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到年二十三的话,那也确实是老大不小了,也该娶媳妇了。
言予浅心中差不多有数了,她点了点头,道:“好,我明白了,你先去为白湛卿包扎吧。”
林太医十分疑惑的微微一拜,转身去给白湛卿上药。
处理好了白湛卿的伤口,林太医便收拾东西走出了浅清宫。
可谁知道,他这才刚刚走出浅清宫,就被陈元接着请去了宣德宫。
林太医步履匆匆的跟在陈元身后,“陈侍卫,你,你为何如此着急?”
“等林太医到了宣德宫您便明白了。”陈元并不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见陈元如此急切,林太医心中有了准备。
看来定不是什么小事。
可尽管他在心中做足了准备,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淮煜瑾时,心中还是震惊的不行。
这这这
“陛下?!”林太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淮煜瑾的尸体他可是亲眼看到过的,怎么会
看见林太医吃惊的样子,陈元十分理解。
在他刚刚看到淮煜瑾的时候也是如此惊愕。
毕竟陛下假死的消息连皇后娘娘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告诉他们这些呢?
估计此事只有国师和召来西江军队的白湛卿知道。
可见淮煜瑾将此事瞒得有多紧。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是东安最后的机会,淮煜瑾没有选择。
倘若淮煜瑾没有想出这个法子的话,那他就算没有死在萧竟的利箭下,也始终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死在全东安百姓的唾沫星子底下。
更重要的是,这是最后一次他能护住言予浅的机会。
他无法想象最后言予浅被萧竟带回南怀会怎么样。
他无法接受,于是他只能没有任何选择的抓住这次机会。
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将言予浅安置在冷宫内竟还会被萧竟猜到。
这是他此次唯一的疏漏。
不过幸好,幸好言予浅没事。
林太医稳了稳心神,走到淮煜瑾床前。
只见淮煜瑾微蹙着眉头,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的身上浑身是血,让林太医顿时有些无处下手。
“白湛卿可有事?”淮煜瑾强忍剧痛沉声问道。
林太医微微叩首,“回陛下,臣方才去看过了,白公子的伤皆非命处,只要细心修养便无大碍。”
“好。”淮煜瑾微微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他真的担心,倘若白湛卿当真出了什么事,言予浅会一辈子自责不已。
见淮煜瑾没什么吩咐,林太医这才开始察看他的伤势。
他用热手帕轻轻的擦拭淮煜瑾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林太医这才看清他的伤口。
这伤口俨然是被利剑刺穿的,且伤口很深,林太医一看便知这绝对不是一剑就能造成的。
能被人在同一处刺这么多剑,可见这人一定不是寻常人。
“这是”林太医转身望着陈元。
对上他的视线,陈元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是皇后娘娘。”
听到是言予浅,林太医一瞬间的念头竟然是:‘皇后娘娘啊,那正常。’
言予浅向来就不是平常人,敢将东安皇帝伤成这样的也就只有言予浅了。
倒也不算太过离谱。
林太医看着淮煜瑾的伤口,其实腹部的伤口并不算致命,只是很难处理。
淮煜瑾的伤口太深,此时稍微一活动便可能导致他的伤口进一步恶化。
想了想,林太医拿起了剪刀。
为了更好的处理这伤口,他只能先把陛下的衣裳剪了,才方便后续的医治。
林太医看了看淮煜瑾身上满是血污的衣裳,只见那衣襟上的线头都歪歪扭扭的,想来并不值钱。
可还没等他手上的剪刀碰到淮煜瑾,淮煜瑾便猛地睁开了眼,眸中满是狠厉:“你要作何?”
林太医被淮煜瑾眸中的厉色吓了一跳,赶忙后退几步,跪下道:“陛下的伤处在腹部,为了不恶化您的伤势,臣便打算先将您的外衣剪下。”
他生怕淮煜瑾以为自己想弑君,拼了命的解释,“倘若陛下不愿如此,那便只能辛苦陛下起身脱下这衣裳了。”
“”淮煜瑾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微微阖上眼,等他再睁眼时,眸中便清明了许多。
“好。”说着,淮煜瑾便用力撑着自己要起身。
见状林太医和陈元急忙上前扶起他。
林太医怎么也不会想到,淮煜瑾并不是为了什么弑君的由头,他只是单纯不想言予浅为他缝制的这件衣裳被剪掉。
这出自言予浅之手的衣裳,比他的命还重要。
因为方才等待的时间过长,如今淮煜瑾的伤口处的血肉早就与衣物粘连在了一起,轻轻一扯那衣裳便会引起一阵剧痛。
可淮煜瑾硬是将那衣裳直接扯了下来,那衣裳上甚至带了些许皮肉。
可怖的很。
淮煜瑾额头上满是汗水,由于剧痛,他的唇色也变得十分苍白,声音也十分虚弱。
他将衣裳十分小心的递给站在一旁的陈元,“拿去浣洗干净。”有些不放心,他又提醒道:“可千万要十分小心。”
“是。”见陛下十分珍惜这衣裳,陈元自是不敢怠慢,拿着衣裳便走出了宣德宫。
林太医这才开始处理淮煜瑾的伤口。
可越处理他便越胆战心惊。
这剑伤竟差一点就斜着刺中了陛下的肾脏!!
倘若如此,陛下当场便会一命呜呼了。
惊恐之余林太医忍不住庆幸,幸好,幸好有这几寸之差。
若不然如今的东安,但就当真没有国君了。
对于淮煜瑾的死而复生,林太医自然是开心的。
但是他同样能体会到言予浅的愤怒。
毕竟淮煜瑾此前“死后”,皇后受了多少累吃了多少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彼时言予浅旧疾复发,可她依然坚持处理东安政务,从未有一天落下。
对于东安朝廷中的那些言官们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些人说话向来既难听又没有分寸,从前当着淮煜瑾的面他们唯唯诺诺不敢说,言予浅当政,他们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面对那些讽刺难听的话言予浅却从未真正计较过。
因为她一直都明白,杀的了一个但是杀不了一群,她若单单想惩治一个,定是服不了众的。
于是言予浅向来不屑于与他们计较。
时间长了,倒也就真的不在乎了。
对此,林太医是打心底里佩服言予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