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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监狱里的四年

何岁死亡之后,苏诡就陷入了昏迷。

在沉睡的黑暗里,他看到了许多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人物,可一帧帧他却觉得很熟悉,甚至内心还有共鸣,还有强烈的感觉,好像他经历过,却放在潜意识里,假装已经忘记。这种熟悉,共鸣,在回忆里看拿到某个人后,更加强烈,很大一部分心绪都在因为这个人的行为而变化,他一笑,自己就很愉悦,他一难过,他的心就快碎了。

在梦里,他能感知到,自己似乎很爱这个人,爱得心都在发狂,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

可是当三天后,他醒过来,梦里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景象都不记得了,好像那梦已经随风散去,真的只是梦,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而他只是在经历了一场生死后,丢掉了就记忆的普通人,或许没有记忆,那就忘记过去,从头开始。

但是那场梦很不简单,或者说他的执念很不简单,他太记得梦里强烈的感觉,他也太想念梦里的那个人,明明怎么都记不起来他是谁,长什么样子,他却很明白地记得自己爱这个人,已经爱他的感觉。

这些东西刻进骨子里,一场失忆怎么都带不走,不但丝毫未褪,反而牢牢掌控了苏诡的全部思考,他想那个人,太想了,无时不刻地在想,心脏在想,血液在想,可能就连每一个细胞都在想他。

苏诡有段时间没有任何记忆,没有任何神智,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最常干的一件事就是拿着一堆纸和笔,一笔一笔勾画梦里的那个人的模样,可是他什么都不会,线条也画不利索,一落笔就是不满意,他怕会弄脏了那个人,这不可以,万万不可以。

他就这样一个线条一个线条的摩挲着画,偶尔自己的纸笔被耗完了,狱警提供不及时,他就忍不住跑去劳作地方偷公共财产,其他人抓到好几次,他们都指责他做错了坏事,让他还回去,别耽误其他人,可是他呆傻地只知道护住手里的东西,如果有人强行来抢,他就又快又狠地揍过去,打得对方头破血流,每次都闹得狱警插手,医护人员紧急手术。后来,狱警每天都会给准备一大堆纸张,牢房逼仄的角落填得满满当当才可以满足他的要求,否则他会忍不住去外面偷公共财产,再闹出一桩桩血案。

渐渐的,当手里面的线条终于能画的流畅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在纸张上面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我想你,很想你。

好像思念在他身上很奇怪,在这些短暂的时间里积累,爆发,达到高点,他忍不住去诉说思念,忍不住去表达爱意,他更加希望那个人能够看到自己写的一笔一划,一字一句。

真的爱一个人,会发疯,如果没有任何的发泄手段,那么真的会发疯,每个人心里面有一个人的话,那么爱意总会忍不住倾斜而出,那不但是控制不住,更是发泄,发泄心里面霸道的爱意,他占据了情感的大部分,控制着一个人的大脑和心脏。

一个人总会在某一个瞬间,某一个地点透露出一点爱他的讯息。

好比那一句,我喜欢你。

苏诡又开始写情书和情诗,生涩又幼稚,字也丑得难看,像一个刚上小学的学生的字迹。字迹太丑了,他不能拿出来给那个人看,就又一笔一划地认真地写,可当他回过头看整体时还是丑的,还是拿不出手。

一封情书写了三四天,累积起来纸张已经脚踝那样高了,可是没有一份他满意的,很丑很丑的字,一点进步都没有。

他气得踢翻了那堆纸,可几分钟后又弯腰一张张地捡起来,可捡着捡着,纸张有些湿了,有斑点落下来,脸颊的湿意泛滥,他一抹自己的脸,才知道自己在哭……

心也在疼,他想那个人想到心疼,他很想去见他,可又有一个声音不让他离开,他觉得自己要是离开了,那个人会不高兴。

而他不能让那个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