无孔不入的魔音还是让颖溪脚软得跪坐在地上。接着她就被一张渔网给罩住了。
……
颖溪和陈三姐被关押在一个猪栏里,陈三姐说:“颖溪,我们会不会被杀死。”
闭目养神的颖溪说:“那就安静受死吧。”陈三姐被说得安安静静。这时陈三姐被叫出去了,她哀求的眼睛看向颖溪,颖溪安慰她说:“不要紧,要是我没死,我会让他们都下去给你陪葬。”
陈三姐哭着走了。
而颖溪在想刚刚那个人,一副中原服饰的她在一群渔民中显得格格不入,流金镇那规模性的屠杀,果然是有人在操纵,并且很可能就是她。颖溪虽然也杀人不眨眼,但没在她身上闻到臭味相投的气息。
过了一会,陈三姐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一回来就哭。颖溪拍着她的肩膀,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这些人都是流金镇的人。”
颖溪很惊讶,但也觉得可以理解,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陈家富得太突出了,何况舒公子还是以陈家的名字压榨他们,但是……颖溪问陈三姐,“你在流金镇生活这么久,都没认出他们吗?”
“我一直不能出去,而且爹爹也不让我们和他们接触,说他们身上都是鱼腥味。”
靠海吃海的人,居然这么鄙夷同业。
“你爹身上难道没有鱼腥味吗?”
“我爹身上好像没有,他在家多是应酬官员,很少出去。”
颖溪心累,当初说明情况时,姐妹两人肯定美化了她们的情况,她们爹是上一代舒公子。而舒公子一来,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最后的结果就是两村老百姓互相杀戮。
“戴面具那个,出来。”
颖溪被领到那里,这个青衣女子躺在塌上,听她来了就转过来,白得能看到血管的脚在塌上如蛇一般交叉,她慵懒地躺着,脸上的羊骨面具没有摘,呈现出一股诡异的美。
女子声音很好听,“原来你是渊影门的人,看在司隐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看在司隐的面子上?颖溪后背被绑住的手指翻着线,用不着。
“不过陈家两姐妹根本没有钱,而渊影门是个认钱不认理的主,你该不会是私接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杀了你也不要紧,替司隐清理门户了。”
她刚拿起笛子,颖溪身后的手闪电般地甩出一个细线,线绕着笛身转,铁锥子叮地一声牢牢锁住。颖溪用力,竹笛就被拿下到她手中,然后折成两段。
女子惊讶地说:“来人快来人!”
颖溪快步上去,把床榻中的她拉起来,并揭开她的面具,一双美丽的杏眼惊慌地看着她,眉间有着高贵的傲气,皮肤白若凝脂,仿佛天地的最好材料都集中在她脸上,是个大美人。
门外人来了,颖溪抱着她调转了个位置,在她身后,手握上她的脖子,对他们说:“别动,否则我拧断她的脖子。”
渔民看到了一直指挥着他们的首领的样貌,震惊得武器都掉下来了。
女子凶狠地对他们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睛挖下来!都给我出去!”
渔民还是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动,颖溪再甩出一条线,头锥直直地捅入为首的那个人眼中,他惨叫一声,然后青筋暴涨地摔倒在地,剩下的人想扶他起来,发现已经死了。
颖溪惊讶地说:“哎呀,死了吗?原来只是想依照你们首领所说,把眼睛挖下来而已。你们还站在这里的,也不要眼睛了吗?”
他们纷纷撤退。
颖溪往下看着这一美人,说:“你叫什么名字?”
“放开我!”
颖溪放开她,并说:“刚开始确实没想到你的脾气像个公主一样。”
“不要再说了!我要杀了你!”美人四处看看,拿起桌上的车渠,就要往颖溪头上砸去。
颖溪轻松地躲开,并且脚往美人腰上一勾,把她勾到塌上,押住她的四肢说:“想和你好好说话呢。虽然你很漂亮,但也不是最漂亮的,你这么做,我也会被烦死的,要知道我可以随时杀你。”
美人冷静下来,她说:“我叫尾鸢。”
“这就对了。”颖溪放开她,经过无数弯弯绕绕,她总算问出了她舒公子在哪里的线索。准备带陈三姐离开,而尾鸢拦住她,“你毁了我的笛子,所以一定要带我走。”
“哼,”颖溪冷笑,“自己做的孽自己受。”
但当颖溪出去后,看到那无数双在外面偷窥的眼睛后,马上返回去,抓住她的手说:“算你幸运,比起你,我更讨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