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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事出无常必有妖

言予浅步履不停的回到浅清宫,坐下时心还砰砰乱跳,她猛灌下三杯凉茶这才好了些。

“小姐,您方才去哪儿了?”翠玉抱着一些衣裳进来。

“随便转了转。”言予浅随口回道,“你抱着这些衣裳又是为何?”

翠玉将这些衣裳放到桌子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夫人说,南怀那边如今天气炎热,两位公子没有带夏季薄衫,恐怕会生闷疹,于是便让奴婢准备几套薄衫派人给二位公子送去。”

言予浅:“”

的却,南怀的气候与东安恰恰相反,如今东安渐出深冬,可南怀却已至炎夏。

但不知为何,听了翠玉的话,言予浅眼前竟浮现出淮煜瑾穿着那狐皮貂毛里衣的模样。

算了,他贵为陛下,怎会没人给他准备衣裳呢?

淮煜瑾身边跟着伺候的那么多人,又不是吃素的。

于是言予浅望着翠玉,“那便先将这些衣裳送去浣衣司洗干净吧,刚做的布匹总是不干不净。”

“是。”翠玉应了一声便抱起衣裳走了出去。

言予浅透过窗望着院子内的一草一木,她忽然想起昨夜淮煜瑾站在那树下的身影。

不知为何,她竟从淮煜瑾的身上看出了一丝绝望和孤寂,就好像

没错,就好像上辈子的她一样。

说实话,那晚的淮煜瑾,是她从未见到过的,不一样的淮煜瑾。

但言予浅只当这是她自己的错觉。

哪里有人一夜之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荒诞至极。

于是言予浅便不愿再动脑子去思考这些了。

如今淮煜瑾虽不在东安,但他却每日依然派人遣送奏折到南怀。

从东安到南怀的路程就连骑一匹快马都需好几日,更别提奏折需马车运送了。

因此这样批改奏折的方式既繁琐又漫长,一连几天,宣德宫内的奏折都堆积成山了。

但淮煜瑾却处理的很是来劲。

因为他觉得如此便不用麻烦远在东安的言予浅了,他宁愿自己麻烦一点累一点,也不愿苦着言予浅。

但事实上他想错了。

一旦因为天气原因奏折在路上回不来,但是东安大臣们的奏折又都呈个不停,所有国师依旧会去浅清宫请言予浅来处理政事。

毕竟除了言予浅,也并无旁人有这样的权力和护国为民的心思了。

于是言予浅还没反应过来便鬼使神差的坐在了那成山的奏折中。

翻阅着这些奏折,言予浅暗暗的想,她这是在为百姓考虑,倘若东安哪处出了什么灾祸无人批阅拨款,那不是误了百姓吗?

于是言予浅便一张一张翻阅起那些奏折。

不过这一次却与从前都不同,言予浅只挑那些真正重要的来批奏,其余那些朝廷言官们的胡言乱语言予浅就当没看到,直接填到身边的火炉子里烧了。

她不想再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这些奏折也让言予浅从白天批到了黑夜。

这么坐了一天,言予浅腰酸背痛。

可之后的每一日几乎都是这样。

恍然间,言予浅竟觉得回到了淮煜瑾远征南怀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是战败,此时,已是胜利的一方了。

与此同时的南怀。

淮煜瑾一进城门便得了南怀百姓们的爱戴和欢呼。

毕竟他们也是对萧竟暗中不满许久了。

萧氏的理国方式便是残暴酷刑,就算你只稍微犯了一点点错,可能都要掉脑袋。

于是很多百姓都暗中起义,试图推翻萧竟,可实在是势单力薄,没有一次成功。

但如今东安将南怀收归国土,他们便不必再忍受曾经那些荒诞残酷的国政了,心里开心至极。

所以淮煜瑾一行人在南怀的清剿也还算顺利,那些士兵要么归顺于东安,要么甘愿回到乡间做个田野村夫。

望着这一番情景,东安的将士们皆感叹他们陛下的手段与能耐,连曾经威震一方的南怀都能心甘情愿的归顺于他。

可淮煜瑾却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毕竟南怀可是部落立国,按理说,就算除了萧竟,南怀也该有有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会站出来率一众将士们奋力护国。

可如今的南怀却如此风平浪静,溅不起一点水花。

这让淮煜瑾倒是有了几分警惕。

果不其然,淮煜瑾的提防是正确的。

当日夜里,便有人在东安驻扎地发现了几具东安将士的尸体。

他们被发现时,面上布满了恐怖狰狞的伤疤,一看便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死法。

言家兄弟二人一看便认出这是东部边境的一种十分罕见的毒草。

是淮亦。

言靖和言闻璟对视一眼,互相确定了这个想法。

淮亦常年驻扎在东部,想来,定是他搞的鬼。

“快将这几人的尸体送去焚烧。”言闻璟命令身边的将士,“注意莫不要触碰到他们身上的伤口。”

“是!!”身边的将士们走过来将这几具尸体抬走。

这毒草药性及其猛烈,稍不注意便会引发瘟疫,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几个将士这么简单了。

“等一下。”言靖忽然叫住他们。

那几个将士应声停下。

“”言靖缓缓开口道:“弄清楚这几个将士的身份,待我们回东安好好安置他们的家人。”

“是。”那几个将士瞬间眼眶微红。

这言家兄弟当真与皇后娘娘同一生母,兄妹三人皆为心思纯良之人。

周围看见此事的将士们皆打心底里佩服他们。

不要说他们,就连经常上战场的普通将士们,在看惯了战场杀戮之后都看淡了生死,更别提像言靖一般久经沙场的护国大将军了。

可如今站在了这个位置上竟还能为将士们考虑到如此地步,可当真是不容易的。

此事实在严重,所以言家兄弟当晚便将此事告诉了淮煜瑾。

毕竟那淮亦在东边驻扎了这么多年,要说他没什么势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彼时言靖和言闻璟在延边护国,便时不时的与淮亦手下的军队碰上。

不仅淮亦这个人目中无人唯我独尊,就连他亲自养出的士兵都十分猖狂。

先帝亲自下令将他逐出东安城发配至东部边境,可他竟敢一次次的踏过境线四处挑事,嚣张得很。

那时若不是言家兄弟压制着他,恐怕那淮亦早就打进东安皇城独自称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