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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这全无预警的一声轻唤骤然一惊,冷不防本能地转过头去,却见着石将离一步一步地缓缓朝自己走了过来。那一瞬,他突然忐忑不安起来,心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提了起来,颤颤地悬着。

她认出他了么?!

可就在她距离他还有不到一丈的距离时,他突然镇定了下来,眸光骤黯,神色一凛,将手指从那七弦丝桐上收回,斜斜地扬起入鬓的剑眉。“你的沈知寒不是躺在那里的么?”他有意无意地瞥向那床榻之上,表情已是迅速转为了面无表情的漠然。转回眼眸,见她似乎是受了什么震惊,蹙起了眉头,他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愠怒,那丝毫没有笑意的微凉眸子里噙着一丝突如其来的幽深讥讽,就连话也甚为尖刻:“怎么,费尽心思他也还是没有活过来,让你很失望?!”

石将离随着他的视线望向那床榻,却见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仍旧是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悄无声息地沉睡着,脸色一下就黯了,极是难看。

原来,这不是沈知寒,是傅景玉!

这一日以来,从满怀希望到希望落空,她已是有些难以接受,而方才又在流沁阁被思云卿一番轻薄并着讥嘲,心中更是窝火,如今,这不识好歹的“傅景玉”居然也要来参上一脚,对她冷嘲热讽——

刹时间,她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终于给全部激发了出来。“你像是早就知道一切,故意等着看朕的笑话?”她阴沉地开了口,夜明珠的光亮映在眼眸内,一泱一泱下沉,沉到眼底,便完全做看不透的漆黑,如寒冰一般冷漠无情的言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傅景玉,不要自以为有恃无恐,朕就拿你没辙!”

那宴席之上,石将离与刀洌离开之后,沈知寒不过几句难辨真假的言语就从那诚惶诚恐的南蛮王嘴里得知了些真相,此时,自然免不了五味杂陈。“换身移魂?”“这些无稽之谈,你这堂堂的一朝之君竟也深信不疑。”

“信与不信,这是朕的事。”目光微微一凛,石将离蓦地深呼吸,圆润的眸子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阴鸷,可又无可奈何,唇边便扬起一抹冷弧:“朕见你如今对沈知寒处处模仿,几可乱真,实在颇为满意,意欲——”话说到最后,她拉长了尾音,蹦出了咬牙切齿的一个词来——

“嘉奖!”

沈知寒冷冷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对“嘉奖”一词似乎是嗤之以鼻:“还是免了吧,你答应过我,会放了天牢里的那个少年——”

“凤君,一桩归一桩,切莫混淆。”石将离上前几步,接过话尾,微微躬□子,轻描淡写的言语深处暗藏着狡黠:“凤君所说的破解摄魂术的法子,朕还没有使用过,也不知是否真的有效。若有效,朕自会遵守承诺,将那天牢中的刺客给放了。”

说着这话时,她神色很是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说谎。

没错,她的确是见过了思云卿,可那思云卿并没有在她身上施以摄魂术,那么,自然也无法验证那破解摄魂术的法子是否有效,若要较真,她也算不得是骗人。

沈知寒不置可否,所有的情绪都被麻木取代了,只余下面无表情的漠然。

见他这副爱理不理地模样,石将离挑起眉,眼角的余光扫过他那令人着迷的侧脸,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诡异,让人嗅出了几分阴谋的味道:“不过,朕思来想去,那刺客小小年纪,竟然神通广大地混到宫里,意欲纵火,必然是有人在后头策划教唆——”她顿了顿,故意吊人胃口一般,见他转过头来,有些惊愕,这才继续往下道:“朕已经下旨,派影卫将他的养父也一并抓起来了,目前正一并囚禁在天牢中,正寻思着动点什么刑,让他吃点苦头。不过说来倒是甚巧,那刺客的养父竟然是墨兰冢沈家的前总管路禾风——”

“石将离!”

见她如此卑鄙地专捏软肋,沈知寒终于忍无可忍了,怒意十足地直呼她的名讳,面上一片骇人的铁青:“你莫要欺人太甚!”

“凤君,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朕,怎的还不了解朕的脾性?”石将离应得云淡风轻,眼睫低垂,细密地覆盖下一片浅淡阴影,勾勒在脸庞深处,可唇角却是弯弯的,腮边显出令人惊艳的殷红,似是刚刚晕开的胭脂,笑得如同开到极致的花朵:“凤君这几日将沈知寒的言行举止拿捏得一分不差,却不知,做那颠鸾倒凤之事时,是否也能一如既往的与他相像?”

说着,她突然上前,倾身扶着他的肩,竟是肆无忌惮地跨坐到他的身上——

“凤君,这身衣裳是你自个儿脱,还是由朕代劳?”她的唇几乎是贴在他的薄唇上描摹着,一个字一个字从唇缝里挤出话来,那灼热的气息也沿着下颌往下蔓延,直到喉间,可她的手却已是肆无忌惮地直往下,探向他的腿根……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补完。小石头被妖孽tx了,郁闷无比,回到寝殿看见小沈,便打算tx一下小沈泄愤,却不知道,现在的小沈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而是披着羊皮的狼……我怎么觉得小石头是在自找死路呢?唉哟哟,下一章,给力消毒and妖孽思和冰山沈进行一次jq满满的历史性会晤!男配挑衅男主,谁更给力!?亲们动动爪子留言打分支持下吧,则则也知道天气冷,可是,看着“撒花加油”之类的万金油评论,则则很忧伤,大家可以讨论下剧情啥的肯定一下,也让则则有点信心呀!内牛满面爬走……小剧场之史上最重节能女帝小沈皱眉:你还没洗澡就坐我腿上,一身汗味!小石头耍赖:做完再洗不是也一样嘛,而且,我们还可以一起洗,以免浪费水。小沈:= =

☆、折腰

眼见着她的手即将碰触到那不该碰触的地方,沈知寒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用力一撇,眼眸中的怒意已是如同洪流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你再敢乱来,我便折了你的手!”他咬紧牙关,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轮椅的把手,因用力过猛,指节变得青白,狠绝的言语间,森冷寒气仿佛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冰珠子,掷地有声。

见他显然已是怒极,石将离却颇为高兴,微挑的眸半眯着,水光滟涟,眼波流转之处显出异样的明亮,媚意横生。她的手并不再动,可臀却往前一挪,仿佛是算准了一般正巧坐在他那腿间的位置,带点刻意地直起腰,轻轻磨蹭了一下,在他的耳边轻轻喘息着,每一个字,都似是无形的挑逗:“凤君无需折了朕的手,只需折了朕的腰便可!”

那极脆弱敏感之处,即便是轻轻地碰触也受不得,怎经得起她这般的恶意挑逗?

一瞬之间,仿若是遭了电殛一般,沈知寒倒抽一口气,脸色愀然一变,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僵直了。感觉来得太快太强烈,如剑似戟一般锋利,轻而易举地就击中了他,浑身的气血莫名的如潮翻涌,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那股热力,宛如烈火,在他的腰腹间聚集,转化成某种无法言喻的饥渴。

那一瞬他突然生出了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希望她那臀再轻轻地、缓缓地动一动,纾解他那突如其来的饥渴——

“石将离,怎会有你这般无耻的女子!?”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渴望,沈知寒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如今的怪异反应全都归罪到她的身上,那极其缓慢的语速明显是将字眼从牙缝中一一挤出,个个饱蘸狂怒,伸手便要将她从她的身上推下去!

石将离妩媚一笑,眼眸灿烂得如同恣意绽放的花,灼亮得耀眼。“你若将朕推下去——”她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意图,索性整个人前倾,伏在他的胸膛之上,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唇角一勾,语调轻描淡写,可字眼却是个个狠辣:“后果自负!”

沈知寒知道,石将离如今手里握着路禾风父子的性命,便以此作为筹码,处处钳制着他,心里极为懊恼。想来,当初路禾风是墨兰冢的总管,事事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而路与非自备收养之日起便做了他身边的医仆,乖巧伶俐,如今,他又怎能置那父子二人的生死于不顾?

推不得,折不得,他压抑着怒气暗暗思忖,目光也不知几时便瞥到了自己那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的身体,立刻计上心来。“你不是喜欢沈知寒么!?”他扣住她的肩膀,刻意缓缓的开口:“如今,居然当着他的面,这般寡廉鲜耻——”

话没说完,可清冷的语调中透着淡淡的嘲讽和轻蔑,极为刺耳。

石将离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言语,一时之间有点哑口无言。

这仿佛就是两人之间的角力,总有输赢,而她,血脉中与生俱来的要强时时在告诫她,只能赢不能输!

方才与思云卿那妖孽一般的男子较劲,她便已是处处落了下风,心情抑郁,如今,难道在这“傅景玉”的面前,她也只有吃瘪的份么?!

“朕的确是喜欢他。”她支起身子,那揽住他颈项的手微微用力,将他与她的距离拉近,笑得不以为意:“不过,喜欢他,朕便要为他守身么?凤君,你可莫要忘记了,朕是这大夏的女帝,只要朕愿意,这天下的男子都是朕的囊中之物!朕想要捏圆就捏圆,想要搓扁就搓扁!”话语到了最后,她突然咬牙,明明笑着,可眉梢唇角透出来的,全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刻毒:“就入凤君现在这般!”

当初,作为皇太女太傅,宋泓弛比谁都明白,自己需要教导出的是不是朝堂上的摆设,而应是一个传承大夏江山社稷的帝王,面对着这重銮迭阙,须得有睥睨大好河山的霸气,君临朝堂天下的强势,挥斥江山社稷的手段。所以,石将离身为女帝,自小耳濡目染的都是唯己独尊的驭下之术,往往一眼的,便可看透他人的心思,不仅要拥有翻云覆雨的本事,更须得做谈笑用兵的顶尖高手,自然不会在意那民间小女子所需恪守的三从四德,妇德纲常。

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她从不认为与一个男人欢好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用冠冕堂皇些的话来说,她看上一个男子,于他是皇恩浩荡,他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只不过,她一直宁缺毋滥,是因着对那独一无二的人太过执着,执着到天下的男儿即便再好,也入不得她的眼。

这样的言语似乎早就在沈知寒的意料之中,他冷笑一声,抑制住不断泛起的心酸与苦涩,对她之前言谈举止中显露出的深情嗤之以鼻:“说什么喜欢他,原来,也不过就是拿他做掌中的玩物罢了!”

不知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恁地的刺耳,冲击远大于别的任何言语。石将离无法辩驳,也不知该要怎么辩驳。

喜欢,所以想要据为己有,一人独占,这是人之本性,有什么错?!

这“傅景玉”,字字讥嘲,意有所指,究竟想要怎样?

“废话少说!”她本意是羞辱他,可眼下却是莫名地恼羞成怒,索性假戏真做,一把挣脱被他攥紧的手腕,直接便探向他的腰带,意欲解开,嘴里不依不饶地发狠:“今日,你若是不依了朕的意思,朕便立刻下令,将那路家的父子俩拖出去,一个五马分尸,另一个千刀万剐!”

“我会先掐死你!”沈知寒也不甘示弱,燃烧的怒意烧得越发炽烈,恨恨地瞪着她,双手握得死紧,决定只要她再敢放肆,他便一定不会再客气。

“那你便就掐吧!”她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地凑上去,出乎意料地一口咬在他的唇上,就如同他那日在马车上亲她的力道一样,尔后,带着几分得意的笑颜,她松开了,把话说得极是刻薄,照准他的软肋狠掐:“如此一来,黄泉路上同行之时,那路家的父子俩定会质问你,为何如此自私,明明能救他俩于水火,却偏偏要将他们往死路上推!”

沈知寒全身因着愤怒而无法抑制地颤抖,脸庞渐渐化作了扭曲的形状,紧抿的薄唇,凸蹙的眉宇,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狰狞,怒得口不择言,勃然斥道:“你这般行为,与那种猪种马有何区别?”

石将离本就怒火熊熊,听他说得如此难听,平日敛藏得极好的暴虐之气,如今毫不掩饰地在四肢百骸中迸发,什么理智都没了:“傅景玉!你居然敢如此辱骂朕!?”她再无顾忌,微微挪开些,胆大妄为地伸手覆住那处地方,毫无技巧地摩挲起来。

这是第一次,她碰触一个男人最私密的地方,这举止,非放荡二字不能形容。那种全然陌生的触感和变化,自然令她骇然羞窘,可是,许是因为心中负气,她却硬是将那真实的一面藏起来,恶意地抚弄,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了什么不同,这才稍稍觉得解气了:“还会多少难听的话,不如现下一并骂给朕听听!”

随着她那时轻时重的抚弄,沈知寒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变化,只能死死扣住那轮椅的把手,力道大得将指甲也硬生生地抠了进去!

他并不说话,只是紧紧咬牙,恨得发抖。

那一瞬,他想起了他的娘,那个一旦犯病便将他往死里虐打,一旦清醒却又抱着满身鲜血的他哭个不停的女人。她是不是也想这石将离一样,得不到他的父亲,所以便就想要将他一辈子扼死在怀中?她们都是一样的,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

这真的是所谓的“喜欢”么?

多么多么可恨!

明明已是移魂到了傅景玉的身上,可为什么,他还会感觉到早年那些伤痕都在身体的各处发疼,跟着他的魂魄如影随形,再也无法摆脱!?他一向不愿认命,移魂到了傅景玉的身上,本以为是以此契机,可却发现,命运于他,从未有过半分的宽待。

任她这么欺侮折辱,他侧过头去,盯着窗外那漆黑苍茫的夜色,心狠狠地绞在一起。

石将离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在意他满脸都是屈辱的表情,可冷不丁抬起头来,却见到他倔强地侧着头,纵然屈辱,纵然狼狈,可那双眼却是极深的黑,比无月的子夜与万丈深渊之底更黑,抹不去其间倔强的烁亮与那不肯妥协的倨傲!

那一刻,石将离突然僵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般缩回手,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床榻之上——

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依旧躺在她的床榻上无声沉睡,可是,她却仿佛有了错觉,分不清这寝殿里的两个男子,那般相似的外貌,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沈知寒!

悻悻地从他腿上下来,她也不知该要说什么,只默默站在他的面前,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僵直得如同尸首,灰色的衣衫皱皱巴巴,尤其是两腿之间的部分,更皱成了一团。

“明明是嘴边的肉,且自动送上门,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拒绝吧?”也不知是哪里传来了一个满是讪笑的声音,拖长了尾音,夹枪带棒的,满是恶意的嘲弄:“难不成,凤君有哪里不行?”

那刺耳的话令沈知寒微微一颤。合了合眼,他开了口,微微抬头,眼望向那声音传来之处,竟是毫不避讳地就此承认:“你说对了,我对着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的确是不行。”顿了一下,似乎是听见那人对此言嗤之以鼻,他缓缓又道:“一个真正磊落的男子,若不爱一个女子,那么,便不会碰她——并不是闭上眼不去看,便就能自欺欺人,任谁都可以的。”

短短数语,一字一字,苦涩满满。

这番言语的意蕴实在是太深了,入耳如同针扎一般,让石将离的心也突然随之颤抖起来。她也仰起头,随着沈知寒的目光望向房梁,眉间的怒意毫不掩饰,张口便恨恨地低吼:“思云卿!你给朕滚出来!”

果不其然,一阵如风吹细草般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那寝殿的殿梁之上竟是探出了一个人的身子,两条长腿从殿梁上垂下来,轻轻地晃荡着,带着几分悠闲,仿佛是在看戏打发时间一般轻松惬意。

魅惑天成的面容,若秋水寒星般的紫眸,不是思云卿又是谁呢?!

“你居然敢擅闯朕的寝殿!?”石将离自认也算是个忍得的人了,可是,自从遇上这个异族男子,她便没有一刻不是气得眼角抽搐!

这寝殿造于水上,与一般的殿堂不同,仿的是当年沈家祖屋的式样,殿梁之上开了用以透气的天窗,镶嵌了数片大亮瓦,想想,这妖孽定是从哪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的!说来说去,这大夏内廷的湖到底是太小,比不得千岛湖那般的天然屏障,自然也不容易挡住有意窥探之人。

而这妖孽,也不知在那里躲了多久了!

“陛下方才沐浴的地方,我也擅闯过了,为何就闯不得这寝殿?”思云卿居高临下地看着殿中的一对男女,将方才的好戏在心里又咂摸了一遍,这才眨眨眼,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陛下方才离开之时,只告诫让我不要故意找凤君的麻烦,可没说不允我在这大夏皇宫里四处看看新鲜呵。”

石将离被他的话噎也一噎,突然觉得同这妖孽讲理是永远讲不出个所以然的。“你这还不算故意找麻烦——”她眼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对了,我好像打扰了陛下与凤君的鱼水之欢——只不过,陛下,你连与凤君鱼水之欢都得要用上威胁的法子,是不是琴瑟和谐得太过伤神了些?”思云卿突然轻叫了一声,恍然大悟般打断石将离未说完的话,唇边绽开了一抹讥诮的冷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隔空甩在石将离的脸上,狠辣尖刻:“难道,就因为凤君长得像沈知寒?”

石将离脸色难看至极,暗黑的眼瞳里有着足以将大地冻结的冷,正要发难,思云卿却是调转话头,将矛头直指沈知寒:“凤君,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驰,爱驰则恩绝——”他刻意咬文嚼字地拽文,仿佛明知“傅景玉”那张脸是削颌磨骨过的,悠悠地甩出个话尾来:“更何况,你这色还不是自己的……”

“思云卿,你给朕滚出去!”石将离忍无可忍了,厉声怒喝着,就近抓了案上的碧玉蟠龙笔洗,狠狠往思云卿砸了过去。

那笔洗有些沉,自然没能如愿地砸到在殿里梁上的思云卿,只是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便就落了地,发出一声闷闷的钝响。

思云卿倒也识相,知道她已达容忍地底限,也不再继续刺激她的脾气,只是耸了耸肩,如同一只猫,在那殿梁上一跃而起,走得极稳,可走了几步,却又回转头来,再一次望了望沈知寒,目光中有着某中审视的意味,尔后,他动了动唇,轻轻一笑,迅速地自来处离去了。

那一瞬,沈知寒看得清清楚楚,那思云卿使的是唇语,他无声无息说的不过短短六个字——

“你不是傅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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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识破小沈的是小思这个妖孽,那么,小石头呢?她几时才能识破小沈呢?

小石头:哇,男人的构造好奇怪(摸得很h,继续上下其手吃豆腐)

小沈:= =陛下,你在玩具方面的需求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石头:当然,没有古人是因为你之前还没出生,没有来者是因为你以后也会死

小沈:= =你还就认定我了?(扑倒小石头,反调戏!)

☆、驳骨

思云卿离去之后,寝殿里便只剩下石将离与沈知寒,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带着点微妙的尴尬。

“石将离,这就是你的目的么?”这一次,倒是沈知寒率先开口打破这沉寂。他仿似不愿意再正眼看她,扭头望向别处,面容上蒙着一层萧瑟的青灰,眉宇间却有着压抑不住的冷漠,字字指控般地历数着:“沈知寒没有活过来,你心中有气,便故意这么一番胁迫,让他从旁观看,以此折辱……”

方才被思云卿打断的错觉瞬间又回来了,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言语,甚至连那眉梢眼角透出的光晕,也与沈知寒如出一辙,极自然地就掐到了石将离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不,不是……朕其实没打算……朕只是……”她突兀地出声打断,莫名有些嗫嚅了起来,讷讷地开口,却懊恼自己解释不清楚。

沈知寒冷笑一声,眼角微挑,亮出一道摄人的光,以寒彻心骨的声音继续着,话越说越重,已经知道“沈知寒”这个名字就是她的软肋:“你得不到沈知寒,所以,你就把傅景玉当做一个玩物,肆意地玩弄欺侮,在你心里,玩弄傅景玉,是不是可以让你满足玩弄不到沈知寒的夙愿,给你别样的快感?!”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言语,就如沈知寒本人活过来了一般,而对于那毫不留情的指控,石将离明明有许多的辩驳,却全都生生卡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无意识地低下头,看自己那只罪恶的手。

方才,就是这只手抚在他的那处地方,更多是赌气罢了,感觉到他在她的掌心里有了一样的变化,于她而言,更多则是得意。不管怎么说,他是她的凤君,难道,给她摸一摸都不行么?若真要说什么玩弄欺侮,强灌他吃媚药,扒光他的衣裳,将他双手捆起来,看他欲火焚身纾解不得,这样,似乎才算得上罢——

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的是些什么下流的东西,石将离只觉手心一片无形的烧灼,不由咽了咽口水,而这时,恰逢那清冷的男声传入耳中,令她不免一惊,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假思索地,她应道:“我要沈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