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在场的所有人都呼吸停滞。
他们不可置信的互相看着:
刚刚……他们没有听错,是脖子被扭断的声音,对吧?!
白正浩就这么死了?
赵卉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给杀了?!
“哼!”
赵卉不屑的撇了撇嘴,右手往外一抛。
已经没有呼吸的白家三公子,就像是包垃圾一样,被她丢在了路边。
白峯顿时瞪大了双眼,疯了的冲了过去,抱着白正浩的尸体,不死心的去探他的呼吸。
确定真的没气之后,高声哀嚎。
“浩儿——”
“我的浩儿——”
白峯深吸一口气,抽出腰间平常只用作装饰的长剑。
“我跟你拼了!”
但是,赵卉只微微侧过头。
白峯的呼吸一紧。
他听见她没有温度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要跟我拼命?”
强烈的求生欲吓得白峯连剑都拿不住。
只听「当啷」一声,长剑掉在地上,他也瘫软在地。
“没、没有。”
赵卉看到他这个样子,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那张小嘴中说出的话,依旧狂傲无比:
“人,是我杀的!”
“明日午时之前,若是再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就和白正浩一样的下场!”
“听明白了吗?!”
不仅仅是白峯,在场的其他人,都下意识的跟着点头:“明白了。”
只要这尊大佛不要再动手,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不是他们怂,而是赵卉真的太强了!
赵卉淡淡的再次扫了眼白峯:
“死牢里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此时白峯哪里还敢有半句假话,立刻把谏议大夫丁庆生也要换死囚的消息给抖了出来。
赵卉双手背在身后,叫来了自己的战马,当场往死牢而去。
要是人已经被换了,她不介意直接杀到丁庆生的家里,让他把人交出来!
死牢里的守卫已经被打点好了。
见一个小丫头直愣愣的就要往里闯,当然不同意。
可是在看到她身后跟着摄政王祁安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这到底是谁?
居然敢走在摄政王大人的前面?
还有死牢里……
国公大人才刚刚把人给换出去,该不会就被发现了吧?
“丁铭呢?”
听到赵卉要找的人是谏议大夫家的公子,牢头跟着长舒了一口气,立刻狗腿一般的拿了钥匙给她领路。
“丁庆生今晚没来看他?”
牢头的脚步一顿。
祁安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做的事儿本王都已经清楚了,不想死的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
牢头当下就跪在地上求饶。
赵卉没闲情跟他们耗时间,猛地踹了一脚:“还不快说!”
“是是是……丁大人今晚确实来过,不过被顾世子抓了个正着。”
顾世子?
顾清?!
他来干什么?!
赵卉的眉头刚皱起来,几人就到了丁铭的牢房门口。
牢头谄媚的把门打开。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冒了出来——
“不好!”
赵卉迅速冲了进去。
只见死牢里面满地的血迹,丁铭趴在一堆稻草之上,一动不动。
人,
已经死了!
浑身上下全都是鞭子留下的痕迹。
还有那双眸子,竟被活生生给挖了出来。
就在她的视线,顺着丁铭的尸体由上至下检查的时候,一双手突然遮住了她的眼睛。
几乎是下意识的。
赵卉一个反身,把祁安给按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祁安趁机让自己的手下将丁铭的尸体抬走,“交给我,剩下的我来处理。”
“哼!处理?”
“你打算怎么处理?”
在赵卉伸手拽他起来的同时,祁安趁机牵住了她的手。
眼角,不自觉的有了笑意。
“我知道,你想要那些人死,包括顾清!”
赵卉猛地抬起头,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暗器。
但祁安像没看见一样,沉溺在能和她牵手的温柔之中:
“谭心是你的人,而她和顾清的关系,只要锦衣卫想查,就一定能查的一清二楚。”
“所以,对付顾清,只有我出面最合适。”
“我是摄政王,当朝谏议大夫的儿子死在了大牢,我出面调查,最不容易引人怀疑。”
赵卉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祁安说的话。
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中,并没有出现丝毫的情绪波动,摸着暗器的手却缓缓的放下。
他说的没错。
若是由她出面对付顾清,谭心的过去一定会被人翻出来,甚至会引起陛下对自己的怀疑。
她不想谭心再受到伤害。
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整个「赵家军」。
头顶混乱的心动值逐渐平静,祁安高悬的心也慢慢放下。
他看着她的眼睛,视线无比的真诚:
“无论如何,你信我一次。”
许是因为前世,赵卉对于祁安的情感,有些过分的纠结。
下意识的熟稔亲近;
理智上的疏远冷漠。
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互相影响着她的决定。
这时,谭心走了过来:“赵姐姐,怎么样了?”
“人已经死了。”
“死了?!”谭心先是惊讶的叫出声,接着又似笑非笑的喃喃自语:
“死得好,死得好……”
“赵姐姐,你没有骗我吧?那些人真的都死了?!”
赵卉摸了摸谭心的脑袋,“没骗你,都死了,以前那些欺负过你的人……”
声音,戛然而止。
赵卉顿住。
并不是全部,顾清还活着!
接着,她就看到祁安冲自己点头,像是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
她听见他说:“信我。”
好!
祁安,
我信你这一次。
你不要让我失望!
目送赵卉离开,
祁安周身的气势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转身回到死牢之中,边走边让牢头把顾清出现后发生的事儿,事无巨细的说给他听。
而仵作已经开始对丁铭进行验尸: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囚服和血肉黏在一起。
双眼是在人还活着的情况下,被直接抠出来的。
还有腹部以下的那个位置,男人最重要的地方,也被生生踩烂。
“顾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祁安皱着眉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可能:
——为了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