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的使臣手里捧着一个十分精致的礼盒走到言予浅面前,“参见皇后娘娘,我们君上祝皇后娘娘生辰顺心如意。”
“哦?”言予浅这才提起一点兴趣来,她接过那礼盒,打开来,只见里面躺着一枚青玉手镯。
这青玉不同于其他玉,十分稀有,甚至比金子还珍贵,只有南怀境内的那一座山能挖得出,在整个南怀都十分罕见。
甚至在东安史书上关于青玉的描写还是在一百年前,写的是这青玉为南怀国宝,非至尊至贵之人,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言予浅拿起这枚镯子,顺手套进手腕,没想到尺寸竟然刚刚好,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
“贵国皇帝可还有什么话让你带来?”言予浅开口问道。
南怀使臣十分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让臣提醒皇后,三年之约即将到期,陛下让您做好准备。”
此话若是旁人听了难免会以为这是萧竟在暗中警告言予浅,甚至理解成此次三年休战后还会再有战火。
只有言予浅知道,这句话只是淮煜瑾在告诉她,如今一切顺利。
其实每一年从南怀送来的生辰礼物都是淮煜瑾在报平安。
第一年只是一件十分寻常的金饰,第二年是一柄价值连城的玉制如意,第三年,也就是今年,他竟直接送了一枚国宝级的青玉镯。
言予浅心中大抵已经有了数,看来如今淮煜瑾在南怀的地位已经稳固如山了,否则怎么能轻易将这国宝般的玉镯送给敌国皇后呢?
言予浅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她正要让这些南怀使臣退下,忽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跪地禀报:“皇后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忽然高烧不退,哭个不停!!”
“什么?”言予浅心猛地一紧。
待言予浅赶到寝殿时,刘氏刚刚给小君若喂完药。
只见君若的小脸烧得红扑扑的,两只小手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
看的直让人心疼。
君若生母的娘亲也就是当今户部侍郎的夫人许氏也站在一旁。
许氏一族原本居住在江南,甚至在她亲生女儿被处死时都未曾回来,但因为三年前南怀之战波及江南,她们这才赶回皇城。
但她没想到的是,一回来竟然还能白捡个小皇子当外孙,心里自然是高兴得紧,也常常进宫伴读。
今日一听这小外孙挨了打,自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进了宫。
“娘亲。”言予浅给刘氏行了个礼。
“好了。”刘氏安慰般拍了拍言予浅的肩,“先去看看君若吧,那孩子方才便哭着要找你了。”
“嗯。”言予浅微微点了点头。
她走到床边,伸手想摸一摸小君若的额头,但手却被许氏一把推开了。
“你今日打他的时候可没见你留情,怎么这会儿开始心疼起来了?”许氏明显是在怨她。
言予浅眸色一沉,“他犯了错,就该罚!如今小小年纪就知道抢人东西和人打架,长大了又怎么做君主?!”
许氏:“什么叫抢?这整个天下以后都是我外孙的,他看中了那臣子家的东西,是那臣子的福分,又何来抢夺一说?皇后娘娘竟然还因为此事动用家法来罚他?哼。”许氏冷哼一声。
言予浅此时终于知道小君若那副理所应当的说辞是跟谁学来的了。
作为淮君若的亲祖母,许氏心疼他也是无可厚非,可如今却是有些宠溺过了头。
“你这样只会害了他。”
她可以理解许氏心疼君若,但却不能如此没底线。
“他是我的亲外孙,我可不会害他。”许氏话里有话,“我可不像某些人,面上将君若视为亲生,实际上私下惩罚起来却一点都不留情。”
言予浅:“”
看着许氏那得意的模样,一边的翠玉心中都忍不住嘀咕,如果陛下如今还在,这许氏定是不敢这么跟小姐甩脸子的。
这许氏是太后的表姐,她仗着淮君若的关系,这三年是越来越硬气了。
淮煜瑾一死,她更是嚣张,仗着自己是太子的祖母,她不仅常常要亲自教导淮君若,甚至还和朝中的大臣们联系了起来。
对于这些其实言予浅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并不太想和她撕破脸皮。
毕竟她是小君若的亲祖母。
但无规矩不成方圆,面对许氏对小君若口无遮拦的教导,言予浅只能说:“如果你日后再教给君若那些歪道理,那我只好将君若接到我那里,你再也别想来见他。”
许氏一听,腾地站起来,“你这是要让我们祖孙两个分离?!”
“不。”言予浅纠正她,“如今君若已经认到了我的膝下,他早就不是你们家的人了。”
许氏:“那既然君若如今已是太子,陛下又故去了三年,你为何不让君若登基?”
言予浅抬眸看着他,“那我便要问问你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又如何坐得稳这皇位呢?”
且不说淮君若年纪小,只论淮煜瑾如今又没死,日后待他回国,难道东安要出来两个皇帝吗?
出于这两点的考虑,言予浅迟迟未曾让小君若称帝。
“这皇位你不让君若坐,你自己坐的倒是很舒服。”许氏翻了一个白眼。
言予浅:“”谁告诉你舒服了?
言予浅不想再与她争辩了,和不讲道理的人论道理最没意思了。
此时,昏睡中的小君若忽然呓语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
许氏听闻立刻去安抚,但依然拦着不让言予浅靠近。
言予浅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她如今朝政缠身,实在是无暇再与许氏纠缠这些,于是她便准备先走。
许氏见她离开的如此干脆,忍不住嘀咕道:“到底不是亲生的,能指望什么呢。”
言予浅将此话听得一清二楚,但她却不想再理会。
她都为小君若做了什么,不需要旁人知道。
看着言予浅的背影,许氏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刘氏看着她那一脸刻薄的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也跟着言予浅走了出去。
一时间,这寝殿内便只留了小君若和许氏,以及许氏带来的一些下人。
许氏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看出许氏心中有怨,于是居心不良道:“这皇后娘娘若是再用些力道,只怕太子殿下的手都要废了,倘若太子殿下日后成了帝,看谁还敢再动他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