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

陆清寒奇怪地看着慕容枫，他从开始就没有回避过慕容嫣的狐狸眼，却一点事都没有。

莫非，这狐妖的摄魂术对他不起作用？

此时轻灵对陆清寒还是一种十分抗拒的状态，转眼间又来攻击他，陆清寒躲来躲去，觉得不胜其烦，索性趁她不注意，一把夺了她的灵剑扔给了慕容枫：“接着，我得把她制住了！”

利用身高体力的优势，他强行扣住了言轻灵的手，把她死死圈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言轻灵一边挣扎，一边破口骂道：“你这登徒子，又占我便宜？赶紧放开我！”

“放了你？放了你让你继续瞎闹吗？”

幸好，小道姑对他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攻击，没有用什么古怪招数，否则他还真是吃不消。

他圈着怀里一直不安分的女人，转头对慕容枫喊话：“别傻愣着了，赶紧想办法！”

慕容枫持着陆清寒扔过来的灵剑，看着擦得锃亮的剑面上倒映的自己，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他这人自小就有一个爱好，喜欢看书。涉猎之广从鬼怪奇谈到冷门学科，但凡是书城里有卖的，他都有兴趣看一看，并且过目不忘。他现在在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这些东西里，有没有关于狐妖的。

脑子里就像是打开了一座图书馆，慕容枫从意识里取下一本本书不断翻阅，周围的一切动静都好像与他无关，他给自己辟出了一方隔绝打扰的静地。

终于，在陆清寒的体力就要被怀中女人消耗完之前，慕容枫终于想起了一点与狐妖有关的东西。

那是在他十八岁时，一个闲来无事的下午，他等人等得无聊，走进一家二手书店，随手翻开了一本野史杂谈。那本野史杂谈上有描述这种红眼狐妖，擅长摄人魂魄，操控人类情感。如果一个人心中蕴含的爱意越深，就越容易被操控，但也越容易迷失。

这种红眼狐妖本身没有武力值，不直接伤人性命，于是只能通过魅惑人心这种旁门左道的招数，来骗取自己修仙需要的人类精气。但它们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不能操控和附身者本体有血缘关系的人的情感，并且惧怕他们的血液，因为一旦被他们的血液碰到，会破坏它们的修为，造成极大的反噬。

慕容枫回忆到这点，心中一定，拿起轻灵的灵剑就在食指上划了一刀。待嫣红的血珠渗出以后，他趁那狐妖正全神贯注地操控轻灵，立马往嫣儿嘴里塞去。

鲜血触碰到嘴唇的一刹那，整个病房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一只小巧白狐从慕容嫣身体里分裂了出来，她立刻就晕了过去。

那只狐狸看上去不过猫儿大小，看上去尚未成年，一双上吊狐眼恨恨地看着慕容枫，嘴角血丝渗出，应该是遭到反噬受了重伤。

轻灵此时终于清醒了过来，在陆清寒怀里逐渐停止了挣扎。她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好看脸庞，脸颊不自觉飞上一抹晕红。

“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她挣了挣，想起刚刚的事，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总骂人家陆清寒是登徒子，结果，她自己居然主动强亲了慕容先生……

唉，没法儿见人了！

轻灵不敢看慕容枫，只能把视线投向那小狐狸，只见那小狐狸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一副虚弱的模样。

她本想将它给收了，可是看到它已经伤成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些不忍心，掏出的黄符又收了回去。

“你这小狐狸，难道就不能修点正道吗？用这种方法来祸害人，迟早被人逮了扒皮去！”

她嗔怪着走了过去，却被陆清寒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过去！谁知道这小狐狸还有什么招数？你跟它说这些有什么用，它又听不懂。直接收了完事。”

“万物皆有灵性，你怎么知道它听不懂。像这种半大的小狐狸，刚开始修行，哪里知道什么善恶对错？它又没有什么直接伤人性命的手段，都是些旁门左道罢了。只要好好引导，它一定能成为一个善灵。”

轻灵不听劝阻，走向那只小狐狸，蹲下身抱住了它，可就在与这只小狐狸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她突然看到了一副奇怪的画面。

画面中的自己，穿着仙风素衣，被钉在一个木架子上，全身扎满了血窟窿。她下面站着许多带着面具的黑衣人，面具上画着古怪的图案，像是鬼脸，又像是符咒。他们围着她站成一个圈，听着她犀利的惨叫却一个个无动于衷，只有一个穿着白衣长袍的男人，好像是不忍看她这副模样，背过了身去，颀长的身影孤独落寞。

不好，她肯定又中了这小狐狸的幻境！

“轻灵，你没事吧？”

陆清寒见她蹲在那里好一会儿不动弹，关心地喊了一句，立刻将她从那画面里拉了出来。

此后，再无其他异样。

她微微有些生气，伸出秀气的手指戳了戳小狐狸的头，嗔怒地责怪道：“还来这一招，难道真想我扒了你的皮毛，或者毁了你的道行让你修不成人吗？”

小狐狸呜呜咽咽，委屈地垂下了眼，像是在撒娇似的，蹭了蹭她的腿。那模样，真真像一只小猫儿，哪里像是一只狐妖？

她无奈地笑笑，将小狐狸抱入怀中，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它的头，细声说道：“既然不想，就要老实乖巧。你可知道，你是修行中的狐妖，随随便便附到人的身体里，是会损人寿命的？他们都是凡人，经不起你的灵气，你这样害他们，修行会被记过，到时候修出来的不是人不是仙，而是魔。”

也许是小狐狸真的听懂她的话了，轻灵这么一说，它立刻害怕地往她怀里缩了缩，然后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她。这次那深红褐色的眼睛再与她对视，已经没有出现任何古怪现象了。

她欣慰地站起来，仰着下巴，有些傲娇地对陆清寒说：“看吧，我就说万物皆有灵性。小狐狸听懂了，这次绝对不会再胡乱使坏。我已经跟它把道理都说清楚了，可以不用收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