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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假皇帝

此刻目睹这一幕的萧连吓得浑身都在颤抖,他默默的闭上眼不忍再看。

但淮煜瑾偏要他睁着眼看完这恐怖的全程——他要让萧连对何清的下场刻骨铭心。

淮煜瑾从来都不算是一个仁慈的人,甚至可以说,除了言予浅,他绝不会对任何人仁慈。这些年一直有言予浅在身边,他的戾气这才削减了大半。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不吓到言予浅。

但言予浅不在的那三年,淮煜瑾一直都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之人,甚至他的手段格外的残忍。

淮煜瑾杀死的那些皇兄,用的也是与此差不多的残忍手段。

此时杀戮场最外围的士兵听到了萧连的声音,一并冲了进来,“来人!!!快保护何将军!!!”

那些士兵立刻冲进杀戮场,见围场内倒下了一大批侍卫,又看见围场内的野狼,顿时震住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竟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南怀国君,萧竟。

萧连扶着淮煜瑾,大声对那些士兵说道:“何清妄图谋杀陛下,竟将陛下关在这暗室内,如今这跑出来的老虎杀死了所有的侍卫,何清也已被陛下刺死,陛下受了伤,你们快去速速制服围场下的那些野兽!!!”

“是!”那些士兵见死去的侍卫确实都是被那老虎的铁刃所杀,对萧连的话也没有任何怀疑。

毕竟萧竟回来是南怀的喜事,又有谁回去怀疑呢?

此事若是有人怀疑萧竟,无疑是与南怀的未来过不去。

那侍卫的首领立刻派人去解决围场内的所有野兽,然后又跪倒在“萧竟”面前,请罪道:“末将护驾不力,竟从未得到何清囚禁陛下的消息,害的陛下身处险境,末将罪该万死!!!”

此时萧连也跪下来说:“陛下,微臣也有罪,微臣时时刻刻待在何清身边,竟从未察觉到,此事不能全数怪罪赵统领。”

淮煜瑾透过面具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统领和萧连,刻意模仿着萧竟的声音道:“无事,我若是早日听各臣的规劝,也不会陷入如此危险,罢了,这杀戮场自此以后便封了吧,省的祸害人。”

“谢陛下不杀之恩!!”赵统领顿时对淮煜瑾感恩戴德,“不过陛下,属下还有一问不知能不能讲。”

淮煜瑾冷声道:“说。”

赵统领看了一眼围场内的惨状,猜测道:“那东安皇帝可是已经死了?”

“”淮煜瑾:“他呀,早就被那老虎拆食入腹了,死无全尸。”

那统领十分畏惧的低下头,想象着那皇帝的惨状,生怕自己也落得这般下场。

淮煜瑾:“如今南怀瘟疫未除,暂时不宜与东安开战,届时我会重新亲自修书一封,与东安招降,修好议和。”

赵统领:“”

他想着,您方才刚刚将人家东安的皇帝害死,如今居然还想着议和?怕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而此时驻扎在东安边境的军营,主帅营帐内。

言予浅坐在淮煜瑾曾坐过的椅子上,白皙纤细的手端着药碗,此时那药汁还在冒着热气,但她的手心却还是一阵冰凉,怎么也暖不回来。

在南怀境内的探子来报说,南怀守城军前几日从边境擒回了一个战俘送进了军营内,而那个战俘则被何清扔进了杀戮场内被野兽拆吃分食了,连个骨头渣都没留下。

据那探子说,一个普通的战俘断不可能被直接送到何清跟前的,这个战俘,八成就是他们东安的皇帝,淮煜瑾。

自从得到了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言予浅的身体就冷的厉害,久久无法回暖。

她宁愿淮煜瑾死在了那悬崖下,也不愿他活着时被那些野兽撕咬而死。

活活拆吃入腹,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言予浅十分痛苦的抵住眉心--——就算她从前再怎么恨淮煜瑾,再怎么想让淮煜瑾遭报应,可她却也从未想过让淮煜瑾死的这样惨。

一旁的林太医见言予浅脸色十分苍白,面容憔悴,心中很是担心。

看在这几日喝下去的药也是毫无起色。

只怕是这边境的水土不养人,如今尽快回宫才是正理。

“皇后娘娘”他正要再劝,此时陈元走进营帐内,禀报道:“皇后娘娘,南怀来了个姓楚的首领求见,您看”

言予浅抬起头,“南怀首领?前来作何?”

“是”陈元有些犹豫,“议和。”

听到议和二字,林太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南怀向来十分傲慢,如今主动议和,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在如今陛下可能已经死在了南怀。

但相比于林太医的震惊,言予浅却显得十分镇定。

她想着,关于淮煜瑾如今是生还是死,前来议和的那个楚首领,定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你命人带他候着我。”言予浅轻声开口道。

“是。”陈元领命前去。

一会儿便要议和,言予浅怕自己到时候撑不住,于是这才拿起那药碗,强迫自己将那温热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而后在林太医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此时的营帐外,军中的大将们皆神情严肃的站在两边,他们都十分清楚,淮煜瑾的生死祸福,在今天都会得到答案。

他们从前都是淮煜瑾的部下,如今,也是在淮煜瑾的命令下归顺于言予浅。

但他们皆十分情愿,毕竟他们对言予浅的印象一直便十分不错。

更何况,如今能撑起东安这片天的,也就只有言予浅这位皇后了。

随着言予浅走出营帐,他们皆默默的跟在言予浅的身后,代替如今生死不明的淮煜瑾做言予浅的后盾。

言予浅强撑着病体,面色冷厉气势磅礴的站在南怀使臣的面前。

那楚首领时隔几年再次见到言予浅,心中也是不由得泛起了诸多感慨。

抛开他此时的立场暂且不提,他真的打从心底里欣赏言予浅在南怀那三年的桀骜不驯。

那三年,言予浅从未向萧竟服过软,也从未真正违着良心说过一句讨好的话。

不管是谁,都比不上她这一点,毕竟面对生死,凡人何事都做得出来。

单从这一点上看,言予浅便不是个平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