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是个供人消磨时光的地方,最不乏谈资了,而现在大家嘴里聊的都是那个吹笙的雅妓被一个姓沈的公子赎身了!
要说愿意赎一个在玲珑阁的姑娘的事本就少见,不说高的吓人的赎金就是姑娘从哪个地方出来的就够让人嫌弃了。
可没想到那个笙笙姑娘不仅被一个传言容貌俊秀的公子赎了,更是抬为正妻,真是让阁里的其他姑娘羡慕又嫉妒。
青天白日,古秋笙被他从玲珑阁接了出来,为了避人耳目又特意让人清空了街道从后门出去。
阁里的妈妈也特意来送她。
“笙笙啊,沈公子为你赎了身看来你是寻得了一个如意郎君。既然离开了玲珑阁,就把这的一切都忘了吧。”她把一个木匣子送到她面前,“妈妈也没什么给你,这里面是一副首饰,你可别嫌弃啊。”
这可不是妈妈好心肠,而是她知道这个“沈公子”怕不是一般人,毕竟可不是谁都能和小侯爷一同喝酒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但她还是觉得做个顺水人情对自己未免没有好处。
只是啊,这沈公子现在虽看上去是十分爱她,可谁又能保证以后又如何呢。
古秋笙淡笑着接过,没有推拒,“多谢妈妈。”
待二人拜别后,古瑾允便扶着她上了马车,而后自己也进去了。
一进马车古瑾允便向她伸出手拉她入怀,紧紧的抱着她。
他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紧闭双眼似乎松了一口气,“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沈公子……”
她刚开口就被他捂住嘴,古瑾允蹙眉看着她道:“不是说好了不许再叫沈公子了吗?”
“……七郎。”
古瑾允满意地笑笑,“嗯。”
暖玉在怀,谁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到底有多幸福。
自从古秋笙昏迷以后,表面上他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内心他却饱受谴责。
他最初确实抱着让古秋笙做古瑾鸢的替身的打算,但是他不是木头,他也有心。
渐渐的他最初的念头越来越动摇,可是没想到却被她知道了。
只记得她的眼眶湿润双眸微红,却没有哭。
只是故作坚强的对他笑,说:皇兄你放心,只要是你在乎的,我会帮你受护的。
她做到了,可是他后悔吗?
或许有吧,但是重来一回他还是不会阻拦她。
他心中有大业,母妃和妹妹便是他的软肋也是铠甲,而古秋笙或许更像一个护身符。
他原以为他对她那卑鄙龌龊的情感终将深埋心底,但是他却遇到了笙笙……
古秋笙打了个哈欠,眼眶中沁出些许泪水。
古瑾允侧首替她拭去,温柔道:“要是困的话就先小憩一会。”
“嗯。”她点点头,昨晚她和镜世打架又受了伤,精神自然不好。
她闭上眼睛靠着车壁就要睡,然而古瑾允却轻托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睡吧。”
古秋笙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炽热的眼神,但是马车摇摇晃晃竟也就这样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正午,古秋笙失神的盯着床上悬挂着的香囊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撑着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脱了下来挂在架子上,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孩。
“姑娘可是要穿衣?”
古秋笙看着她点了点头。
女孩取了架子上的衣裳服侍她穿上,一边解释道:“奴婢叫轻云,是老爷派来伺候您的,以后就是姑娘的贴身婢女了,要是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
“七郎叫你来的?”
轻云听她唤七郎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回答:“是。”
古秋笙暗暗观察她,见她动作利索,长得清秀,身姿坚挺,便猜出来是他府上出来的人了,而且是他的人。
不然也不敢拨到她这个“外室”这来。
“醒了?”
古秋笙朝门口看去便见他笑着走进来。
“嗯。”
轻云替她穿好衣裳,退到她身后垂首不作声。
古瑾允轻轻执起她的手,柔声道:“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家,怎么样?”
她点头,“好。”
他领她出了房门,入目便是繁花似锦的院落。
古秋笙触及到院子里的秋千,他便说:“要不要去试试?”
“好。”
古秋笙坐上秋千,他则在她身后轻轻的推。
微凉的风拂过脸颊,随着秋千越荡越高,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她不禁愉悦的笑出声来。
而身后的古瑾允听见她欢快的笑声也顿感愉悦。
小时候便是如此,古秋笙从小便格外爱荡秋千,她坐在上面荡,他在下面推。
“好玩吗?”他问。
“再高点!”她答。
“好!抓紧了!”
两人在院子里嬉戏,仿佛都回到了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的小时候。
镜世靠在院子外的墙上,听着传来的女孩的笑声,心中无比复杂。
原来和他在一起,竟可以让她这么快乐吗?
镜世见过她温柔的笑,无奈的笑,却没有见过她如此发自肺腑的笑容。
她和他在一起,哪怕会笑却也不达眼底。心中仿佛装着无比愁绪挥不去。
古瑾允将对古秋笙的歉意和不可说的爱,统统转移到了笙笙身上。
他为她取了新的名字,叫秋笙。
他告诉她,他叫沈瑾允,父母早逝,是个商人。
她笑着点头相信了。
看着她毫无防备且单纯的笑容,他放下心来紧紧的抱着她。
当天晚上二人并没有同卧,纵使整个宅子的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古瑾允还是顾及着礼节。
因为他尊重秋笙,她现在还是一个良家女,她是秋笙,他不允许别人用那种眼光去看她。
古瑾允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室内,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既疯狂又早有预料的想法——他要娶她。
翌日,古瑾允便把这个主意跟被他派遣到这个宅子里做管家的魏淇说了,并吩咐他去办。
魏淇强压着心头的疑惑和震撼领着命令去执行了。
他实在不明白,他的主子身为一个王爷,堂堂的景王,朝中的七皇子,想要一个女人纳回王府中不就好了?
为何不纳入府中,还隐姓埋名说自己是一个商人。
现在更是要与那个秋笙姑娘做一次假夫妻!
魏淇摇了摇头,暗叹只怕是情字扰人。
他一个奴才怎好去猜忌主子的心思,赶紧就收回心思去置办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