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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他宽厚温柔的手掌抚着她的脸,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她。

明月抬起眼,他是觉得他冒犯了她才道歉,“如果你觉得冒犯了我,那不必道歉。”

她失落,不需要用他吻她来安慰。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让她正视他。

明月垂下眼,她乱得很,刚才那个吻能说明什么?只是谢忱看她一时失落控制不住自己举止的结果吗?

“没关系,我没有怨你。”她转头看向别处,好像将自己放到了尘埃里,甚至连指责他一时冲动的勇气都没有。

“月儿,看着我。”谢忱将她的头转过来,他必须让她正视她。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和我要做的事,也许你并不会赞同,甚至你会讨厌,但是我都愿意甘之如饴。

无论你对我怎样,可我都将要为之付出我的努力,若是你觉得深感烦忧,那我也会离你远远的,并且不再靠近你。”

谢忱沉声说完这些,心中暗叹,因一时冲动连说出口的话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周边的银铃在随着风声叮当的作响,云雾缭绕在两人身畔,像是九天上的宫阙。

明月的神色依旧处在震惊之中,她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是一个正确的反应。只听到谢忱对她讲了这一样一段话,不知道这到底说明了什么,还是,他要对她表明心意?

谢忱慢慢地握住她的双手,眼中满是对她的眷恋渴望与期待,“我自来为权势而生,一辈子都在追逐权势的道路上。

可唯独遇见了你,能让我打破一切原则,或许你觉得我救你抚养你长大是为了国家利益,刚开始我也并不否认。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越发觉得在我心中的小姑娘已经慢慢变成了我踽踽独行这世上唯一的温暖,我深信我爱上了你。

在你离去的日子,无数个日夜,我在我心中出现的都是你,那个陪伴了我七年的你。

我不知现在你是如何看待我,是曾经敌对国的权臣,还是曾经陪伴了七年的家人,或是如今不相干的人,可是在我这里,你永远是需要我依靠我的小姑娘。

明月,我爱你,很爱你。”

明月震惊住,她的耳边反复的出现那句话。

明月,我爱你。

谢忱说他爱她,是真的吗?她一定是幻听了?她有些不相信在谢忱的世界中,他会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会是她。

见明月怔在那处,谢忱将明月带入怀中,低头对她道:“也许你会觉得我疯了,我和你相差这么多,我这么老,我甚至是你的长辈,是你的老师,竟然对你起这样的念头。

可是明月,爱情对于我像是没有道理可言,为此我深深地痛苦和自责,可我依然没有办法打消这样的念头。”

他埋首在她的发间,感受她的温度和味道,“我希望你不必烦恼这件事,不必马上接受我,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对你造成困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真的想清楚自己的心意。”相爱的沉痛和煎熬让他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他只想她能快乐地和她在一起。

隔了良久,明月低声道:“可是,我不久就该离开这里。”

谢忱抱紧了她的肩膀,“只要你想,我会去看你。”

明月拉开距离,抬首看着他,“皇兄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这要等你想清楚自己的心意,若真的想和我在一起,那我会去找你皇兄。”

谢忱伸手轻轻地将明月脸颊的乱发拨到她的耳边,眼中满是宠溺。

明月看着谢忱道:“我”她当然不否认自己喜欢谢忱啊,可是眼前那么多的麻烦该要怎么解决呢?两人之间的立场和身份呢,还有她那不可见光的仇恨呢?

要跨过这些,怎么会那么容易呢?都要谢忱一个人来做吗?

“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只要知道我的心就好,只盼你别在推开我,你冷落我,我真的会很伤心。”他有些委屈地看她。

“我哪有?”明月对他娇嗔,“分明是你身边有那么多人围着你转。”

谢忱轻轻笑了笑,将她抱得更紧,“那围着月儿的人岂不是更多。”他揶揄她。

“谢忱。”明月靠在他的怀中,“给我一些时间,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谢忱也喜欢她,真是她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事。

谢忱低头道,“关于你的母亲?”

明月抬头看他,“你知道?”

“嗯。”感受到怀中小姑娘有些冷的发抖,他又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你这次遇袭,很可能跟你母亲的死有关系。”

“我也是这样想,大人记得在你刚刚救我的那时,我们也曾遇袭过。”

“记得,应该是同一人派出的,此事还要容我好好查一查,你只管等我消息就好。”

“嗯。”明月回过头,朝谢忱笑着点点头。

云上的太阳将光明无私的洒向大地,给予这时间每一处的温暖和光明。

谢忱低头看着怀中的明月,他愿意将此生交付给她,他所有的爱,只她配得拥有。

明月看着胜似人间仙境的景色问,“大人,这座山叫什么山?”

谢忱拥着他,低头朝她温和道,“它还未有名字,或者你可以来给她取一个。”

这座山是他无意间发现,因他常在一人之时,策马来到与明月的初见地,回程途中迷了路,才误入此地。

后来叫人在山顶填平了空地,围上了护栏,成为了他一个人排遣相思的秘密之地。

明月偏头想了想,“嗯,就叫彦月山,怎么样?”

这名字含了两个人的名字,听起来又极为诗情画意,谢忱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敲了敲明月的额头,“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名字。”

明月承载了他毕生才学,往日那七年,谢忱却是实打实的将自己所学毕生才学倾心教授给她的,他唯独希望她能活得通透豁达,面对失意之时,亦能够有许多方式排遣愁绪。

明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娇嗔道:“大人,这次我又没有犯错。”她记得从前谢忱教授她学问时,答错问题,谢忱就会这样敲她的额头。

谢忱笑着揉了揉她的额角,“嗯,习惯了。”还是忍不住笑意地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神情,真是太有趣了。

下山之时,明月只觉自己的放松了很多,谢忱治好了她与他分别两年以来的伤怀,她又可以成为他的小姑娘,可以任性地朝他撒娇,黏着他。

谢忱在下山的路上依旧要背着明月,明月说什么也不愿,只说想好好感受这山中的风景。走在谢忱前面这看看,那瞧瞧,看到路边的野花,采了喜欢的,编成了漂亮的花环,带在两人头上。

谢忱笑着走在她的后面,眼前的小姑娘像是一只蹦跳的兔子。他唯独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开心快乐。

到了山口,两人依旧骑上了马,马儿悠闲地踏在河边的浅草上,明月放任自己靠在谢忱怀中,谢忱温柔地低头看着她,问道:“还记得这条河吗?”

明月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谢忱伸手指了指对岸,“那应该是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小姑娘听此瞪大了眼睛地看着谢忱,又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地看了看。

“这是真的?”

谢忱点点头。

那段经历对于明月而言,满是痛苦和绝望。她在这些年的成长岁月中,选择刻意遗忘那些痛苦,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活下去。

谢忱看见明月变了神色,伸手温柔抚了抚她的发顶,“想去看看吗?”

明月点点头,谢忱拉紧了缰绳,轻喝一声,“驾!”

马儿便顺着谢忱带领的方向,踏过了汾河。向南奔走了大约十多里地,到了一处空地。此处已经满是青草,上面还开着点点的野花,时不时有松鼠野兔在这处觅食。

明月站在这处,当年的回忆一点点涌进脑海中,她看着曾经两国交战的战场已经成了一片鸟语花香,找不到半点曾经交战的痕迹。

明月在这片草地上走着,采到一只狗尾草,起了捉弄谢忱的心思。她背着手来到谢忱面前,含着笑意看着他,“大人。”

谢忱亦是笑,“嗯?”

说着明月将手中的狗尾草在谢忱不注意之时,使劲地划向他的鼻尖。谢忱被绒毛戳得直痒,打了好几个喷嚏。

明月目的达到,站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来,谢忱见明月笑得如此开心,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手腕,趁机夺走她的狗尾草,反在明月的脸上轻划着。

两人放肆地笑着,明月被谢忱逗的重心不稳,看眼就要摔在草地上,连带着谢忱也倒下。谢忱怕压到她,倒下时眼疾手快的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身体,才在明月的上方停住。

谢忱一愣,明月眨着双眼看着他,笑意尤挂在嘴角。

谢忱眼中满是对明月的情意,明月离他这样近,透过那双极具诱惑力的双眼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谢忱将温润地将当年离别的诗句吟诵出来,他又说“月儿投我以时光,我愿意报之以此生。”

这首诗将明月拉回到与谢忱分别的时光,让她有些伤怀,“大人投我以养育之恩,月儿竟无以为报。”

这是她在心底里对他的敬重,是他在她年幼生缝变故之时,在乱世之中给了她一个安稳的岁月,她却无以为报,她对他的孺慕之情,全都化□□意深藏在心底。

谢忱伸手拨过明月脸上的一丝乱发,凝望着她,“无需为报,能得你岁月,是我之幸。”

明月淡淡一笑,谢忱的沉水香,让她安心,他永远是她最温暖的所在。

谢忱起身,将明月拉起。为她理顺好衣物,除了那个吻,两人未在有一丝逾矩。谢忱在心底重重叹息一声,他可以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乱他心志者,需徐徐图之。

跨上马,刚踏上回途中,天空便下起了蒙蒙细雨。两人未带雨具,衣服已经淋了半湿,谢忱想起了在这彦月山角有一个小镇,镇上倒是有客栈可以避雨。

于是两人驾马,奔在细细的烟雨中,朝着一方不知名的小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