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录制告一段落,余乐之应好友的邀约一起去酒吧聚会,远远的便看见吧台旁好像有个熟悉身影。
他轻皱眉,略微思索起来,身旁的人忽然说道:“那是不是关总啊?”
他恍然大悟,可不正是嘛。
好友也是WAN秀展的模特之一,之前和关晨欣也有过接触。
“我说了我不想和你喝酒,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关晨欣忽然和一个前来搭讪的男人争执了起来,周围人都纷纷看过去。
那个男人眼见有恼羞成怒的趋向,两人赶紧上前帮忙。
陈锦一手插兜,一手揽住关晨欣,形成一种庇护的姿态。
“不好意思,她有人预约了。”
关晨欣下意识挣扎了起来,陈锦微笑着说:“关晨欣,是我。”
她已经喝得醉了,双眼迷离地看了他许久,才悠悠开口:“哦,是你啊。”
眼看她身边站了两个高大的男人,那个上前搭讪的自认倒霉转身离去,嘴上不饶人:“装什么英雄救美,嘁!”
关晨欣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下,想再倒时被余乐之拦了下来。
他问:“你怎么一个人跑酒吧来喝酒?”
她以手撑脸,脸颊绯红,“烦呗。”
陈锦探头探脑,“烦什么?”
关晨欣笑了笑,捏着他的下巴靠近,两张脸凑得极近,他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她的瞳孔。
陈锦眨了眨眼睛,抿唇。
“烦爱情啊,小鬼。”
模特出道早,二十岁,在她眼里可不就是小鬼嘛。
她说完就松开了手,陈锦跌坐回位置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愣神。
似乎是有了听众,又伴着醉意,关晨欣将肚子里的话一股脑都吐露了出来。
“爱情,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了。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当初干柴烈火闪婚,现在还不是一地鸡毛……”
余乐之想着认识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在着,可是真不想听这些八卦。
在他看来都是别人的家事,就是关系再亲密也是乖乖做一个旁观者更好,更别论是去要求她的好友不要离婚。
这种三观的人,他避之不及。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听见她忽然嚎啕大哭:“秋笙,你为什么不理解我呢!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啊!”
后面她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她要离婚了。
“陈锦。”
“啊?”他一面茫然。
“我有事先走了,你待会送关小姐回去吧。”
陈锦点了点头,“好,余哥你要去……”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了。
他收回目光,转向趴在吧台上哭的关晨欣身上又犯难。
文秋笙的心情很糟,她不想把这个情绪带到家里让妈妈担心,所以谎称工作室有事,在工作室待到很晚。
门口忽然响起了门铃声,她疑惑是谁那么晚还来工作室,起身去开了门。
门开了,看见门外的男人她很意外。
“唐宁州,你怎么在这?”
唐宁州一反常态,原本穿着西装意气风发的他,此时却格外萎靡不振。
“为什么?”
他说得太小声,她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唐宁州紧紧地盯着她,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抵在了墙上,肩膀被按得生疼。
她紧蹙眉,没忍住说了一句脏话,看来之前她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记住!
“唐宁州,你烦什么神经,你弄痛我了!”
可是他却像是怔住了,只红着眼一味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从家里搬出去?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平时矜贵孤傲的人,现在却低下头颅红着眼眶凝视她,若是旁人怕早已心软,但是文秋笙现在只想骂人。
她嗤笑一声,“为什么?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要离婚。”
“我要离婚啊,你难道听不懂吗?我之前好声好气地跟你说,递了协议书你视而不见,难道我就真的等着,耗着?”
他茫然道:“可是我们以前明明那么好……”
她不耐烦地大声说:“你都说了那是以前!”
他被她忽然吼了一声,愣了。
“唐宁州,我已经给你留了那么大的体面,你就不要胡搅蛮缠了好不好。”
“我是人,我也会累,没有爱的婚姻,根本就支撑不下去。哪怕只是为了莞莞,我也很累。”
她的语气是那么认真,却比之前的哪次都透露着无限的疲惫。
唐宁州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摇晃着她手臂,殷切地说:“不会的,我爱你啊,我会改的!以后你要做的事情,我都会认真做,我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爱。呵。
文秋笙直直地对上他慌乱的眼睛,明明她是被俯视的那一个,可是他却感觉到了审判。
“你从来都是知道却装傻。我一直想要的都是你亲口说出来你爱我,可是你不屑说。我想要你的对不起,你张不开金口。”
“唐宁州我告诉你,我文秋笙没那么慈悲委婉,也不喜欢玩什么深情那套戏码。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是你现在后悔又怎么样?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
“不长嘴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情!”
她第一次这样骂他,毫不留情的。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啊,是他一直没有抓住机会好好的向她道歉,向她表达爱意。
人很复杂,可是又渴望纯粹,有些事情不说从来就是没有存在。
他松开她,向后踉跄了几步。
唐宁州抿了抿唇,努力扬起嘴角,却怎么看怎么苦涩。
“对不起。”
终于听到这一句隔了两世的道歉,本以为早就不在乎了,可是她竟然觉得眼眶泛酸。
“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我早就不稀罕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有些事情尝试过以后才发现,其实说一句对不起并不难。
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将两人的婚姻送到了尽头。
“对不起……”
她倚靠在墙上,别过脸不看他,不再言语。
他忽然感觉无所适从,道歉之后是无边际的愧疚鬼魅般缠绕着他。
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他又像来时一样突然消失,背影仓皇失措。
良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关切的声音。
“你还好吗?”
文秋笙背过身擦了一下眼角,轻吐一口气,“没事。”
她回过身看向余乐之,勉强笑笑,“刚才你都看见了?”
余乐之深知偷窥失礼,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抱歉。”
她反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没什么好道歉的,一场闹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