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我和小星的安全,苏向阳暂时留在了家里。
等待匠人前来换门的空隙,他也没闲着,很是勤快的打扫家里面。
“沈安,这谁啊?”邻居大妈看得眼睛都直了,凑到我旁边,戳我的胳膊问道。
得知苏向阳是我的律师之后,她八卦的表情就显得有点失望。
“看你们家之前闹得,我估摸着也是离婚,还以为这是你新找的对象呢。”
说完这话,邻居大妈又觉得有点不妥,赶忙补充一句,“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这个小伙子一看就比王城强。”
我哭笑不得,“大妈,真的是你想多了。”
“嗨,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的,大妈就是想什么说什么,嘴上没个把门的。”
我点头,并没有生气。
当初婆婆设计说我砍伤她,要让大家送我去警局的时候,邻居大妈就是唯一站在我这边的人。
我对她唯有感激。
只不过应付她的八卦,还是有点头疼。
好在匠人来得很快,成功的让我缓解了这份尴尬。
见我家换门,她也就不再好继续待下去,摆摆手先回屋做饭了。
等一切都搞定,苏向阳才离开。
“我在网上定了一点蔬菜什么的,应该很快就到,你中午就在家吃吧,厨房我都收拾好了,可以做饭的。”
听着苏向阳说这些,我的心里除了感激,也只剩下感激。
“等我安顿好这些事情之后,我再来找你,亲自感谢你。”我诚恳的说道。
苏向阳就朝着我摆手,“犯不着,改天你陪我吃顿饭就好。”
我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他的意思就是请他吃顿饭,故而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也没时间多想。
小星刚回来,却连门都没办法出。
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之前小星去世的消息,其中一些关系比较好的,还给了一点礼金,出席小星的葬礼。
我就带小星去楼下超市买个棉花糖的功夫,已经好几个人凑过来追问。
那看我的表情十分怪异。
我觉得纳闷,然后又被其中一个人戳中了原因。
那个人出了五百块的礼金,可现在小星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觉得我们家好像是故意用这种事情来骗钱。
压根不用怀疑,人心在很多时候,都这么狭隘。
我并不在乎这些眼神,可他们却实实在在的伤害到了小星。
眼神像是淬了毒,笔直的冲着小星身上扎去。
在这件事情上,小星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可现在还要接受这些怪异的眼神。
我忍不了,冲回家去翻出当时的记录单,挨家挨户的把钱给退了。
等退完最后一家,那栋楼的电梯还很倒霉的坏了。
十八层,我走路下去的。
站在我们那栋楼的电梯里,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人很累,心更累。
但生活并没有留给我喘息的机会。
当我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
而小星则是和霍停归头碰头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是我没见过的霍停归。
在小星面前,他十分有耐心的蹲着身子,这样可以和小星的视线保持平行。
甚至还压低了声音,尽可能和小星说话一个腔调。
尽管,那种伪装出来的奶声奶气,很是搞笑。
我有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星就看到了我,欢呼着喊了一声妈咪,直奔着我跑过来。
我把她抱起来。
再看向霍停归的时候,他已经站直了身子,像是一堵高大的墙,朝着我投下大片的阴影,将我笼罩在其中。
熟悉的俊逸面庞,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我们在原地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
“妈咪,你变哑巴了吗?”小星就很疑惑的问道,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我,“为什么不进屋呢,外面好热的。”
我一摸她的后背,果然是已经开始出汗,要把背心都给打湿,得赶紧垫个毛巾才行。
赶紧就抱着她走进去,又转头看向霍停归,“你要进来吗,我给你倒茶。”
霍停归还真的就不客气的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等着我倒茶。
我给小星垫好毛巾,又去给霍停归倒茶,忙得手忙脚乱。
在饮水机倒开水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就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来。
顺着厨房的推拉门往外看,我瞧见小星正坐在霍停归的膝盖上,两个人很是亲昵的玩着拔河游戏。
忽然就有点晃神。
想起在国外的农庄时,苏向阳问我,有关于小星的存在,打没打算告诉他的生父。
那个时候我否认了,因为被踹下车的那次,让我退而却步。
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却是霍停归和小星其乐融融的样子。
真像是一家人。
我的脑子里顿时间就冒出了这几个字。
不过也因为分神,开水满出了杯子,淌过我的手背,顿时间就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我疼得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摔了杯子。
马克杯和大理石地板亲密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后碎成了很多块。
霍停归像是瞬移到了我跟前,攥着我的手到水龙头底下,打开冷水给我冲。
一面吐槽我,“沈安,这么久没见,你脑子也没好使到什么地方去,倒个水都能把自己烫着,简直是人才。”
好吧,就这么一句话,刚才的所有温馨气氛就都消失了。
冷水冲了一会儿,我的手就没有那么疼了。
霍停归又看了一眼,十分满意的甩开,“不算太严重,明天还能去厉公馆帮豆豆洗澡。”
果然来找我就没什么好事。
但我也只有答应的份,“明天一早我就过去,霍少请放心。”
“豆豆是谁?”小星突然钻出来,好奇的询问道。
霍停归就伸手摸她的头发,“是我养的一条金毛,很可爱。”
“那我可以去吗?”她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又去拽霍停归的衣角,一贯撒娇时候甜腻腻的语气,“让我去好不好,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