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对谢恒是存着几分火气的。他跟乔薇之前的事，她还没有忘。
虽然主要的责任不在他，却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就是有些怨气。
乔宁的表情实在不好看，满脸都写着烦躁。
她语气冷冷的：「该说的话，那天在三江，不是已经说过了。」
乔宁被他握着的手腕挣扎了一下，而后把他的大衣扔回给他：「我不冷。」
在她身上只披了一小会儿，好似就沾了属于她的味道，那股极淡的柑橘香……
谢恒把大衣搭在了臂弯里，想了想，说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败类，男欢女爱这种事儿，我从来也没纠缠过谁，更没必要为了下三路的那点事儿，就追着你不放。」
那天在三江，她说：让他好好的想想。
他想过了，那不是荷尔蒙催生出的好感。如果只是单纯的荷尔蒙刺激，他可以对许多女人都产生这样的情愫。
谢恒更直接的表达道：「就像今晚，我是因为你，才把乔薇带回来。不然，她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毫不避讳与她的对视，像是巴不得希望她看穿他这个人。
那样认真的表情，让乔宁怔了怔，本就凌乱的思绪，一下子更是缠成了一团。
她不知道该回什么了，彼此之间就这样突然的陷入了静寂，就连周遭簌簌而过的风声，都显得异常清晰。
总归是要说些什么的，乔宁动了动唇，正想开口，这时，乔薇正好从别墅里出来，喊了她一声：「姐！」
乔宁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乔薇身上。
谢恒除了给乔薇倒了一杯水，其他半点都没管过她。她还是一开始那副狼狈至极的模样，又因为跟谢恒哭了一通，眼睛越发红肿了。
乔宁顿时瞪大了双眼，几步走到她面前，问道：「又出什么事儿了，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乔薇表情一僵，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谢恒见状，就用幽幽的语调，把她不久之前叙述过的，原原本本转达给了乔宁。
乔宁一听，立时火冒三丈，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戳了戳乔薇的脑门儿：「我说多少次了乔薇，你没那个脑子，就不要想着走捷径！」
乔薇满脸不服气，又不敢反驳她，委委屈屈的一副样子。
乔宁气不打一处来：「大过年的把自己弄成这样，待会儿我把你领回家，我爸妈又得跟着你上火！」
「我也没想跟你回去！」乔薇跟乔宁本来就不亲近，更别提听她的话。
她这样骂了她一通，乔薇的逆反心理就更强了，抬眼望了望站在乔宁身后的男人，小碎步到他面前，伸出手攥着他臂弯里的大衣一角，说：「我要留在三哥这里。」
谢恒一愣，立刻看向乔宁。
她还是像刚才那样，对他冷冰冰的一张脸。
谢恒忙说：「我不会收留你。不想跟你姐回去，那就睡大街。」
「三哥……」乔薇冲着他哭求撒娇。
乔宁看着这一幕，胸口说不出的沉闷，像是有一块石头，在悄无声息的坠着她的心脏。
她沉默良久，开口道：「乔薇，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乔薇看向她，表情不服。
乔宁说：「有钱的男人，身边是不会缺漂亮女人的，你以为你可以凭借这一张脸，就一步登天么？」
「为什么不可以？」乔薇反驳她：「你那个叫舒菀的朋友，不也是这样的么！」
谢恒这时幽幽道：「舒菀多少还有个脑子，你有吗？」
话音刚落，乔宁不知怎
么的，脾气突然就上来了，没好气儿的冲他吼了一句：「我在教育我妹妹，有你说话的份吗？」
「……」谢恒莫名其妙被怼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硬是又咽了回去。
乔宁白了他一眼，伸手把乔薇拽到了自己身边，阴阳怪气道：「你以为他跟那些男人就不一样？说不准比你傍上的那个大款还无情，就是没有老婆领着人来打你罢了。」
「乔宁。」谢恒有些忍无可忍了。
乔宁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问乔薇：「你还赖在这儿干什么？没听见他说的么，要么跟我回去，要么就睡大街。怎么，你想睡大街？」
乔薇哭丧着一张脸，红着眼睛去看谢恒，试图能唤起他的一点怜惜之心，弱弱的喊着：「三哥……」
谢恒深深的看了乔宁一眼，表情紧绷，沉了声音道：「不送二位了。」
话落，提步就回了别墅，把门用力地一摔，泄愤似的！
谢恒站在一楼客厅的窗前，还是可以看到乔宁带着乔薇离开的身影。
她走的干脆又果断，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车子在夜晚绝尘而去，只留下了漂浮在空中的灰屑。
谢恒吐出一口郁气，提步又上了楼。
可还没十分钟，他又穿戴整齐的下楼了。
出去之前在家里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两个红包纸，带上它们出了门。
这是周敛深头一次在过年的时候发朋友圈。
自从和舒菀走到一起，他的私人动态明显多了起来，几乎都是和舒菀有关的。
就像今晚，他的朋友圈是与舒菀的合影，配了文字：第一个新年。
谢恒越看，越觉得周敛深矫情。年纪一大把了，还搞这些东西，恶不恶心。
他就是恶意想破坏他跟舒菀的二人世界，所以开车直奔观山苑。
到小区楼下之后，一通电话打了过去，说：「我在你家楼下，给我叫电梯！」
周敛深：「……」
周敛深刚把舒菀爸妈送回家，回来还没十分钟。
接到谢恒的电话时，他着实愣了一会儿。
出去给他摁了电梯。等人从电梯里出来，他就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谢恒说：「一个人在家待着无聊，上你们家来蹭年。怎么着，不乐意？」
「……」头一回听到「蹭年」这个词，还挺新鲜。
周敛深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没见谁过年串门空着手的。」
谢恒早有准备，闻言，就从衣兜里掏出个红包：「这不是给小野带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