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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不死不休

“看来三妹不用担心了。”沐明轩从窗口收回视线,含笑看着眼前明显松了口气的女子。能够兵不刃血的解决掉眼前的乱局,对沐清菱来说算是真正的完美。虽说沐清菱她有的是办法让沈大人知难而退,但前提是很难保证得闲医馆的信誉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如果将这群百姓对得闲医馆的信赖加以利用就不一样了。

沐明轩突然有些好奇是谁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

君凌熠么!

沐清菱点头,“刑部尚书这次迫于这些老百姓的压力,肯定会暂且退去的,不过……”看了眼远远站着并没有靠近的承天府尹,沐清菱淡淡道:“不过以沈大人睚眦必报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善罢干休的。”下一次卷土重来也绝对不会像这样没做好万全准备,那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沐明轩挑眉道:“其实我倒觉得三妹多虑了。沈大人就算再怎么蹦哒,在宁世子的眼中只怕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闻言,沐清菱在心底忍不住默默吐槽:只可惜现在他们两个有些矛盾,君凌熠会不会管这些闲事还得两说。

想到这么多天,君凌熠还没打算跟自己说些什么,沐清菱心底就一阵恼闷。

“三妹。有心事?”沐明轩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沐清菱收回思绪摇摇头,“没什么。”

沐明轩也不追问,只是含笑问道:“若是宁世子那边不方便,大哥这边倒是有些人,三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

“清菱的事,本世子自会解决,就不劳沐公子操那个闲心。”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沐清菱侧首看去,只见已经有两三日没见的君凌熠,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略带不快的看着沐明轩。

君凌熠看了眼同样看向他的沐清菱,挑眉一笑,直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见她身边并没有其它服侍的人,皱了皱眉头,但很快舒展开,温和的问道:“今天怎么没将绮月或绿竹带上。”

沐清菱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她们整天跟着我。绮月,我让她出去办点事情。”

君凌熠挑眉。沐清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沈信死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我会没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我让绮月去查查那些舞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还有,据我所知,沈信与沐明风的关系可不好,但是沐明风居然会突然给沈信送舞姬,而且沈信竟也毫无怀疑的收下来了。”

“三妹这话倒也不错,当初在百花楼前,他们两个还曾经为花魁荨语大打出手,这也是所有人知道的事情。舞姬一事确实算是最大的疑点。”沐明轩淡淡道。

君凌熠摇头道:“清菱只怕晚了一步。夜子笙不久得来消息,那些舞姬全都死了。”

沐清菱一怔,但很快回过神来,沉声道:“死了么!倒也无妨,让绮月去查查她们最开始来自什么地方也是好的。”那些舞姬是整件事情最大的缘由,若是想要斩断他们的追查,杀人灭口也是在所难免的。

沐明轩挑眉,看向神色淡淡的君凌熠,“以宁世子的能力,想要解决这些事情应该没必要这么麻烦不是。”

君凌熠的目光落在窗外还没散去的乱局上,淡淡开口,“其实想要简单的解决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刑部尚书在位多年,底下冤案不计其数,这个尚书也是时候换个人当当。不过,清菱想要的应该不仅仅只是如此。”

沐清菱秀眉微挑,“没错!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谁在如此费心的算计我。得闲医馆从开张到现在除了严家外,并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严家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不可能有那个精力设计得闲医馆。沫姑娘这个身份在京城更是独来独往,不与人交集,得罪人的可能性更小。其实这里面最让我不解的是,此番设局的人,明显是将宁王府世子妃与沫姑娘联系到了一起。”

知道沫姑娘身份的人很少,除了信任和亲近的几个人,几乎无人知道沫姑娘真正的身份。在这里面,就算有人怀疑但也绝对不敢百分百的确认沫姑娘就是沐清菱。但设局的人明显很清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那种感觉就像是身边极其熟悉的亲人或朋友。

沐明轩若有所思的道:“在京城如今的几股势力里,与三妹关系不太好,但又有本事查出沫姑娘真实身份的人似乎暂时没有。”既然沫姑娘的身份是君凌熠一手安排的,想要在靖安这些人的面前蒙混过关,沐明轩相信还是没有问题的。

“难不成是来自江湖……”

“江湖么!”君凌熠漫不经心敲打着着桌面,目露思索。

沐清菱突然想起来一个人物,看向君凌熠道:“凌熠,我听绮月说隐尘居的笒公子坐拥一方,在江湖上颇有名望,这件事若是问他,你说他能不能查到点有用的线索。”

君凌熠不悦的道:“宁王府有人。”所以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插手。

沐清菱无语,他是嫌宁王府人少么,“世子爷,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这个道理谁都懂。宁王府纵然能渗透天下诸国,但是这江湖了解得不一定多细致吧。江湖事还是江湖人更了解一些。”

君凌熠不语。其实沐清菱说得不一定没有道理,宁王府开府几十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加坚不可摧。但是前十几年,宁王府一直是南陵最牢不可破的盾牌,替南陵守护着一方太平。后几年,宁王府虽然一直在休养生息,但也没忘注意着周边诸国的动向。即便如此,宁王府却很少涉足江湖。不是没那个能力,而是没必要。

除了离冥教外,宁王府或者说君凌熠几乎很少与江湖人打交道。

但是这容岑……,君凌熠心底轻哼一声,他倒想知道他再三接近清菱却不表明身份打得什么主意。

“三妹认识容岑?”沐明轩若有所思的问道。

沐清菱点点头,“见过几次,大哥呢,你似乎也知道他。”

沐明轩淡淡一笑,摇头道:“我倒没有三妹这么幸运,并没有见过此人。只是之前外出游历时听说过几次。”

沐清菱点头,表示明白。

君凌熠微微侧首看了眼沐明轩,若有所思。当年沐清菱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喻家小公子经常到丞相府做客。他年纪与沐明轩相仿,两人倒也投机。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若是昔日的故人

站在面前,倒不知沐明轩能否凭着那点相熟认出来。

承天府尹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没错,沈大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承天府尹像是看笑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就这么带着一群衙役走了。他是连挽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其实承天府尹的做法挺好理解的。在这个多事之秋的档口,任何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毕竟皇上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估计除了屡次斗不到宁王府外,他的心情还没这么差过。得罪人是小,若是一不小心被皇上抓到了错处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所以,承天府尹也不怕会不会因此得罪刑部尚书,他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惹得一身腥,成为皇上发泄的炮灰。

“岂有此理。”沈大人双目赤红。

“大人,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把证据收集齐了再来抓人也不迟。”这群衙役领头的男子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小心翼翼的劝道。

真要伤了这些百姓,那么就给了御史台参刑部的机会,那么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

沈大人冰冷的目光移向男子,眼底的寒意慑得男子一跳,再也不敢多嘴。

“回府。”沈大人虽然怒意冲冲,但是也没完全丧失理智。特别是刚才承天府尹在来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又快速的离去,更是提醒了沈大人,现在这个时候越惹事,死得越快。

离去前,沈大人冷冷的扫了眼地上不起来的老爷子。敢在大庭观众之下让他难堪,他也不介意让这群刁民知道,刑部不是他们这些贱民惹得起的。

“走了,他们居然走了。”随着衙役收起手中的刀剑,跟着沈大人扬长而去。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疑惑,欢喜。

得闲医馆里被困住的老百姓更是心神未定,慌不择路的奔了出来,就差那么一点,他们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着他们的。

同样的另一边丞相府的情况并不比这边好多少。沐丞相让楼姨娘出来见沈夫人,但是自己并没有出面。

一个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一个是从侧门抬进去的小妾。一个照面,沈夫人就恶语相向,丝毫不将楼姨娘放在眼里。话里话外都在说楼姨娘身份低贱,没资格在这里说话,她要见的是丞相府真正的当家夫人。

即使沈夫人的话再伤人,楼姨娘也不动怒。放下手中茶杯,看向喋喋不休的妇人,淡然出口,“沈夫人,丞相夫人现在身体不适,无法出来见你。所以,夫人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告诉妾身。”

沈夫人不屑的开口,“告诉你,你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低贱的妾室。”

楼姨娘淡淡开口,“妾身的身份是不如夫人尊贵。但是夫人难道就没想过,就算你见到了丞相夫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碰”的一声,沈夫人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溅出几滴茶水,“看来你很清楚本夫人要的什么。”

“夫人亲自来丞相府,目的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只是妾身还是那句话,夫人若是执意要见丞相夫人,是真的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夫人恐怕有所不知,丞相夫人最宠爱的就是他这个幼子。哪怕是千年雪莲,百年灵芝,只要是沐明风想要的,刘氏绝对会不惜代价为他找到。”楼姨娘目光平静,但是仔细看的话,却还是很容易从她眼底的深处看到一丝低嘲。

“当然这是以前,只是现在,丞相夫人什么状况,沈夫人会不知道。”刘氏毒手弑夫,已经疯了被关进了净心庵。

沈夫人闻言,也是一愣,但是下一刻脸庞变得扭曲,“最宠爱又怎么样,今天说什么,你们丞相府也要将沐明风给我交出来。”沈信也是她最宠爱的儿子,但是却被人害死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楼姨娘突然问了一句,“夫人真的以为令公子的死与明风有关系。”

沈夫人表情狰狞,“难道不是。”

楼姨娘叹气道:“明风虽然有些不听教诲,但是我却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杀害令公子这种事情来。这一点沈夫人心中想必也是明白的。”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我沈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沈夫人冷声道:“总之一句话,现在立刻马上将沐明风交出来,否则别怪本夫人不客气。”

楼姨娘无奈的道:“沈夫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就算那几个舞姬是明风特意找来送去的,但是又怎么证明沈公子的死与舞姬有关系。这些舞姬总不可能提前准备好剧毒带进沈府。”

沈夫人微微眯眼,“你什么意思…”

楼姨娘道:“沈公子与明风的事,妾身之前也听说了一二。虽说两人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但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这次送去舞姬,明风说不定也是存了和解的心思,沈夫人……”

“住口。”原本还好好的沈夫人突然暴怒,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和解。沐明风的和解就是让人杀了我儿子。我当时还纳闷了,信儿与沐明风的关系一直很恶劣,他怎么会突然送舞姬去沈府,原来…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也怪我,竟然没看出这小杂种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平白害了信儿……”

说到最后,沈夫人嘤嘤哭出了声音。抬起一双愤怒的眼睛,沈夫人咬牙切齿的道:“丞相府是么。今天本夫人就将话放在这里了,你们若是不将沐明风交出来替我儿抵命,我沈府将与你们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