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十分地想要装出一副样子,可是苏子姜实在百无聊赖，不自觉地就瞟了王止言好几眼。
其实倒是出乎苏子姜的意料了。
王止言看似悠闲，也好像并不怎么上心,却在讲到要紧处时候，会写上几句笔记。
苏子姜原先还以为王止言更像是一个混不吝的痞子。
毕竟着苏子姜才来王止言就翘课了。
下课了之后，王止言将笔记本一递，示意苏子姜。
“真的有兴趣？”王止言又问了一句，“那你要看吗？”
苏子姜在课上瞥过几眼,照王止言的字迹来说，恐怕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更可况苏子姜才不是对于王止言的专业课有兴趣。
说是对于王止言有兴趣还差不多。
“别了吧。”苏子姜扯了下书包带,“我会了。”
王止言挑了下眉，把笔记本收了回来，不置可否般模样。
正好也赶上饭点儿了。
苏子姜极其自然地,就提出了与王止言共同吃中午饭的邀约,王止言自然答应了。
才挑了盖浇饭回来，苏子姜就看见，学生头凑过来,与王止言坐了一桌。
………………
苏子姜把碗一放，看着王止言,有些控诉的意味。
“哎,你看！学长就在那边。”王止言对学生头说道,“好像是一个人来的。”
“啊,学长！”学生头即刻便激动起来，“那我就先走啦！”
随后看着王止言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让苏子姜陪你吧！”学生头对着苏子姜颔首致谢,“反正是你的小尾巴儿。”
王止言笑而不语，挥挥手让她走了。
留下苏子姜蹿成了一个大红脸。
什么小尾巴儿啊？
苏子姜撅了一下嘴。
王止言眉眼之间都堆满了笑意。
将自己饭里的鸡翅挑出来放进苏子姜的碗。
苏子姜便偃旗息鼓，不再计较这个称呼。
吃完饭之后两人就一同回了宿舍去。
怎么竟有点像约会啊？
苏子姜想着。
进了寝室之后,还在回想点滴的细枝末节，越发觉得相似。
苏子姜忍不住想要去分享喜悦。
可是这里没有人知道她和王止言的前尘往事。
苏子姜瞄准了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
没有任何反馈作出回应。
………………
“你别生我气啊。”
“我说错话了。”
“不觉得我们没有感情。”
………………
苏子姜略微有些慌张。
系统虽然不怎么露面，只在开头结尾的时候像一个通报机器，可是却从未突然消失。
即便是偶尔会有些赌气，苏子姜实则从未想过，系统会彻底地消失不见。
系统离开了，那么，是不是说明，她已然完全融入了真实世界？
可是据苏子姜的了解，这个系统虽然古板固执，却也不太会不告而别。
苏子姜眉头一拧，神色逐渐凛冽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系统杳无音讯，日子还得过着。
可是苏子姜这下子像是心里头一直揣着事儿一般。
在苏子姜的若干次自言自语之后，是王止言提出苏子姜的心不在焉。
“你最近怎么了？”
王止言出声问道。
她不想旁敲侧击，因为苏子姜一定会含糊其辞，所以她直接去问。
王止言不在意这是否表露了她对于苏子姜的关心。
“啊。”
苏子姜缓过神儿来。
她刚想说“没什么”，就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就如同面对一句夸赞，说谢就略显生分，坦荡地接受好意，才显得更加熟稔一些。
所以苏子姜把这件事情模糊重点地交代给了王止言。
“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什么话都能给她讲，有天突然就不见了。她甚至没跟我说过，就再也找不到人了。我却经常自说自话，就好像她还在听着。”
王止言突如其来地扣紧了苏子姜的手。
“我也是你的朋友。”
王止言眼底全都是温柔。
“以后都可以和我讲。”
她说地那般慎重，就好似极其认真。
苏子姜眉眼低敛，却并不应声，王止言没再追究。
毕竟着也无可奈何，苏子姜找不到系统，也得把日子过下去。
甚至偶尔想起来系统，还有那些共同经历的世界，总有一种怅惘似地不真实感。
苏子姜也会迷茫，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还是只算一场被风吹散的幻梦。
就算是曾经发生过的，可是周遭都在拉着她，往回看也不过是空荡荡。
不如只管往前走，苏子姜想，往回看也没用了。
生活里的时间像是被塞满了似地，已经充实到有些过分了，苏子姜在这种忙碌中，已经很少再想起来以前的日子了。
辅导员来找苏子姜商量中秋晚会的有关事宜。
“实在是凑不够数了。”辅导员面色纠结，“要不……”
“你看着再去出个节目吧。”
辅导员平日里，对于苏子姜还算友善，甚至也颇多照顾的。
苏子姜不太能够拒绝地了这般的请求。
“嗯。”苏子姜应允道，“好。”
苏子姜本是在独唱，突然之间心神一动，转身找了王止言去。
“有个忙可能需要你来帮一下。”
苏子姜对王止言说道。
或许她和王止言，真的算得上是亲切了些，可以直接说诉求。
王止言挑眉看向了苏子姜。
“就是之前在酒吧合拍的那首歌，我可能要在中秋晚会表演节目，你愿意给我伴奏并一起上台吗？”
即便是觉得，王止言并不会拒绝，苏子姜还是，稍微地紧张了一下。
真的。
苏子姜保证只有一小下。
王止言垂眸，像有些冷淡。
苏子姜突然就有些觉得保证不了。
“多大点事儿。”
王止言终于开口了。
……？！
苏子姜千回百转，终于落下心来，又深觉王止言有些拿乔。
“那就要记得按时排练哦。”
苏子姜吩咐道说。
王止言蛮不在意地应了声。
排练全权由苏子姜布置。
王止言的记性不错，才一次就合拍很准，本不需要过分演习的。
可是王止言的蛮不在意，让苏子姜给惦记上了，于是就便想去找点事儿。
隔三岔五地就去通知王止言过来排练。
王止言怀抱吉他，神色有些恹恹，显然是被折腾累了。
苏子姜却仍然不肯轻易去放过王止言。
“今天再搞最后一次就完事儿。”
王止言抚上了吉他。
“那个使我魂牵梦萦的你啊”
“面色如桃艳，眉目含春情”
“那个让我辗转反侧的你啊”
“白裙如流云，飘忽似阵风”
………………
王止言对于这些词早已熟记在心。
可是不知道怎么地，就突然有一股子战栗，在心间激荡了起来。
连带着血肉骨髓都窜开了细微的电流似地。
正如同王止言在酒吧听见的那一次。
要不然王止言也不会刻意去记，苏子姜在桌上敲出的节奏音律。
可是这一次又并非全然相同。
恍然之间仿佛变了场景，又或许只是短暂的幻象。
王止言似乎看着苏子姜在台上。
苏子姜不无哀伤地看向了她的眼底。
“那个我面前的你啊”
“是否能再次辨认我的灵魂”
“重蹈覆辙共陷入爱的漩涡”
当时自己在做些什么呀？
王止言想。
好像是在斟酌着打分。
那么又到底打了多少呢？
王止言似乎低下头看了一眼。
打分器上的数字一闪而过。
60。
王止言觉得头痛欲裂，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睁开眼是苏子姜疑惑地看着她。
不知道是为什么，王止言存了点试探的心思，对着苏子姜说道：
“你这个水平也就勉强及格而已。”
苏子姜听完了之后，神色有一些地古怪。
王止言敏锐地觉察到了，可是她还未来得及问出口，苏子姜就已掩饰了过去。
苏子姜如常般调侃道：
“所以配你刚好就正合适。”
有些话错过了说的时机，再多问就显得不礼貌了。
王止言低头笑了下，将吉他给收了起来。
“过几天就上台了，别紧张，我们能配合好的。”
苏子姜边走边说。
“这首歌的词是你自己作的吗？”
王止言突然问道。
“啊？”苏子姜有些许地惊诧，“对。”
“是我自己的原创歌曲《那个你啊》。”
“所以……”王止言眼睫忽闪，“原型是谁？”
苏子姜一时之间有些呆愣住了。
她看着王止言，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
“是我鲁莽了。”
王止言见状自个儿找了个台阶下。
“就缪斯女神呗。”
苏子姜接着回答说。
只是好像跟不回答没什么两样。
到宿舍楼底下的时候，王止言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是要回教学楼一趟。
月光顺着树梢打了下来，将王止言的面容晕染地有些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抓不住。
王止言转身就要走，苏子姜鬼使神差地，拉住了王止言衣摆。
“你没有对象吧。”
苏子姜脱口而出。
“没有。”王止言有些疑惑，皱眉却也很好看，“怎么了？”
王止言的目光放低，融在了月色里，落到了苏子姜身上。
“没什么。”苏子姜松开了手，“确认一下。”
王止言倏地就笑了，极其短促，就与苏子姜说再见。
苏子姜觉得自己稍微过界了些。
可是王止言好像也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不适。
或许是因为笑地过于美，以至于苏子姜还在恍惚，分辨不清其中的意味儿。
所以王止言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子姜怀揣着这件事儿，却也没有再开口去问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却好像，有什么悄然生变。
气氛在升温，暧昧随着发酵，仿佛着一举一动，都能够牵连出旖旎来。
所以苏子姜和王止言的配合在这种关系里面越发地默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