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头,提起精神努力听。
“他没死,害他的人失败了,是不是?”展昭问。
众人接着点头啊点头。
“如果他是敲诈勒索,坑蒙拐骗,不管他干了什么坏事,很难再危害到别人的生命……唯独绑架。”展昭认真道,“如果他的钱是绑架得来的赎金,那么他的身上,可能有另一条人命背负着。”
众人对视了一眼,点头。
“这就是我说的,最坏的结果。”展昭坐好,道,“我要避免最坏的结果,所以就故意在他面前叫人查有关绑架的事情,他当时震惊又害怕的眼神,表示我的猜测对了,话也算被套出来了。”
“哦……”众人都明白了。
“再最后,是一个比较大胆的假设。”展昭道,“既然前面的推断成立了,那么逆推断,这一切不是巧合,对不对?”
众人的表情就只剩下点头了。
“换句话说,有人想许忠死,你用重物敲一个人,一下不行,当然要再补一下。”展昭道,“凶手要用这么巧妙的自杀行为来害死他,为的就是不让人怀疑他的死是谋杀,那么他既然被抓了,最好的整死他又不会被怀疑的方法是什么呢?”
“被绑架的孩子意外死亡,然后他就是绑架加谋杀,死定了!”众人都恍然大悟。白驰一脸的兴奋,“所以,我们去救那孩子,也是一次避免最坏结果的试探,因为事情跟我们推断的一样,那么逆推断就是,的确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次的巧合谋杀案,为的,就是要整死这个许忠。”
“嗯!”展昭喝着奶昔满意地点点头,“聪明。”
“将中间的推论过程省略了,只说了开头和结论就是神奇的推理。”白驰点点头,“帅啊。”
办公室里正说话呢,就听到门口传来拍手声,“真是精彩的推理。”
众人抬头,就见马欣夹着一份文件站在门口。
“欣欣?”马汉抬头叫她,“是验尸结果出来了?”
“嗯。”马欣点点头,对展昭和白玉堂道,“吴钱良的尸体公孙还在检验之中,我拿来的是刘梅的,会不会打扰你们谈案件?”边说,边看看白玉堂。
“不会不会。”白玉堂对她招招手,“等的就是这个,有线索么?”
马欣点点头,走过来,将文件给白玉堂,道,“刘梅是淹死的。”
众人都有些失望,却听马欣接着道,“不过,在刘梅的肺里发现了大量的磺酸盐和磷酸脂盐。”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马欣,“什么东西?”
马欣笑了笑,道,“是洗洁精的主要成分。”
“洗洁精?”白驰皱眉,“在池塘里就算有洗洁精,也不可能有大量的……”
“所以,我跟公孙剃光了她的头发,然后就发现了些东西。”马欣指了指白玉堂手中文件上的照片。
就见在头皮上,有几个清晰的青色指印。
“她是被人按在水里淹死后才被扔进池塘里的。”展昭道,“洗洁精么……”
“我去过那个池塘。”马欣道,“附近有一个公共厕所,里头的水池清洗得很干净。”
白玉堂合上文件,对马欣点点头,“做得好!”
密码凶手 04 学校
当天下午五点,白玉堂开着车,和展昭一起来到了师范大学的门口。此时正好是学生们有课的下课,没课的出来吃饭的时候,校门口的小吃铺子人满为患。展昭和白玉堂下了车,一起往学校里头走,看着那些急匆匆出门觅食的学生,一个两个脸上都少了一份市侩,多了一份纯真,两人不禁想起了自己上大学那会儿,比现在可轻松多了。
这两人相貌本来就异常出众,往学校里一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此时天色也渐渐地暗下来了,白玉堂拿出马欣给他们画的那张地形图,一起往校园西北面走去,渐渐的,人越来越少,两人走到北门附近的小林子里,从一条小甬路拐了进去。
“这里真的很僻静啊。”展昭左右望了望,道,“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独自来这里。”
“很有可能是有人约她来的,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理由……”白玉堂点点头,说话间,两人走过了甬路,来到了池塘边,此时,池塘的水已经被抽干净了,池底有一层薄薄的干泥,枯萎的水草,以及一些垃圾。
展昭站在岸边看了看,伸手指着不远处,道,“小白,就是那里的公厕吧。
白玉堂点点头,突然拽了展昭一把,拉着他往一旁躲。
“干嘛?”展昭看他,白玉堂示意他别出声,和他一起躲到了树林子里的一丛灌木后面,盯着池塘的方向。
不多久,就见有一个人从甬路跑了出来,他来到池塘边,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就在池塘边蹲下,打开包,往外拿东西。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仔细看,那人应该是个男学生,穿着规矩的白色衬衫,蓝色的牛仔裤,背着的是一个黑色的背包,他打开袋子,往外面那出来的,是一些纸钱,和香蜡烛火。
“梅梅……我来看你了。”那个男生自言自语地烧着纸,道,“我算着日子,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头七,你家人不肯告诉我日子,我这几天天天都来,总有一天是准的吧,我给你烧些纸钱,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人和刘梅不知道什么关系,而且,他那句“你一定要原谅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突然白玉堂猛的一回头,展昭也跟着他回头,就见身后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乍一看,展昭和白玉堂都吓了一跳,就见那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皱纹,脸上还有疤,手上拿着一把镰刀,正一脚前一脚后地定在那里,看他那架势,是想悄悄地走到他们身后来。
见展昭和白玉堂回头看见他了,那人转身就想跑。
“站住!”白玉堂冲上去就伸手一把拽住那人的肩膀,那人跑了起来,他才发现这人竟然是瘸的,被白玉堂抓住之后,一把拽趴下。
“你是什么人?”白玉堂问他,边掏出手铐来拷住他的双手,那人低声叫着,发出的声音怪里怪气的。
展昭回头,就见那个男生也被惊动了,正好奇地探头向这里看着,见那个怪男人还被铐了起来,就问,“那个……你们是警察么?”
展昭对他点点头,道,“你是谁?”
“我……”那男生想回答,却见被展昭他们抓起来的那个男人一个劲地呜呜,就道,“他不是坏人……虽然是有些吓人,不过他不是坏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不解地看那男生。
“他是负责清洁工作的哑大叔。”那男生道,“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展昭和白玉堂低头,看着地上的那把镰刀,男生接着道,“他还负责园丁的工作,学校里大部分的树和草坪都是他修剪的。”
白玉堂一脸怀疑地看了看那园丁,就见他对着自己使劲摇头,满眼的惊恐。
“你刚刚干嘛鬼鬼祟祟的?”白玉堂问那哑大叔。
那大叔一个劲地摇头,丑陋的脸上表情倒是可怜兮兮的。
“他不会说话。”男生道。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解开了那个哑大叔的手铐,那人抱着脑袋,一瘸一拐地就跑了,动作倒是挺快的。
白玉堂走上前几步,就见不远处的公厕后面有一幢小楼。
“那是以前的宿舍楼。”男生给两人解释,“有质量问题,已经废弃很久了。”
“你是什么人?”白玉堂回头问那男生,“为什么在池塘边烧纸?”
那男生看了看两人,最后视线落到了白玉堂收起的手铐上,道,“我叫吕齐,是这里法学系的学生,我女朋友前两天跳河自杀了,我来给她烧纸。”
“女朋友?”展昭问,“刘梅是你女朋友?”
那男生点点头,抬起脸来看展昭和白玉堂,“你们是警察,为什么会来这儿?该不会……梅梅真的不是自杀的?”
“真的?”展昭很感兴趣地问他,“你有所怀疑么?”
吕齐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我才不信梅梅会自杀,可是警察们都说他是自杀的……”
“有什么依据么?”白玉堂问他。
“嗯……”吕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白玉堂,“九月二号那天,梅梅有给我打电话,不过我当时上课呢,转到语音信箱里头了。”说完,按下播放键,和免提键……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齐齐,我跟那个女人吵了一架,气死我了,今天都是烦心事,我在老地方等你,你来陪我吧。”
“老地方是……”展昭问。
“这里。”吕齐收起电话,淡淡道,“我跟梅梅经常来这里。”
白玉堂皱眉,“来这种地方约会啊?”
吕齐笑了笑,道,“学校里到处都是人,没什么可以约会的地方,我们又都没钱,只好尽量找没人的地了。”
“电话里说的那个女人,是指谁你知道么?”展昭接着问。
“大概是梅梅的班导吧。”吕齐道,“梅梅跟她很合不来,她也经常训梅梅。”
“为什么事情合不来?”白玉堂问,“一般学生会叫老师那个女人么?”
吕齐一愣,抬眼看了看白玉堂,低声道,“那个……陈老师,他不赞同我们交往。”
“老师还管谈恋爱啊?”展昭问。
“我是学生会主席……”吕齐低声道,“学习成绩也好,老师都对我期望很高,可是梅梅,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很前卫的女生,所以大家都不赞成我们交往。”
“那你呢?”白玉堂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梅梅是个好女孩儿。”吕齐道,“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再说了,我就想以后自己能努力挣钱创业,她只要嫁给我安安心心做小主妇就可以了,不用她多能干的。”
“这么说,你觉得刘梅不是自杀的,那有谁可能杀死她?”展昭问。
“我没想过她是被谋杀的。”吕齐道,“我只想着,她可能是失足掉进了池塘里……我当时在上课,早就跟她说过,这里太僻静,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来的,但是她就不听,说来说去,我也要付一些责任的。”
“学生证能给我看一下么?”展昭问他。
“能的。”吕齐拿出学生证递过去,展昭接过来一看,点点头,道,“你明天有空么?”
“我明天上午没课。”吕齐回答。
“好的,明早九点,来一趟警局行么?我们谈谈关于刘梅的事情。”展昭将学生证还给了他,告诉他明天到了警局之后,直接跟门卫说,去sci就行。
吕齐接过了学生证,想了想,还是问,“你们,怀疑梅梅是被谋杀的么?”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道,“这地方太偏僻了,以后少来这里,另外……那边的宿舍为什么废弃掉?”边说,边指着前方的那幢废弃宿舍楼。
“那边的宿舍楼好像是很久以前造的,因为漏水很严重,所以没法住人了,就荒废掉了。”
白玉堂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吕齐转身,离开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池塘,有些不舍地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向了那个公厕。
“小白,怎么看?”展昭边走边问。
“刚才那个哑大叔。”白玉堂道,“真奇怪。”
展昭也失笑,“别说,正经是吓了我一跳,你也给吓着了吧?”
白玉堂笑了笑,“这也就是天没黑,要是大半夜的,他那副尊荣再加上手里那把镰刀,一般人还不被吓掉半条命啊,而且……”
“而且什么?”展昭问。
“那个大叔看起来像是做体力活的是吧?”白玉堂问。
“嗯。”展昭点头,“不说他是园丁清洁工么?”
“他右手的中指第一截关节那里,有一个老茧。”白玉堂淡淡道,“手心也不算太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