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还能变出银子?”陆晋远有些疑惑地说。
陆长乐没说话,伸手往腰间一探,然后向陆晋远一抛:“接着。”
陆晋远接过来一看,是二块沉甸甸的银饼,掂量一下,每块大约十两重。
“远叔,看出有什么特别吗?”
左右打量了一下,陆晋远很快发现不同之处:“我们拿回那批银子是雪花银,这银饼,有些灰,纯度没官银好。”
陆长乐点点头说:“没错,我在里面掺点东西,一万一千八百两官银,经我手,除去火耗,得银一万四千零八十二两。”
“这银子比原来的,只是稍稍有点灰,不仔细看不出,除去火耗还有这么多,族长,你太厉害了。”陆晋远忍不住赞道。
“还有事要姓范的帮忙,不好太过分,若不然,再多一二千两也没问题。”陆长乐一脸自信地说。
那批官银是含银九成的雪花银,陆长乐熔化时掺了铜,
炼出来的新银子含银量在七成,再用盐和碱面把银子洗白增亮,
官铸的金元宝也是同样操作,
二千多两就“变”出来了。
成色没以前好,不过流通方面没问题,市面上还有很多白银含量不足七成的灰银,
购买物品、商货交易时,经常要验银子的成色,就是这个原因。
陆晋远双眼放光地说:“族长,这银子,我们能留下多少?”
那么大的一笔钱,陆晋远口水都流了。”
“说好一人一半,给他五千九百两,剩下的,就是我们福州陆氏的。”
陆晋远算了一下,心中狂喜,说话都有些哆嗦了:“能落下八千...八千多两。”
八千多两啊,陆晋远有记忆以来,福州陆氏就没这么阔过。
“不止,恶霸大刀刘的财货我们也有一半,嗯,银子留下,那批首饰给他吧”陆长乐很愉快就做了决定。
死人用过的首饰,戴在自己人身上怪怪的,不要了。
陆晋远再次吸了一大口冷气,有些担心地说:“雪花成了灰银,范少东家会不会有意见?”
大刀刘的现金银折合超过三千两,那些首饰也就一千两出头,族长还真不客气,
好好的雪花银成了灰银,范少东家能同意?
这次行动,论功劳范氏商行起码占七成,陆氏一族反而像跟在身后捡剩落的,
到分钱的时候,反而吃了大头,也不知范少东家会不会气坏。
陆长乐一脸淡定地说:“银子不掺点,拿到市面,那些眼毒的衙役,一眼就能看出银子有问题,姓范的也没话可说。”
说到这里,陆长乐信心十足地说:“远叔,放心,我心里有数。”
范三拨是什么人,陆长乐非常清楚,现在他分明吃亏也要拉拢福州陆氏,
财神都敲门了,没理由赶出门,有便宜不占纯属王八蛋。
“族长办事,我放心,嘻嘻”陆晋远眉开眼笑地说。
“远叔,找几个可靠的人守着就行,你回家好好休息,这些天也辛苦了。”
陆晋远应了一声,看到陆晋远走远了,这才想起两块银饼还没还,连忙说:“族长,钱还没还你呢。”
“留着吧,参加行动的都有”陆长远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十两,就这样给自己了?
陆晋远有些不敢相信,用力捏了捏手里的银饼,很快把它塞在腰间。
回家的时候,陆晋远的脚步都有点飘,
老族长有眼光啊,跟着一个这么有魄力的族长,日子有奔头。
陆长乐从物料房离开,什么也没做,径直回家,
简单吃了点东西,简单洗刷后,蒙头就睡。
行动来回花了三天,把金银熔化重铸又耗了二天,
一直在高度兴奋、紧张中度过,等真正放松的时候,感到人都快要累瘫。
这一觉睡得真香,陆长乐在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年轻就是好,一觉醒来,又生龙活虎了。
吃了点东西,陆长乐走出家门,准备去祠堂看看受伤的族人。
轻伤的,大多回家里休养,祠堂还有十多个重伤的族人在治疗,
五天了,不知有没有好转的。
还没到祠堂,就听到二叔公骂骂咧咧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二叔公,哪个不听话的后生惹着你了?”陆长乐一边说,一边往祠堂里走。
“族长好”
“族长终于回来了”
祠堂里的族人,无论男女老幼,看到陆长乐都笑着打招呼。
陆长乐担任族长后,受伤和不幸死亡的族人都得到很好的安置,
族人拿到手的粮食和肉也多了起来,
大人的气色明显好多了,孩子们的小脸蛋也多了肉,
除此以外,陆长乐还花大价钱请来老师,族里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学,
就连种田,也不用跟死对头林氏抢水了,
族人的满意度不断增高,陆长乐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陆长乐没拿架子,笑着跟族人打招呼。
二叔公看到陆长乐来了,先是眼前一亮,很快把手里的帐薄扔在一边,气呼呼地说:“族里的后生,尊老又听话,高兴都来不及呢,哪能生气,我是生那些生药铺的气”
“生药铺?”陆长乐惊讶地问:“二叔公,生药铺怎么啦?”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药材的价格一直在涨,像川穹、伸筋草、大黄、芒硝、三七这些药材,三天不到,价钱快翻番了。”二叔公皱着眉头说。
族里伤员多,每天要用的药材不少,
作为福州陆氏的管家,二叔公什么事都要管,像药材、伤药也是二叔公一手采办。
“会不会是打仗多,影响药材的供应?”陆长乐有些疑惑地问。
“这些年,哪年太平过,福建有自产的药材,外面的药材大多走水路,生药铺也会囤积一些,往年打仗药材价格也没这么离谱过,问过熟悉的掌柜,最近有人暗中大量收购,以至价格失控。”
陆长乐皱了皱眉,想了想,很快开口:“二叔公,该用的药,涨价也得买,不仅要买,还要多买些囤着,以备不时之需”
松锦决战的消息传到福建后,范三拨对自己的拉拢明显加快,
本应低调潜伏的范三拨,冒着极大的风险把花车都劫了,
不知为什么,陆长远感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得一大笔开销啊”二叔公有些肉痛地说。
公房的帐薄好不容易看到钱了,又得花一大笔,二叔公真有点舍不得。
开销大,进帐小,茶山也卖了,难啊。
陆长乐嘿嘿一笑,凑过去把这几天的事跟二叔公说了。
“真...真的?”二叔公一双老眼瞪得牛眼那么大,说话嘴皮子真哆嗦。
陆长乐除去买官的钱,还有过万两银子进帐,
做梦也梦不到这样的好事。
“真的”陆长乐很认真地点点头:“为了安全起见,钱先不进公帐,也不存入公房的钱库,藏在外面,要用再拿”
“好,买,再买些滋补的药材,让受伤的后生早些好起来,还要多买些肉,让族里的人知道,跟着族长,有肉吃。”二叔公难得大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