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白释的错觉——她总感觉眼前的维涅尔莉亚好像是有恃无恐一般。
难道她不担心一旦惹怒了埃杜,她的下场真的会很惨吗?
她真的要不惜与赛西维亚家族为敌吗?
好像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而维涅尔莉亚并不是那么不够聪明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昨晚来见我的时候避开了所有耳目,我哪里会有证据?!”埃杜气急败坏。
当时维涅尔莉亚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商议,还特意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现在,维涅尔莉亚居然让他拿出证据!
这根本就是在戏弄他!
埃杜冷冷地瞪着维涅尔莉亚,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掐死一般。
维涅尔莉亚笑得优雅:“埃杜先生,虽然您贵为赛西维亚家族的……现任家主,但是我还是想要提醒您,随意诬陷其他贵族,可是要被拔舌头的哦~”
维涅尔莉亚说这句话的时候,在说“现任家主”时顿了顿,言语中带着讥笑的语气。
埃杜从来都不允许有人这样嘲讽他,当即对维涅尔莉亚吼道:“你居然敢对我不敬?!维涅尔莉亚,你活够了吗?!”
说完,埃杜示意左右,想要将维涅尔莉亚带下去。
但是还没有等侍卫上前,权嗔便挡在了维涅尔莉亚身前。
当埃杜看到权嗔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冷色,随即,埃杜的嘴角挂上了冷笑。
“维涅尔莉亚,你不是要证据?好,那我问你,权嗔为什么会跟在你的身后?”
埃杜声音冰冷:“你能否告诉我,我送给白释的执事,现在为什么会跟在你的身后?”
维涅尔莉亚抿唇不语。
权嗔站在维涅尔莉亚面前,身姿笔挺。
只是他也没有说话。
目光却落在了白释身上。
白释原本想要躲开的,但是对上权嗔的那双眼睛,就忘记了。
埃杜继续说道:“现在权嗔之所以在你身边,难道不是因为是我把他送给你作为你将名册给我的答谢?”
白释听到埃杜的话,愣在了原地。
埃杜他……是什么意思?
白释看向权嗔,眼中满是茫然。
所以,权嗔之所以不想待在她的身边,是因为埃杜早就把他给了维涅尔莉亚是吗?
所以当她问权嗔当时如果不是她,他到底会不会留在维涅尔莉亚身边的时候,权嗔说“会”,是因为他早就答应了埃杜了对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一定要让她跟个傻子一样,看着她哭,看着她内疚很有意思吗?
白释瞪大了眼睛看向权嗔,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白释知道,现在不是质问权嗔的时候。
埃杜声音清冷,他冷哼一声:“权嗔现在之所以成为你的执事,难道不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吗?维涅尔莉亚,不然你告诉我,权嗔现在为什么会听从你的命令?!”
白释缓缓地阖上了眸子,所以她并没有看到权嗔看向她时眼中闪过的慌乱。
白释转身,看向埃杜。
埃杜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维涅尔莉亚,请你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权嗔为什么会成为你的执事,听从你的命令?!”
白释深吸一口气,终于冷冷地开口,回答了埃杜的话:“是我。”
埃杜看向白释,眼中满是震惊,他皱皱眉,冷声道:“你说什么?”
白释声音清冷,情绪没有任何的欺负:“我说,是我把权嗔送给莉亚夫人的,跟家主大人您,没有任何关系。”
埃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胡说!权嗔他分明……”
“分明什么?”白释语气冷冽,像是在等待着埃杜说出那句话一样:“家主大人想说什么?权嗔他之前是我的执事,为什么会听家主大人您的命令?还是说,家主大人其实是将权嗔安插在我的身边,一直以来都是在监视我的?!”
白释的话语步步紧逼,好像是故意挖坑等着埃杜跳进去一样。
埃杜闻言,脸色冰冷,但最终还是闭了嘴,没有“上当”。
如果他当着众多长老的面承认了权嗔是他安插在白释身边的,那么这些长老肯定会对他的做法产生质疑——监视未来的赛西维亚继承者,这本身就是不能够被原谅的行为。
白释嗤笑一声:“家主大人,您可真是有趣,权嗔原本就是我的执事,就算是我将他送给别人,也是我的事情,什么时候成为您答谢莉亚夫人的东西了?”
白释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冷,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即使是埃杜,也不禁眯了眯眼睛。
他向来以为白释是一个好拿捏的。
——这也是之前他一直养着白释,想要让她成为他的棋子的原因,只是后来,埃杜才发现,白释根本就不是看上去那样好欺负的。
正好这个时候,埃杜的私生子找到了他,他为了培养一个新的棋子,放弃了白释。
原本以为这样白释就能自生自灭,谁知道白释最后居然还能活下来!
甚至就连他的私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死掉了!
白释成为家主继承人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埃杜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白释继承家族位置之后,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他才想出这样的计划,跟维涅尔莉亚联合起来,想要将白释的名声染指。
但是令埃杜没有想到的是——关键时刻,维涅尔莉亚居然反悔了?!
让他设计好的计划全部功亏一篑!
埃杜不敢再轻举妄动,现在因为他的“错误消息”,导致自己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如果这个时候要强制处理掉白释,只会让他的地位不保!
最终,白释在埃杜想要杀人的目光中,安然无恙地走出了大厅。
这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就算埃杜一直宣传说白释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但是在没有充足的证据的情况下,这件事就算是被压下去了。
白释离开埃杜住所的时候,步子很快,她并不想见到身后的那个人。
但是男人的脚步更大,在白释坐上车子之后,刚想要关上车门,一只修长的指骨就落在了车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