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红灯,车子急刹,拉扯力将她的身子往前狠狠甩了一下,撞到座椅之前,被南景深及时给搂了回去。
他吓得脸色铁青,“开车慢一点。”
薄司半侧回眼,还没看到人,又把脸给转回去了,声儿都没敢发,要不是因为四爷过来得着急,没有带司机,他也不用在这里偷偷摸摸的,连后视镜都给反扣回去了,就怕被太太看到是他。
可惜,这会儿意意的心思根本没办法往别的地方放,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
南景深不厌其烦的给她暖手心,她身体向来不好,一不舒服或是紧张了,浑身就会泛冷,分明是六月的天气,她穿着长袖,身体也凉得像冰块一样。
“还痛不痛?”
意意呼吸都不敢大力,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瓷白的小脸儿上扬着,声音轻如蚊蝇:“很痛。”
“那就别说话了,省点力气,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会不会……真的是怀孕了?”
她咬着唇瓣,软绵绵的声音颤巍巍的,轻如棉絮,呼吸喷在他心口上,钻进他衬衫里,细微的,丝丝的呵痒着他。
南景深更紧的把她抱进怀里,下颚抵在她额头上,黑眸内,悄然的划过一道暗芒。
“如果真的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怔住了,哭着摇头,“我不敢要,孩子……是一定要打掉的。”
“为什么?”
意意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里,“我老公会生气的……”
男人眸色一敛。
半响,悄静无声。
意意感觉到他生气了,小手去攥他的衣服,小心着开口,“对不起……”
他是孩子的爸爸,可她却单方面的宣布了这个孩子的命运。
意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小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摸到一颗纽扣,嗓音潺潺着发声:“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这个孩子……你肯定也不希望留下吧?”
他一声呵笑,随即声线攸的转冷:“如果我说,我非要你生下来呢?”
他是要……负责?
意意脑子里嗡嗡的,霎时间,像是烟花炸开一般,什么思想都没有了,等有了片刻的清醒后,她心口紧涩,蹙着一双眉头,很坚定的摇头:“不可以,我和你……是不道德的。”
南景深什么都没说,意意能感觉得到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她亦是秉着气,不敢喘。
良久,男人低笑一声,胸腔轻微的震动了两下,“知道了,睡吧,再有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意意怔肿,她从他的笑声里,听到了讽刺?
车子,很快开到了医院,蛮横的停在医院正门口。
没有挂号,南景深直接抱着她,去傅逸白的办公室。
薄司在医院门口没进去,他把车钥匙揣进口袋里,自己打车离开。
四爷那里还有一把备用钥匙,不用他再特意进去送,刚才太太是半昏迷半清醒的,不代表从医院里出来后还是那种状态,看到他,免不了会疑惑,所以他不敢多留,趁早走了。
傅逸白是从被窝里被南景深一通电话给挖起来的,他刚到医院,白大褂都还没套上,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有那个胆子敢在他这里放肆的,除了南霸道,不会再有第二人。
“这是怎么了,老四,你怎么人家了,都给折磨得脱水了。”
南景深弯着腰,把意意放进床里,侧身对旁边探头探脑的傅逸白开口:“你出去,熬点红糖水过来。”
傅逸白眨眨眼,手托着下颚,做了个夸张合上下巴的动作,喷笑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再说了,你把我给轰出去了,谁来给你的心肝宝贝儿看病啊。”
南景深冷眸睇他一眼,要是没看错的话,他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些些的——不耐烦?
傅逸白傻眼了,正要开腔,外面蓦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就是这个房间是吧?被男人给抱进去的是吧?你们拦我做什么呀,应该拦那个男人呀,他可是强|奸|犯!”
宋凯茵气冲冲的推开门,嘴里骂骂咧咧的,她知道人就在里面,憋了一路骂人的话,结果一见到南景深那张脸,唇口张了张,恁是一个字都没再冒出来。
她痴痴呆呆的看着男人精致的五官,挺拔的身高,往那一站,浑身震慑人的气场简直让人不敢忽视。
这张脸啊……长得也太特么好看了。
半响,她轻咳一声,“不好意思,我先问问,你是不是让意意怀孕的男人?”
“是我。”
宋凯茵深吸一口气,淡定的看了看南景深,“让一让,”
他脾气很好,当真就往旁边让了一步。
宋凯茵走到病床前,先是被意意瓷白的小脸儿给吓了一跳,开口却说:“意意,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人家没有不负责,你还拧巴,孩子怀了就怀了吧,咱们生。”
意意傻眼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现实啊。”宋凯茵凑近意意,低声道:“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帅,你不亏,反正你那老公你也没见过,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也不知道,索性跟了孩子他爸。”
意意可真是要气死了。
宋凯茵不管她气不气,星星眼朝南景深望了好几眼,一张臭脸的来,走的时候,心情好得飞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捡到宝了。
傅逸白来回看了看,看出那么点意思,眼底揶揄的神色藏也藏不住。
南景深脸色有点古怪,他低声说了两句话,便见傅逸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嘻嘻的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意意平躺之后,觉得舒服多了,她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南景深眼尖,扶了她一把。
“如何,还痛不痛?”
意意怯怯的抬眼,目光险险的擦过他的脸廓,不痛是不可能的,一路上喊痛喊了太多次,她已经不想再说,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她低声开口:“南四爷,这个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要的,我不知道会怀孕,如果早知道……”
“你会怎样?”
“我……”她脑子里尚且是一团乱麻,低着头,鼻尖一抽一抽的,在忍着哭,“我不知道,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南景深忍俊不禁:“那晚的事情,你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