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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庙堂江湖08

章贺虽会些武功,却并不怎么精通。

毕竟着老章王教导时,是以国主所需培育的。

但以章贺一人,要想不引起什么注意地出去,怕是有点难的。

更何况他也不是很有这个必要。

虽说这般像是有些夸大,可盘算整个章国上下,除了自己外他还能找谁?

若是章郁所为,缘何不再早一些,因为查不到吗?

那怎么会突然之间便又知道了章贺的藏身之所了呢?

电光火石之间,王止言蓦然忆起,她曾找过章贺。

仅那一次,之前都特意避着,以防府中有眼线,是大意了。

当时实在气极,一时没能顾得,想来挺对不祝

那这眼线定然是与王止言亲近的人。

自从回到了将军府,若是说最亲近的,那就只有苏子姜了。

可无由来地,王止言觉得,不可能是她。

王止言得宫女消息时,是屏蔽了左右的,倒不至于从此出纰漏。

然后她一时恼火,直接去找上章贺。

路上又遇见过什么人吗?

她每日打书房议事后,都会走园中小路过,这几乎都已经是习惯。

可王止言自回到将军府还未曾排查过府中奴役。

每日的园中小路上,都有人或修建花枝,或是在路上洒些水,王止言从未留意过。

毕竟她每次都是匆匆而过,偶尔颔首示意,也不怎么能去注意到脸的。

王止言即刻便吩咐管家翻查人手册。

一一对照下来,果然发现蹊跷。

确实有一个小厮,是应急招过来的,做事极机灵讨喜,便派了轻巧活儿。

就是负责园中小路的清扫的。

虽然说是负责,自己却不用干活儿,只在一旁督管。

可现下却怎么也找不着这小厮的人了。

王止言冷笑着,管家瑟瑟发抖地跪在地,将人手册一掷,竹简在地上滚着摊开来。

管家急忙跪爬着去将竹简去收起。

又押来与章贺送饭的人,说是与小厮平日交好,并未想过会酿就此大错。

王止言心中已有了大概:这小厮尾随王止言,得知章贺藏身之处,人总归是要吃饭的,正巧与送饭人熟识,三言两语挑拨之后,也起了懈怠的心思,小厮便去代送一天。

若是要章贺自愿隐瞒,必是说其实为章贺的人,章贺便扮作小厮的模样,再去赴小厮所说之地。

此时房里的章贺其实已经换成了小厮。

待夜深人静之时,小厮就逃出屋里。

毕竟人自己溜出去可比从外面抢要容易上许多了。

想不到章郁身边还会有如此能人。

管家奉上小厮的来历名姓,王止言却没再多看,这记载的又怎会有几分真?

眼线倒是暴露了,可章贺却也丢了。

到底还是得不偿失。

早知道就该先排查眼线的。

可现下为时已晚,后悔也没什么用。

小厮会让章贺去哪里呢?

无非是要再让其被章郁捕获,可为以防章贺起疑心,倒也并不会定地离王城多近。

章贺必是在往城外赶!!!

算来并未过多长时候,章贺步行还得路上躲窜的话,此时应该还未到城门。

不及城门便很难下手,唯恐惊扰王城百姓。并且范围也着实忒广了些。

按章贺如今的处境来讲的话,怕是不敢大方地从城门过的,城门来往人员都得盘查记录。

据章国的城墙构建,指望有什么能人异士,带着章贺直接翻出去,怕也是不太可能的。

章贺要如何才能出城呢?

王止言一边往城门处赶,一边又在百思不得其解。

待将要到城墙处的路上这才有了头绪。

这章国的城墙并非是固若金汤。

毕竟章国算是大国,动乱基本波及不到王城,已许多年没翻修了。

原先王止言曾随老章王,上城墙俯瞰过章国国土。

千万里河山绵延不绝,却都盛在王止言眼中。

王止言当时狂傲,几乎是不可一世,说定会开疆扩土。

“孩子啊,你还校”老章王满目沧桑,“等到了我这个年纪,能守好脚下的土地,和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已经是足够了埃”

王止言看似在听,实则不以为意的。

长辈总想将经验倾囊相授,那些自己走过的弯路,便不愿意让后人再踏一遍。

可到底年少气盛,若不是自己来,只在道听途说,又怎会长记性呢?

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去与自己和解。

又或者有那极少数,辟开了道崭新的路。

一代代的人终究要去作出自己的选择罢了。

那时与老章王巡视城墙时,游逛着就到了偏僻处,这里的墙体略微有所松动。

却并未扩地多开,范围也比较小,即便真的碎裂,也并无多大碍的。

更何况只是勉强容得下一人进出而已的空隙。

谁都并未放在心上的。

但王止言依稀还能记得那是什么地方。

白日里是不好动作的,即便是在偏僻处,要想敲开处城墙,也难免会去引人注目。

王止言仅带几人,皆埋伏在隐蔽处。

只静候夜幕降临后该抵达这里的人。

章贺一身狼狈,这一路上东藏西躲,终于到了地方。

那小厮同他说过会有人在城墙处接应他的。

打得是王止言的旗号,说是他已被人发觉,即刻便要去转移地方。

为着避人耳目,才弄上这一出。

可直到这时章贺才后知后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若是被人发觉的大事,他刚要与王止言说遗诏下落,王止言怎会放心地下?

又怎可能让他一人奔赴到城外去?

而况这一路上,来地太顺了些。

离所说处就差了没几步远。

风中传来人的脚步声。

章贺浑身僵硬,掌心要掐出血来,转身撒腿想跑。

被身后人给提了起来,只能勉强在空中挣扎。

章贺眼神涣散,已是失了希望,余光瞥见人影——竟像是王止言!

陡然便有亮光照过来,王止言拔剑出鞘,便斩破了这沉寂黑夜。

章贺被身后人给扔了出去——被交待过要留他一条性命。

跌倒在一片泥泞里,章贺顺着胸膛喘气。

他方才着实被吓得不轻。

王止言是何人:章国大将军,十四便剑挑众将,从而得入营。三年内便已年少成名,令周边各国闻风丧胆。成人礼那日八方来贺,向章国进贡奇珍异宝。

这人两三招间就已不是敌手。

见已呈溃败之势,这人虚晃一招,从城墙飘了出去。

王止言本欲再追,却又顿住了脚步。

跟随王止言过来的几人已把章贺押了上来。

王止言赶紧示意,让他们松了章贺。

她并不想再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了。

章贺低着头,像面带愧色。

“是臣照顾不周。”王止言出声安抚道,“这才使王子受惊。”

既然要认章贺为主,起码当下这时候,王止言不想有隔阂。

“王将军。”章贺嗫喏道,“我……”

“如今事已暴露,再不好在将军府上,臣得再作他法。”王止言出声打断道,“不远处有家客栈,臣与主人是旧相识,想来能暂居几日。”

确实是旧相识,原先的老兵,丢了一条腿,是王止言救的。又接济了些银两,租下了客栈,做一些小本生意。平日里算是良民,也并没有闹过事儿,想来是不会有疑。

等将人送到客栈后,王止言又嘱咐了几句,便想要去转身离开。

章贺拉住了王止言的衣袖。

王止言下意识地,反扣住章贺的手腕儿,章贺痛呼出了声。

“实在对不祝”王止言略带歉意,“用了点力道。”

………………

章贺揉捏着手腕儿,方才的几点绮思,即刻便消散不见了。

“老章王曾说过的,遗诏摆得正大光明,所有人都能看见。然而不及将话去说完,老章王就溘然长逝了。”章贺对着王止言坦诚道,“我始终也没参透老章王的话中之意。虽然已经殚精竭虑,到底还是才疏学浅。”

………………

这算是什么知道遗诏的下落???

王止言气笑了,告辞后便走了。

就以王止言来讲,能识字就已够不错了,这般晦涩难懂的句子,就算与老章王再了解,也实在看不懂啊!!!

“遗诏摆得正大光明,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王止言又反复琢磨这句话,还是没能想出什么头绪来。

大概是想得实在头疼,王止言没怎么看路,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

王止言顺嘴就是一句道歉。

“那你仔细说说,你是哪里错了?”

苏子姜含着笑,音色很是柔和。

却无端地让王止言将头勾地更低了。

这段日子确实太忙——不曾太顾及苏子姜。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王止言垂着眼,竟是有些无害,“是打是骂,甘愿受罚。”

苏子姜掂起脚跟揉了揉王止言的脑袋。

长发是高束起来的,不怎么能揉地动,只是象征性的一下。

就好像是在表示着“我并不怪你”这般的意思。

王止言顺势就揽住了苏子姜,然后便把头埋进了她颈窝处。

“有什么为难的吗?”苏子姜柔声在王止言耳畔问,“方便和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