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白原本听秦风说“专门学过”也没抱太大期望,毕竟秦风只是一个艺人,一个男团爱豆,他可能是能唱会跳有创作才华,却不大可能会擅长伺候人。
能不乱按,力道适中便已经称得上不错了。
不成想秦风的耿直性子,说一便是一,说专门学过,就是真的有真才实学。陈半白躺在床上,被秦风的一双手安排的明明白白。
“嗯……再轻点。”陈半白抱着枕头,时不时的提醒秦风一声调整力道。
秦风的手总能精确的找出他肌肉最紧张的地方,然后给他揉开进行放松,按完的一块地方明显会舒服松快一些,但是在按的过程中,无异于是在经历一场大方面的挨揍。
秦风听到陈半白刻意压制之后微微颤抖的呻/吟,手上动作微顿,认真道:“我真没用多少力气,这已经是最轻的力道了。”
陈半白艰难仰着脖子看他,问:“那为什么这么痛?”
陈半白的脸热气滚滚,泛着潮红,额前的刘海碎发都被汗水打湿黏在了额头上,他明明是在气势汹汹的质问,看着却一点气势都没有。
秦风给陈半白按的确算得上是毫不费力,他一边再往手上倒了一点精油,一边瞥了眼陈半白,视线不自觉的聚焦在了陈半白的嘴唇上。
这会儿陈半白的嘴唇格外的嫣红,唇瓣上还有一个被陈半白自己咬的一个牙印,明明陈半白没多做什么动作,秦风却觉得陈半白是在用嘴唇勾/引他。
无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嘴唇充斥着一股和情/欲有关的意味。
秦风很克制的收回了视线,解释道:“因为你太紧了。”
说话的同时,他毫不留情的重新摸上陈半白的背,对准某个穴位用了些力气按了下去。
“啊……”陈半白不自觉的痛呼了一声,脚背绷直。
秦风屈膝压在了陈半白的腿上,将陈半白死死的摁在了床上,手上动作继续有条不紊的招呼着陈半白,原本素白的背在他的手上宛如开了朵艳丽盛开的花。
【“不就是按摩嘛,为什么我看得面红耳赤的?”
“同面红耳赤,“因为你太紧了”,这什么虎狼之词!”
“主播被□□的样子看起来好可口啊,声音也很涩情呢。”
“因为nlsp们的想象力就是丰富,人家单纯按摩而已,但你们的脑子里想的啥?”
“你们有没有发现秦风一直在偷偷看主播啊?那个眼神,好涩情,赤几!”】
秦风给陈半白按完背,又带着人进了浴室,给陈半白洗头,按头。
按头的过程比按背舒服多了,陈半白放松了下来,好奇地问秦风:“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秦风淡淡地道:“小时候被人带去学的,可以赚外快。”
陈半白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秦风的身份信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
他想,让小孩儿去学按摩赚外快,听着不像是一个正规的福利院。
陈半白抬头看向秦风,道:“你学的很好,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
秦风有意的去观察陈半白的眼神,他以为陈半白会好奇,或者怜悯同情,但他在陈半白的眼中没有看到这些情绪。
一句比想象中平淡太多的话,却意外的牵动了秦风的情绪:“是啊,花了很多心思。”
“我比较笨,学的比别人慢,所以我必须要花更多的时间去练习。”
“因为力气小,又不得不再专门去干点力气活用来锻炼力气。”
“花这么多心思,只是为了能从院长手里多分到一些钱。这笔钱可以任我们自由支配,我拿着去书店买了乐理书,攒了许久后,又去买了一把吉他。”
只是这把吉他在他拿出来弹了一次,又被老师夸奖之后,就被人给偷偷的砸掉了,乐理书也被撕成了碎片。
他从小早熟,但那次哭得差点把福利院的房顶给掀了,而后还抽抽搭搭了好几天。
他憋足了气还要再去买一把吉他,而且是一把更好的吉他。之后他把所有学习之外的时间利用起来,在按摩店和澡堂子里轮轴转。
他手艺锻炼的不错,价格也比大人低,竟还混出了些许名气,不缺客人。
钱最后赚够了,但是他对按摩这事儿也腻歪透了。后来秦风争取到了琴行的工作,再没给人按过,到了现在,别说陈半白,连赵艺都不知道他有这手艺。
粉丝可能更是没办法想象被他们吹捧赞叹过无数次的一双手,小时候不是用来弹钢琴,而是做遍了苦力活。
秦风打开了话匣子,但他不善言辞,说起这段往事也只是用寥寥数语就概括完了,平淡至极,只有对按摩这件事情,他那微妙的措辞让陈半白感受到了他那强烈的抗拒、厌恶之情。
可明明已经多年不碰了,如今却为了他破例。
陈半白第一反应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让秦风把泡沫洗了别继续按了。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嗜好。
秦风没料到陈半白是这个反应,手抖了一下,花洒里的水喷洒了陈半白的脸上。
他连忙拿了毛巾给陈半白擦,在擦完之后,他鬼使神差的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陈半白的唇瓣。
和他想象中的触感一样,温热得像火炉,柔软得像一片云。
这只是眨眼间的事情,陈半白并未察觉,秦风却在迅速收回手之后,心中上涌起了一阵做贼心虚的惊慌。
秦风重新抿紧了嘴唇,认真的给陈半白冲洗干净之后就离开了浴室,留陈半白一个人在浴室里清洗。。
赵艺做好饭后亲自来叫人,他敲门,门开了,他看见的人却不是陈半白,而是秦风。
赵艺眼神惊疑不定:“队长,你怎么会在陈哥这里?”
“陈哥呢?”
赵艺往秦风的身后张望,没看到人,却听见了隐隐从浴室里传出的水声。
秦风道:“他在洗澡。”
“为什么突然要洗澡?”赵艺的眼睛微微瞪大,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身体不舒服,我来给他按摩。”秦风如实说道。
秦风可以做到刻意做一些小动作去欺骗赵艺,却不擅于言辞更不擅于撒谎,于是便没有画蛇添足。
只是他简单明了的说清楚了事情原委,赵艺却有史以来第一次怀疑起了秦风话里的真实度。
他从来不知道秦风会按摩,既然都不会,那为什么陈半白之前没找他,偏偏突然找了秦风。
陈半白这会儿不仅后背疼,腿上也没什么力气。他脚步虚浮的从浴室出来,一边忍不住按了按之前被重点照顾了的腰部。
赵艺看了陈半白一会儿,没出声叫人,他朝秦风深深地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按摩?
赵艺看着显小,却不是真的小孩儿,什么都不懂。
——
也不怪赵艺误会,餐桌上几乎所有人见到陈半白时都误会了。
徐制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姜辰则在瞥了眼陈半白脖颈上的红痕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陈半白不是个迟钝的人,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种误会他并不好随意开口解释,否则就会成了别人眼中的狡辩,越描越黑。
在微妙的气氛中吃完了一顿早餐,陈半白放下筷子后看向肉眼可见瘦了一圈的刘导演。
他在看到刘导演出现了之后便一直有意的观察留意着,将刘导演的所有异常都看在了眼里。
起初,刘导演明明应该饿惨了,却看着餐盘面露挣扎和惊恐。后来,他吃了几口就又停了下来,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然后一层冷汗就这么唰得掉落下来,像是在瞬间承受了巨大的痛处。
眼看着刘导演脸色苍白如纸就要晕过去了,陈半白终于开口,朝他问道:“刘导演,你怎么了?”
陈半白的话像是某个开关,僵硬的刘导演缓缓地扭头看了眼陈半白。
刘导演布满红血丝的眼里竟是蓄满了恐惧,这份恐惧甚至压下了他面上的痛苦之色。他保持着惊恐的神色盯着陈半白看了几秒钟,然后突然拿起了手边的刀叉开始对着自己的肚子用力捅了下去。
捅了第一下,他又快速的捅了第二下,第三下……似是发现了叉子不顶用,他眼珠子迟疑又僵硬的转了转,看向了厨房。
厨房有刀。
他需要一把刀,把肚子剖开。
刘导演猛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向了厨房。
几个npc对刘导演突然发疯的行为感到了惊讶和不明所以,陈半白却眼皮狂跳,徐制片和李编剧也后一步反应了过来,然后三人一起跟着冲进了厨房。
幸而,刘导演并没有马上举刀剖腹,而是对着洗菜池一边干呕,一边把整个拳头塞进了嘴里,将嘴巴撑到了极限。
看起来极为痛苦,却没有生命危险。
几人连忙把刘导演绑在了椅子上,陈半白刚想让徐制片把药水拿下来给刘导演用,就见徐制片似乎十分驾轻就熟的拿了一盆冷水泼在了刘导演的身上。
疯狂挣扎的刘导演哆嗦了一下,竟然真的停了下来,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然后将嘴拼命的张大,大到仿佛要将脸部肌肉撕裂。
李编剧沉声道:“他应该是又看见幻觉了。”
之前他们就知道了,精神状态越低,看到的异像就越多越真实。他们也在经历着这种对精神上更进一步的折磨,但远不到刘导演这种地步。
但刘导演的下场警醒了他们,精神状态值下滑带来的后果比之前以为的还要严重。届时,不用等鬼怪来杀人,或许他们会在甚至不清醒的时候自己弄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