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宣太医!”
咳嗽声越来越凶猛,可是突然,咳嗽声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群的哄嚷声。
站在房门口静候的莫兰,听见远处有道咳嗽声,由远及近,好像正从议政厅这边过来。
莫兰站在房门口,也不叫人进去通报,安安静静等他们出来。
选好了舞姬歌手,莫兰急匆匆的去了议政厅,站在门口,问了守门侍卫,听说九皇子还没有离开,太子也在议政厅里,和皇上一块儿议政。
莫兰也的的确确有这个意思。怀表这东西,是她送给部下们的,不是用来讨好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贱男的。
上官瑞就是心心念念九弟手里的那块,他无法跟莫兰讨来的怀表。
太子告诉她九皇在干嘛,无非就是想叫她过去,把九皇手里的怀表给拿回来。
太子临走前,提过九弟的事,说那上官霆还在议政厅里面圣谈政,一时半会儿估计走不了。
太子还有事情没办完,和莫兰聊了几句后,就先走了。
能够把某太子的情绪,一下子激得又急又跳,又能一下子哄得他开怀大笑?这世上,除了这位掌事姑姑之外,能找到第二个人不?
好吧,这位掌事姑姑,已经不是普通的能干了。
围观的侍卫丫鬟,再一次深深无语。
上官瑞心情大好,甚至狂喜,“好好好!我这就去找个奴才过来。”
“嗯。”
“白送我的么?”
“嗯!”
上官瑞喜道,“真的么?你肯把你那手艺送我?”
莫兰笑说,“成了成了,回头你叫个奴才,来我身边学手艺。”
说道蹴鞠的事,上官瑞心情好多了,“不错!可是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是被踢坏了怎么办?我拿回蹴鞠,也不舍得踢。”
无奈,莫兰软了肩头,哄了他一句,“太子,昨日我叫人给你做的蹴鞠,你可喜欢?”
看样子,如果她不给他点台阶下,这厮就要一直站她身边,用眼神来抱怨她的种种不适,说不定,等会儿她走哪儿,他就跟到哪,不让她安安心心做事。
上官瑞表情还是很不好看,那带满星火的眸子,盯着莫兰侧脸,盯得她鸡皮疙瘩直冒。
上官瑞乖乖喵的把小本子放进莫兰手里。
莫兰心情缓和了些,表情也柔了下来,小手轻轻一拖。
吐血——围观的侍卫丫鬟,再次寒颤,对这位掌事姑姑的能耐,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看太子爷服软的速度?多惊人啊!才喊了个一字,他就立马低头了。
上官瑞赶紧吭气,“成交!你拿宝贝东西来换!我就给你小本子!”
糟了!这丫头字典里,完全没二的!下一秒,她直接喊三!
可是一听,莫兰昂声大喊一句,“一!”
上官瑞那表情,越渐僵硬,越渐愤怒,看得出来,他手又痒了,又想活活掐死这死女人。
不会吧?这位掌事姑姑真心厉害,和太子说话,没大没小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吭气威胁他?
周围,一竿子侍卫丫鬟,全把嘴张成鸡蛋形状。
莫兰双手一抱,毫无淑女形象的站着,感觉有点女流氓的错觉,“太子爷,要么,我拿其他宝贝和你换小本子,要么,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我数三声!”
“我不要!我就要怀表。”上官瑞执意坚持,不是因为他喜欢那银盒,而是因为九弟手里有。
莫兰无奈一声嘀咕,“怀表,我肯定是不能送您的。不过我可以送您另一件宝贝。”
上官瑞终于开怀了,感觉压了她一筹似地。
莫兰一吐气,轻声一句,“太子爷,您还真能折腾人!”
这是他最后最后的招数了,她若不上钩,他肯定要把这本子给撕掉才罢休。
“是啊!”上官瑞把小本子往兜里狠狠一塞,“本太子要把这本子占为己有。除非你拿你兜里的银盒来换。”
莫兰眨眼,“这是我拖您给我送回来的小本子?”
上官瑞掏出一个本子,跟她晃了晃,“你看这是啥?”
上官瑞拿莫兰真心没辙,最后,他不得不使出最后一个贱招。
☆、71:就是不让她好过
月票收集满了150张啦!所以今天会有二更哦!下午一点,准时二更!
------题外话------
去年的礼部尚书,因为办事不利,直接被皇上找了个借口,抄了他的家,推去午门斩首示众。今年更夸张,畅音阁失火,大多乐器都被烧毁了,意思是,晚宴多半节目无法登台表演。这个烂摊子,谁愿意接啊?接了就直接等于掉脑袋。
“就是就是啊!”
这般一说,愈太保身后所有朝官,全部起立,拱手对莫兰说道,“莫姑姑,晚宴的事,还是由您来吧!咱们怎么能操办啊!”
莫兰又冲愈太保身后百位朝官,轻声一句,“你们这些朝官,也接着跪吧。皇上一定会大发慈悲,也让你们几个,一起承办晚宴!”
愈太保当下后退三步,踉跄了一下。
“废话,我不是忙着要去找放火真凶么?找到之后,就叫皇上诛他九族。”莫兰笑得更加开怀了,“愈太保,您就接着跪谏吧。皇上一定会顺了你的心的,不让你被我拖累,而是直接让你负责起晚宴的事儿!”
愈太保老脸一抽,“我接手你工作,那你干嘛?”
莫兰耸肩,“既然太保这么说的话,那好吧!后天晚宴的事,就有劳太保大人了,你来接手我的工作吧。回头你应付不了丽朝使节,皇上直接叫人抄你全家,而不是撤你八级官职!”
愈太保轻哼,“是啊!那你赶紧把放火真凶找出来才是正事!你拖累我们这些朝员顶包你的罪责,做什么?”
莫兰回嘴,“哪有!我只是想告诉太保大人,畅音阁失火的事,放火真凶,必须得背负起责任才行!”
“你!你这贼女,这般放肆!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莫兰轻笑,“太保大人,您可真会说话!畅音阁失火,是我一人做事不当?真是好笑!我那架钢琴,花费我多少心血多少时间研磨出来?别说把它卖出去,能换多少金银财宝,光是拿它出来公演一次,我也能净赚上千两收入!我丢失的那么多银两,你只说是我一人疏忽,就帮那放火真凶开脱了罪孽。太保大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竟喜欢说些风凉话!哼,如果照太保的说话,是不是有人在你金库里放一把火,烧了你家所有银票,粮据,地契,这也只能怪你一人做事不当?如果是的话,那我等会儿就偷偷叫人去你府邸烧个精精光!”
愈太保听完,当下起身,昂首挺胸一句,“是我!”愈太保轻斥一声,“好一个胆大的官婢,妖言惑众,蛊媚皇上心智?你一人做事不当,非要拖累全朝文武百官,你可知罪?”
进了屋子没多久,莫兰笑呵呵的出了大门,站在一堆朝员面前,吭声一句,“这次跪谏,领头人是谁?站出来和我说话!”
门外,一群朝臣全用愤怒的眸光,怒杀莫兰背影。眼看着她推开房门,进了议政厅。
屋内传来上官琪正的声音,“进来吧。”
只掌过一次灯的莫兰,今天晚上,竟然出奇出现在议政厅前,手里拿着一只火折子,站在议政厅房门口处,回眸睨视着门口跪着的一竿子朝员,冷笑一下后,躬身问,“皇上,臣女莫兰,为皇上掌灯。”
一直到晚上,那些朝官们,还跪在议政厅门前。
上官琪正躲在议政厅内,充耳不闻。
愈太保立马带着数百名文武朝官一同跪在议政殿,向皇上施压。痛斥皇上太过抬爱那个官婢,蔑视朝臣以及后宫嫔妃。
淑妃咬烂下唇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回驳皇上的话。最后只能目送皇上带着莫兰离开,急急忙忙写了书信给她爷爷。
皇上原本就一直想找借口,废掉太上皇那年代遗留下来的老臣,这次,淑妃倒是给了皇上一个不错的借口,整治那些三国公。
官撤八级,那她爷爷,不就是九品芝麻小官了么?
这是何等严厉的惩罚啊!她只不过背地里放了把火而已,有必要拖累到她爷爷,受到官撤八级的威胁么?
淑妃一听,脸色惨白。
上官琪正眯着眼,轻声说,“虽然听着挺荒唐的,但眼下就只有这个法子了。”上官琪正哼笑说,“那就这么着吧!这次因为淑妃管教手下不利,其他正妃各负其责,淑妃一人,背负全责!晚宴若出了事,莫兰你得受罚,淑妃陪你一块儿受罚,还得多你一倍!并,愈太保,官撤八级!”
淑妃听了,眼珠子一凸,嗤笑道,“皇上,这是臣妾听到有史以来,最荒唐的请责了。莫佳氏一人负责的晚宴,晚宴出了事儿,凭什么要咱们几个正妃也得给她担责任?还得牵累朝官?”
“晚宴里,我带过来的人如果出了错,我一人背负责任。余下的,宫里侍卫丫鬟们出了错,除了我要负责之外,皇后也得承担责任,身外之物,例如衣服,乐器之类出现失误,就由三位正妃背上责任。打板子什么的,太没劲了,直接让正妃们直接降为御女(七品小妾),连带,正妃身后的朝官,官撤五级!”
“要怎么做?你说!”
莫兰冷漠一句,“为了保证年底晚宴,臣女觉得,应该让整个后宫以及皇朝,都背起责任才行。”
“嗯,然后呢?”
莫兰轻笑,“现在要想彻查放火元凶,没时间,也没这精力了。放火主谋八成就是看准这点,所以才会如此胆大。”
上官琪正回头,问向背后的莫兰,“莫佳氏,后天丽朝使节就要来了,这节骨眼上出这种事,难保晚宴当天,不会发生某些突发状况。你觉得,这事如何处置?”
上官琪正心知肚明,八成这次放火的事,就是淑妃做的。可是他手里没有证据,他就拿这死女人没辙。
淑妃这般举动,用意很明显,她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卸到那些下人身上,皇上要是想责罚淑妃,理由就不够充分了。
淑妃叩首请罪,说是那仆从自作主张,私自拦下了通报的畅音阁太监,淑妃知道后,就第一时间责罚拦人的手下。
皇上气冲冲的跑去淑妃寝宫质问淑妃,却瞧见淑妃正在毒打昨晚拦人的仆从。
莫兰说,通报了,但是被淑妃的人拦了下来。
第二天,上过早朝后,皇上才收到昨晚畅音阁失火之事,当下气得把莫兰叫过来质问,问她昨晚为什么没有通报他。
“嗯,改刷红棕色的漆吧。”莫兰无所谓一句。
“那钢琴怎么办?要叫人重新刷漆么?”
“放心吧,没问题!”
“就这么点乐器,能撑一整个晚宴么?”
“行了。人没事就成!乐器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莫兰一派陆元肩头,笑说,“你明个儿去宫外,重新买几套乐器回来,只要常规乐器便可,那些稀缺物件,就不必要费心思了。”
“派人通知了,但是被淑妃娘娘的手下给拦了下来,说是皇上已经熟睡,这点破事,就不要进去扰他梦乡了。”陆元一低头,“说白了,还不是咱们这些戏子,人微言轻……。”
“皇上那边,有没有派人通知?”
陆元回道,“除了那个护住钢琴的太监,胳膊烧伤的比较严重之外,其余的大多无碍,都是一些小伤口。”
“人有没有受伤?”
畅音阁里舒宁殿很远,畅音阁失火之事,皇上八成收不到风声了吧?
现在是深更半夜,皇上早就已经睡下了。听说,今天晚上,皇上入住舒宁殿,疼宠淑妃娘娘。
他娘的!真是没完没了了?竟然连她的钢琴也敢动歪念?
莫兰站在畅音阁阁楼前,望着一堆堆人,进进出出,搬运那些被烧坏的木头,心情越渐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