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没动手,只不过言语挤兑,甘氏无法,受了这委屈。但她在男人面前做事一向有一套,稍后,找到合适的时机,她私下把男人叫住,咬着唇道歉。
虽然……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是习惯了,让男人知道她的好,怜惜她,帮助她。
可她不知道,这男人家里有个胭脂虎,他本人也非常非常怕老婆。
二人‘避着人’,‘私下’见面,好巧不巧被被那人家婆娘看到了,哪里能忍?
这下不只骂,直接就动起手了。
这男人可能觉得甘氏美色晃眼,但他更怕的老婆,老婆一出现,哪还有什么别的女人?立刻听老婆的话,离开现场,并且回去罚跪。
至于甘氏……
就倒了大霉。
前头被骂一场,后头被打一场,紧接着一骂一打的后作用出来,所有人对她怒目横眉,稍稍有哪里不好,一堆痛骂就出来了。
手里的活儿,也不会有任何人帮忙,甘氏得自己备菜,取柴,烧火,所有一切,都得自己来。
高家这是大宴,每一道菜品点心量都很大,要分很多盘,一个人不可能完成,大家必须要分工合作,甘氏的痛苦,可想而知了。
而且女人堆里,她也找不到男人帮忙。
祁言瞧着气氛差不多了,打了个响指——雪上加霜。
每个人都有软肋,甘氏这般讨生活,不管声评如何,自我认知如何,都是为了她的儿子甘志轩。甘志轩,就是她的弱点。
祁言不知道眼下甘志轩在哪,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把甘氏的活动范围圈好,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就行。编个瞎话,在消息难通,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情况下,甘氏也不会不信。
于是大厨房里有了传言,甘志轩得罪了大人物,怕是要有危险。
甘氏立刻慌了,想要求助,周边没有男人,没办法,只得拉下脸求管事妈妈,求脸面大的丫鬟,求她们帮帮忙,好让她手上活儿能完,能出去找儿子。
她此次进来,同高家签了临时契的,需得做出一定数量质量的东西,否则要赔钱,很多很多,她根本赔不起。
可没有人帮她。
没有人。
……
祁言一边坐在墙头看着,一边嘬着酒壶里的酒:“啧啧,真是可怜呐,但是抱歉,还不够哟——”
一壶酒喝完,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把甘氏搞崩溃,他会,但人崩溃了,往哪个方向引?总得开个头。
此前,他想问的是秘密,甘氏到底藏着些什么,甘志轩的生父是谁,但赵挚传来了宋采唐的话,说甘氏如此,可能是顺势故意而为,她可能想借机淡化什么。
是什么呢……
不揪好方向,怕功亏一篑啊。
如果宋采唐能过来就好了。
祁言腿一搭腰一转,看向宋采唐的方向。
……
宋采唐从卢慎嘴里套到了足够信息,送走卢慎,就从角落里离开了。
卢慎最后的话,说‘不管怎样,卢家都不同意剖尸’,她都没在意,只想着接下来的行动。
所以,她也没注意到,这个现场,并非只有她和卢慎,还有别人。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声音阴恻:“这女人倒是聪明。”
身后长随小心的同他搭着话:“此女不仅擅剖尸,似还能窥探人心,不能小觑……主子,咱们接下来——”
男人漫不经心转着手乌木牌子:“女人就该乖乖呆在家里,出外抛头露面,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随似明白了什么,垂下头去:“……是。”
……
宋采唐派青巧打听着四处消息,很快知道祁言干了什么。
这一次,委实让甘氏受了些委屈,那般姝丽美色,祁言竟也忍得下心。
不过效果是明显的,宋采唐相信,不用多久,甘氏应该就会愿意说点什么了。
心里一边过着案件的前后细节,宋采唐一边往祁言方向走,想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她还没走到目的地,先撞到了甘志轩和牛保山。
偏僻角落,无人经过,甘志轩拽着牛保山衣领,把牛保山按在墙上,目眦欲裂,十分激动:“……我娘的秘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娘有没有告诉牛兴祖,牛兴祖有没有告诉你这个爹!”
甘志轩只有十五岁,且是个读书人,平日里并不干活,力气哪会抵往牛保山?纵使牛保山年纪有点大了,总是酗酒身体也有些虚,可平日干活挣钱,力气还是比甘志轩大的。
牛保山一手就掀开了甘志轩:“我要知道,会让你们好过?你娘是个□□扫把星,只会克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孝顺知礼?我呸!哪里比得过我儿子!”
“你儿子又怎样!再好当初不也想做我后爹!再好不也早早死了!”甘志轩眼里带着恨,“拽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不依不饶,坏别人名声,牛保山,你不怕你儿子地下不安稳,梦里来骂你吗!他可是说过,要同我娘三生三世,认先死了奈何桥上等的!”
牛保山气的都笑了:“儿子肖父,我生的我知道,再怎么着,他都不敢忤逆我,倒是你,甘志轩,你这么急着找爹,可是你那娘给你的东西不够,让你丢人了?你是不是迫切找到一个厉害有钱的爹,好让你好人上人的好日子?”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