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舒晚出来后,杜于傲问她,“小晚,你不愿回杜家,我可以在学校附近给你租套房子。还是不要打扰外人。”
杜于傲的提议找不出破绽,也让石竹说不出什么来,同时也让杜舒晚拒绝不了。
杜旭自告奋勇,“小舅舅去跟你一起住,保护你。”
石竹没说话,毕竟还是人家的家事,他插手太多不好。
“大舅舅,我住这里挺好的。我认床,换了地方会睡不着,还得适应好多天。”杜舒晚说。
借口找的牵强,但又好似合乎情理。
杜旭就差原地爆炸,指着杜舒晚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离了他活不了了是吧?”
整屋的人也就只有杜旭还不明白杜舒晚话里潜藏的玄机。
石竹看着不动如钟,实则心里变化很大。
有杜舒晚这句话,他大概猜到杜舒晚现在是和杜惜洁站在一起的。
至于杜惜洁让她接近自己做什么,他还真不清楚。杜惜洁做事向来没有章法。
杜于傲相对比较冷静,看着轮椅上的杜舒晚说:“小晚,你可想好了。不管你妈说了什么,都是她的个人片面的理解,不能代表事情的全部。”
杜舒晚默不作声。
石竹站起来挡到杜舒晚前面,对杜于傲说:“要不杜总先回去。”
杜于傲无声的叹气。
杜旭急道:“大哥,不能把小晚留在他这里。”
见杜于傲不理他,又把茅头指向杜舒晚,把石竹从杜舒晚面前推开之后,说:“杜舒晚,你别忘了你姓杜。”
石竹抓过杜旭的胳膊,把人往外扯,沉声道:“杜总,慢走不送。”
杜旭被扯了一个踉跄,要不是石竹抓得紧就得摔倒。不过杜旭肯定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而杜旭觉得杜舒晚之所以现在这样,肯定是石竹对她做了什么禽兽行径。
一拳扫过去,这次石竹生生挨了杜旭这一拳。
嘴角瞬间红肿。
“小舅舅,你干嘛打人。”
杜舒晚站起来去拦杜旭,也顾不上右腿的伤。
杜旭眼底闪过受伤之色,一个外人值得她这么维护吗?她是不是忘了两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杜旭眼神不善,气急败坏的摔门离去。
杜于傲也走到门口,出去之前回头问了杜舒晚最后一句,“小晚,别拿自己后半辈子打赌。如果是你妈让你这么做,你可以停手。”
但如果她真的对石竹动了心,他这个当舅舅不会强拦着。
石竹年轻有为,又没有负面新闻。
如果抛开石竹的姓氏,杜于傲是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的。
“杜总,你放心我不会越距。”走之前,石竹给了杜于傲一个承诺。
当屋里恢复平静之后,杜舒晚慌乱的一塌糊涂。
她从来没想过她的小聪明这么容易就被杜于傲和石竹看穿。
她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就像小孩偷了糖罐里的糖,只有自己以为没人知道。其实大人们只是看破不说破。
石竹第一次在她面前吸烟,烟点燃后味道弥漫整个客厅。
石竹吸了一口,说:“现在新闻已经压下去了,你不用委屈自己。以后日子长着呢,犯不着靠出卖自己来换你妈的满意。不值!”
杜舒晚心底像是被投进了一块巨大的冰块,不知是计划失败的失望,还是因为别的……
杜舒晚存着侥幸,小声问:“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赶我走?”
石竹一支烟吸了两口就再也吸不下了,胸腔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的闷。
勉强吸了一口,吐了一口气,说:“我家欠你们母女俩的,你想住多久都行。”
杜舒晚低着头,低声说:“你就只是愧疚而已吗?”
石竹眼皮一掀,他不是不懂,只是…
烟头烫到手背,他把烟按在烟灰缸里。
起身说:“你好好休息,我公司还有事。”
石竹要走的时候,杜舒晚一个突然袭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紧紧的圈住他不让他走。
“丫头,松手。”
石竹没立刻推开杜舒晚,她腿上有伤他怕伤到她。
杜舒晚不松,反而越抱越紧,“我如果不能进石家的门,我妈就会找一个能帮她的人把我嫁出去。有可能会比今年那个男人还要老。”
石竹去掰的双手,杜舒晚紧紧扣着不松,石竹也不敢使蛮力,只好放弃推开她的打算。
“你现在很年轻,未来很长。你难道就要依附别人而活吗?
你的人生就不能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吗,杜惜洁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嫁给我然后呢,利用我见到我爷爷,给你亲生父亲报仇雪恨,然后呢?”
杜舒晚的力气慢慢松了,石竹挣脱她的禁锢。回过头面对杜舒晚,继续说:“然后下半辈子最好的青春都蹉跎在监狱里吗?”
杜舒晚低着头不讲话,地板上落下一滴滴圆形的泪珠。
掷地无声却让石竹的心跟着揪着痛。
杜舒晚被石竹扶着坐下,他也陪着她一起坐着。这一坐就是一个半小时,谁也没有说话。
石竹烦躁的把烟掏出来几次,又都装回去。
杜舒晚从昨晚就没有吃药,加上几番折腾,小腿处隐隐作痛。
渐渐地疼痛入骨,到了她承受不了的程度。
石竹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她大汗淋漓的时候。
石竹蹲到杜舒晚身旁,问她,“怎么了?”
杜舒晚气若游丝得说道:“腿痛。”
石竹把她送到医院,找到蒙元康看诊。
蒙元康是中医世家,先观察了一下杜舒晚的外伤,然后给她把脉,又询问了一些症状。
然后摘下口罩对着石竹说:“这是旧伤好几年了吧!不是单纯的外伤。痛四锥刺,遇寒加剧,就是常说的类风湿。平时避免着凉,注意保暖,等外伤完全好了可以用一些舒筋活血的药物。”
然后又问杜舒晚,“是不是有时候晚上会痛得睡不好。”
杜舒晚点头,何止是睡不好,这些年天气冷或者受了冷风晚上痛得根本睡不着。
这旧伤是唐怡和她被绑架那年留下的。
“可以针灸,熏艾,缓轻疼痛,也有舒经活络的效果。”蒙元康流程式的说话。
“现在可以吗?”石竹问。
蒙元康检查了一下杜舒晚脖子上的伤口,说:“应该是没问题。”
“好,那就开始,多久一次。”石竹甚至没有征求杜舒晚本人的意见。
杜舒晚看着石竹和蒙元康一来一回这么说着,也只好禁声坐着。
“一天一次,之后再隔一天一次。”
石竹走近杜舒晚,温声说:“丫头,针灸不会很痛,你这毛病不能拖着,让元康给你治疗,以后就不会再疼了。”
杜舒晚点头“嗯”了一声。
石竹扭头对蒙元康说:“开始吧,元康。”
“好”蒙元康饶有深意的拉着语调,站起来去取工具。
回来后对石竹说,“带妹妹去治疗室吧,大--哥。”
石竹狠狠瞪了一眼蒙元康,这小子怎么越来越不会看眼色了,看不出来什么状况吗,还在开玩笑。
第一次针灸还是很痛的,杜舒晚忍着不出声。石竹去握住杜舒晚的手,随着针下的越来越多,石竹的手被她攥得紧紧的。
也不怪杜舒晚会误会,石竹这种毫无边界感的好很难让杜舒晚不误会他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