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康看着周昌盛策马超过了他,周昌盛挥舞着长剑向着土匪们冲了过去。
周昌盛的长剑砍在了对面马上一个张着大嘴神经质的笑着的土匪的脖子上。
鲜血猛的喷在了抽出剑继续往前策马的周昌盛的右边脸上。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呛的周昌盛险些吐了出来。
周昌盛顾不上吐,一把大刀呼啸着,猛地冲着他的脖子就砍了过来。
周昌盛第一次临阵对敌,全凭本能,下意识的举起左胳膊来格挡。
沉重的劲道让周昌盛左胳膊一酸,刀枪不入的盾牌救下了周昌盛的左边胳膊。
赵大康拎着长刀,手腕转动间刀身轻轻一个弧度,还要举起刀对着周昌盛砍去的土匪就轰然倒地,捂着咕咕冒血的喉咙不断的痉挛。
周昌盛猛地一咬舌尖,整个人顿时清明了不少。
“我没事!”周昌盛冲同样一脸鲜血的赵大康喊道,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另外的骑着马的土匪奔去。
杀了第一个人后,再去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就简单很多了。
周昌盛身量还未长开,身材还不是男人最好的状态,和赵大康这样的男人一比,他其实算是瘦弱的。
但是周昌盛修习内功,内力绵长,持久力绝佳,灵活性也不错,在斩杀了四人后,周昌盛渐渐掌握了杀人的角度和挥剑的力度。
周昌盛渐渐的每一次挥剑都是从腰腿用力,然后将内力扩散至全身,尤其是感觉到力气衰竭时,运转丹田之气,就能重新又举起长剑来。
一直勒马在后方掠阵的匪首看肉羊变成了豺狼,儿郎们死了一片又一片,又心疼又着急,冲着身边的三个弓手大喊:“将最前面的两个人给我射成刺猬,射死他们俩。”
这三人用的是三张打猎用的弓,又慢又软,平常也就是近距离的猎杀个兔子,连大一点的野猪都射不穿。
眨眼间,周昌盛和赵大康已经冲着他们飞奔而来。
嗖嗖嗖三声,三支羽箭就迎面射向周昌盛。
周昌盛年幼,软柿子总是容易被捏的。
赵大康不以为意,听这羽箭之声,就知道绵软无力,就算扎到了身上,也就是破个小口。
但也怕乱拳打死老师傅,赵大康长刀一拍,将两支羽箭拍落了下来。
周昌盛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无论传授给他的内功遇强则更强,此刻正在他体内疯狂的运转着,周昌盛彷如看一柄长刀一样看着缓慢而至的羽箭,他轻轻一挥盾牌,羽箭碰到了盾牌,就轻飘飘的断在了地上。
赵大康满意的点头,经此一役,侯府真正是后继有人了。
周昌盛凝神去看匪首,他猛然从马上高高跃起,借力踩着对面马上山匪的肩膀,左手盾右手剑,他猛然向着被团团围着的匪首猛扑了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赏银一百两。”匪首被周昌盛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吓坏了,连忙向后边急急退去。
护着匪首的一众人顿时一阵骚动,几个人就冲着周昌盛冲了过来。
赵大康三刀将弓手解决,又替周昌盛拦住了挡他去路的几人,将匪首放给周昌盛自己去解决。
周昌盛没有惊慌,他不理旁人,眼里只有匪首一个人的身形。
周昌盛几步就奔到了匪首面前,一蹬脚,高高跃起,手中长剑就向着匪首迎面削去。
匪首匆忙中举起手中的大刀去格挡。
周昌盛此次带来的两把长剑是金枪和金剑特意为他锻造出的百炼钢,剑身又加以金刚石粉末,虽比不上绝世剑,但也是称得上削铁如泥的传世好剑。
大刀刀身碎如齑粉,周昌盛的长剑带着真气,瞬时就将匪首的头颅斩了下来。
圆滚滚血糊糊的人头滴溜溜在地上转着圈,目瞪口呆的土匪们被赵大康等人全数歼灭。
周昌盛喘着粗气,白净的脸上有血迹蜿蜒滑下。
“枭首时侧着点身子,不然沾了一身的血,兄弟们看了担心,家人看了心疼。”赵大康利落的从马上跳下来,欣慰的拍了拍周昌盛的肩膀说。
“五少爷好样的,不愧是勇毅侯府的男儿!”劳大叔抖着刀上的血珠子,左手大力的拍着周昌盛的肩膀。
除了一步不许下车的胡大叔之外,其他的身上都带着血的叔叔们将周昌盛围在中间,又是亲热又是欣慰又是赞叹的拍着周昌盛的肩膀。
先前这些人还担心周昌盛身为庶子而小家子气或没有军人风骨呢。
如此一场练手般的剿匪,周昌盛临阵不慌,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假以时日,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惧敌的。
这才是他们这帮老家伙要以命来辅佐的少主。
周昌盛有些迷茫,被一众长辈团团围住,浓浓的血腥味闻之欲吐。
他的心跳还在嘭嘭嘭的急促的跳动着,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血液也在呼呼呼的急促的流动着,刚才近距离的搏杀,温热的鲜血喷面,他似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更多的似乎是兴奋。
他迷茫的看着面上带笑的赵大康,看着哈哈大笑的劳大叔。
丹田里的真气忽然四下散乱,周昌盛觉得经脉像被细针一遍遍的扎着,心更是剧痛无比。
周昌盛脸色一白,他猛地一按胸口,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老秦老秦,快来看看,五少爷这是怎么了?”赵大康面色巨变,接住周昌盛摇摇欲坠的身子。
“快快,快让老秦过来。”众人也都大吃一惊,连忙侧身将在外围没能挤到周昌盛身边的秦大叔拉到周昌盛身边。
秦大叔带着璞头,穿着青色的文士长衫,颌下一把精心修剪的长须,一场厮杀,身上居然半点血迹都无。
秦大叔将手里有些卷刃的砍刀递给身边的人拿着,急急走到周昌盛身边,右手搭脉,左手随便摆了摆。
“所有人都往外退出十步,好人都能让你们身上的血腥味熏晕了。”
劳大叔等人赶紧倒退着走出十步,伸长了脖子看着。
“怎么样?五少爷没事吧?”赵大康揽着周昌盛的肩膀,担心不已。
周昌盛感觉好多了,就是乏力,内府又被真气一冲,剧痛无比。
“没什么大事,用力过度,真气枯竭,引起内府动荡,真气反扑而已。”秦大叔轻轻放下周昌盛的手腕,看自己的手上沾了周昌盛手腕上的鲜血,他又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拿出来一条雪白雪白的帕子,用帕子仔细的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迹。
“老秦,说人话行不行?”劳大叔将秦大叔的大刀狠狠的杵在地上,着急不已的问。
秦大叔慢条斯理的看着周昌盛,回到:“瓜娃子,用劲用大了,扯着经脉了,躺一躺,休息两天就好了。”
赵大康这才将高高提起的心放下。
周昌盛吐出堵在胸口的这一口血,又被赵大康扶着,他缓了一会,感觉内府的剧痛在慢慢的变轻变弱。
他刚才一直强行催动真气,差点走火入魔,导致真气反扑内府,伤了经脉。
就像道长说的,经脉只有寸长,他今天用力过猛,将经脉强行扩至尺长,一下子就遭到真气反噬。
万事急不得,内功修行果真是没有捷径。
“赵叔,我没事,就是刚才用劲过猛,现在好多了,赵叔放心。”周昌盛自己慢慢站直了,用长剑拄地,微微借力才能站得直。
“五少爷这盾牌,刀枪不入,好东西啊好东西。”秦大叔抬起周昌盛左胳膊上的盾牌,摸着盾牌上深深的纹路,轻柔至极,和摸着一个美人的小脸蛋一样小心。
周昌盛也低头去看盾牌。
盾牌上光洁如新,一个印子都没有。
赵大康是知道这个盾牌的奇特之处的,这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防身神器,周昌盛一个,周昌荣一个。
“谢谢你,欢喜!你救了我的命!”周昌盛凝视着盾牌,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长乐。
赵大康做主,让周昌盛这两日到胡大叔的车里养养经脉,习武之人若是伤了经脉,那是连个孩子的力气都不如的。
周昌盛知道轻重,当下将盾牌和背上的长剑解下来交给赵大康。
不料却被秦大叔中途截过,被捧在了他怀里。
周昌盛钻进车厢里休息去了。
一行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扬鞭策马继续赶路。
秦大叔策马跟在赵大康的身边,他高高举起泛着黄色的盾牌,迎着阳光端详。
“老赵,你和我说实话,五少爷这盾牌,是用什么做成的?”秦大叔闻了闻盾牌,又屈指扣了扣。
“似金非金,似玉非玉,观之有纹路,扣之有钝响,闻之又有隐隐的腥味,我猜,五少爷的这块盾牌,主体是鳞片?”秦大叔挨着赵大康,小声的问着。
老秦早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全村被海盗屠干净了,他身中一刀未死透,被老侯爷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老秦聪明,后来又和军医学了医术,所以赵大康从不敢小看老秦,这次却也被老秦的聪明给惊住了。
“老秦你小子,粘了毛就是孙悟空!”
旁边几人也都竖着耳朵在偷听,闻言也悄悄的距离赵大康更近一些。
“五少爷这盾牌,满天下就两个,五少爷一个,另外一个,在咱们世子爷手里。”赵大康瞄了一眼老胡的车架,继续往下说着。
“老秦猜的还真对,这盾牌,主体真是一片鳞片。”
“瞎说吧,什么鳞片这么大,还能刀枪不入?莫不是龙鳞吧?”劳大叔有些不信的顶了赵大康一句。
赵大康一拍大腿。
“老家雀儿,你小子也聪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