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洁依旧维持着商业假笑，“你们两个跟我回去，小柳你的职位还给你留着。”
“妈”
柳青霞接过话，问:“杜总不知道现在江城很危险还让小晚回去。”
杜惜洁说:“那是小晚的家，能有什么危险”
柳青霞一向聪明，这种事情七凑八凑她也就猜得出来。
“杜总，按理说你们母女两个的事情我不便插手。可是你这妈当的……”
杜惜洁脸色陡然变冷，虽然面上还保持着微笑。
可眼睛里的尖锐呼之欲出。
“啪”杜惜洁一个巴掌打在杜舒晚脸上。
柳青霞把杜舒晚护在怀里，质问道:“杜总，你打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杜惜洁冷哼一声，还不忘拿纸巾擦了一遍自己刚才打人的那只手，“今天我就教你一个道理，我打人不需要理由。如果我打的是你，你也奈何不了我。”
柳青霞也是正面刚，“那杜总大可以试试。”看她会不会忍气吞声。
杜舒晚拉扯柳青霞不让她再和杜惜洁硬杠，柳青霞却势要为杜舒晚讨回公道。
杜惜洁明白柳青霞的想法，无非就是报警或者发微博打名誉战。勾唇冷笑道:“你母亲，你弟弟，你父亲可都等着你养活，你确定以卵击石可以占到便宜”
杜舒晚急忙道:“妈，这事和她没关系。青霞，你走吧。”
杜惜洁道:“我也没说什么，你害怕什么？点了这么多菜，小柳走了咱俩也不完，别浪费粮食，可耻。”
杜惜洁折磨人从来都是诛心。
“这些要全部吃完。”杜惜洁指着桌上的八个菜碟。
杜舒晚还想说什么，被柳青霞拉住手腕。
柳青霞挺身说:“吃完就能走”
杜惜洁双手交叉放在翘起的腿上，后背依靠在座椅上，说:“当然可以。”
然后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就是柳青霞发挥她大胃特长的时候。
还不忘嘱咐杜舒晚，“你也吃，这么好的菜。不过吃饱就停，剩下的我来解决。”说完还不忘得意的看了一眼杜惜洁。
杜舒晚中途还去劝柳青霞别再吃了。“别吃了，这些菜都太辣了，伤胃的。”
柳青霞嘴里塞着菜说:“你有空帮我吃点。”
杜舒晚其实一直也没停，只是战斗力确实不如柳青霞。此时也顾不上淑女形象了，大口大口吃起来。
二十分钟的风卷残云后，柳青霞满足的拍了拍肚子，放肆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非常随意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杜惜洁嫌弃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走了。”柳青霞拉起杜舒晚就走。
杜惜洁也不去阻拦，只是幽幽开口说了一句，“你确定要走”
杜舒晚脚步停下，任凭柳青霞怎么拽都不动。杜舒晚挣脱开柳青霞的手，往回走。
然后，柳青霞就眼睁睁看着她又坐了回去。
柳青霞被气得心绞痛，一方面气杜舒晚怎么这么软弱，一方面气杜惜洁□□。
她也气呼呼走回去，问杜惜洁:“杜总您可是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不算数也不是你行事风格吧”
杜惜洁抬眸说:“你这丫头倒是会捧人……不过，捧人也不是你这么捧的。我说话向来算数，你可以走。至于她，你带不走。”
杜舒晚也对柳青霞说:“我不走，你回去吧，下午还上班呢。”
柳青霞恨铁不成钢，就差去掀了杜舒晚的天灵盖看看里面装的是脑子还是浆糊了。
“你就不用上班了吗？还想不想拿到毕业证。”柳青反问。
杜舒晚垂眸看地，低声说:“我不上班了，你替我辞职吧。”
柳青霞被杜舒晚这句话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歪着头送上耳朵，问:“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她再给她一次机会好好说。
杜舒晚抬起头，看着柳青霞的眼睛说:“我不去了，你替我辞职吧。”
柳青霞气得来回饶了三圈，拍着手掌大声说:“我柳青霞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烂泥扶不上墙。”
此时餐厅里已经很多人看了过来。
指着杜惜洁，“她就算是你妈，你也不用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吧。你又不是机器人，她是能吃了你嘛！”
杜舒晚私底下翻了个白眼，她不是怕杜惜洁吃了自己，而是怕杜惜洁吃了眼前这个上蹿下跳的柳青霞。
杜惜洁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杜舒晚真的怕杜惜洁会伤害无辜的人。
柳青霞涨红着脸，激奋的问杜舒晚，“我再问一遍，你跟不跟我走？”
旁边很多食客都站起来看热闹了，杜舒晚恨不得把头藏到沙发缝里。还有人窃窃私语——
“这俩女孩不会是那个吧？”
“有可能，人家那个小姑娘的妈不同意呗。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非要带走那个漂亮的女孩。”
“你说现在父母哪能管得了啊。这事不光彩。”
……
杜舒晚都听到了些许议论，半垂着头说:“青霞，你快走吧。”
柳青霞胳膊一甩，冲着看热闹的人撒气去了——“嚼什么舌根子，你们知道什么呀！”
杜舒晚只好站起来拉她，把柳青霞强拉到门外，说:“你别闹了，赶紧走吧，多丢人呢。你还是东城人，到时候被认出来怎么找婆家。”
柳青霞歪了歪身子看向餐厅里还在坐着的杜惜洁，满意的笑着说:“怎么样？我这法子不错吧。宫斗剧没白看，这不就出来了，跟我走。”
杜舒晚一下甩开柳青霞的手，说:“我不会再留在东城了。你自己保重。”
柳青霞眼睁睁看着杜舒晚又进了餐厅坐到杜惜洁身边，彻底失望。冲杜舒晚比了一个拇指向下手势，骂了句“怂货”。
杜惜洁说:“那个疯女孩走了，我们也可以安安静静说会话了。”
杜舒晚冷着脸道:“妈，她是我朋友，她不疯。”
杜惜洁轻轻一笑，“疯不疯无所谓，又不是我养的。小门小户出来长成这样也是正常。”
杜舒晚不再反驳，因为她知道她越反驳，她妈话说得就越难听。
杜惜洁没由来的问了一句:“你考虑好了吗”
杜舒晚没有反应过来她妈说的考虑是那件事情。
杜惜洁蹙眉，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儿。真的脑子不聪明记性还不好。”
这不是杜惜洁第一次当面说她一无是处了。
杜舒晚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听到这些话还是很介意的。
心里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