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淮一直在一旁,并未过多参加妻子与父亲之间的问候关切,沈砚见到爷爷的时候,也一下子来了精神,惹得沈父喜笑颜开,连连夸赞自家的小孙子机灵。
在他的印象中,季蔓笙同自家父母的关系还是处得很好的,她嘴很甜,逢人就叫,初次登门拜访父母准备婚礼的事情时,她就将一家人哄得合不拢嘴,当时沈老爷子起初还对这个半路千金抱有顾虑,一顿饭的功夫,对她这个小辈的喜爱就变得显山露水起来。
那段时间,他的内心并没有多大触动,只是本能地觉得季蔓笙会是个好妻子,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意识到,这位季大花真正惹人喜爱的地方。
结束视频通话后,季蔓笙硬是靠着自己的舌灿莲花技能,生生地将沈景淮这个‘补蜜月’的坑给他圆了过去。
沈砚小朋友刚才成功地从自家爷爷手里要到了一架无人机,正在一旁暗自偷乐,准备让他麻麻挑个时间能够带他出去玩飞机。
可季蔓笙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按理说她这会是该义正言辞地冲着狗男人邀功,然后欢欢喜喜地抱着从沈影帝手里抠搜下来的资源,愉快地开启她季大花的新征程滴~
不知怎地,季蔓笙的心底总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隐隐堵塞的愤懑,让她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被欺骗的懊恼,又像是被忽略的失落,总是那口气就是顺不起来,她想跟沈景淮要个说法,关于这部剧,也关于自己……
“蔓蔓,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真正补个蜜月吧!”
沈景淮再度将人揽入怀里,细密地亲吻了下她的唇角,然后,在耳边游丝般地呢喃了句‘对不起’。
季蔓笙动作一顿,狗男人竟然向她道歉了,随之而来的莫名情愫快递填充了心里的空缺,同时快速发酵、升华,在某一个瞬间达到了临界点。
她故意装模作样了一番,暂时不予以回应,骄矜的季大花岂是区区一句道歉就能安抚地了的?至少也要有几个像样的资源砸过来吧~
于是,在季蔓笙愣神之际,季大花的塑料影帝老公,如其所愿地说出了她此刻最想听到的话……
第65章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人……
“蔓蔓,我好像有些对你动心了。”
季蔓笙耳边一阵如兰般的热气拂过,沈景淮趁着自家熊孩子正沉浸在未来美好的憧憬的片刻,薄唇轻擦过香腮,迅速留下一抹须后水的冷香气。
她强忍住心口的悸动,心底暗自吐槽这狗男人未免也太会撩了,光这副魅惑众生的皮相,就足以引得无数纯情少女趋之若鹜,更遑论那些年将他照片贴满床头的疯狂女粉丝。
可偏生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迷了心失了智,她微仰起下颚,水眸半抬,灿若桃花,随之一把扯住了他半开的领口,将人生生拽到了跟前。
这人向来对她的主动来者不拒,每一次自己的肆意妄为都被男人故作斯文的外表所默许着,真真是欲情故纵的情场老手作风。
季蔓笙继续与那双暗藏着波兰诡谲的深邃瞳孔对峙着,说不动心是假的,本就是饮食男女、愿者上钩的事情,他们本为夫妻本不必如此讳莫如深。
倘若只是肤浅的皮肉来去到不至于令她如此在意,可‘动心’一词,被他这样置于情*欲之上,契阔之下的模糊范畴,当属情深意动时的暧昧之言,该听过且过的,但此刻季蔓笙清楚的知晓,男人并不是这个意思。
“妈妈,我饿了,宝宝想吃东西~”
一声清脆的童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朦胧交叠。
砚宝不知何时蹦跶到了两人身侧,一双灵动的眼眸顾盼生姿,颇有几分自家老父亲的既视感。
季蔓笙的瑰姿艳逸仅限于两人独处的间隙,眼见着掌中明眸皓齿的娇人儿黯然失色的瞬间,男人不由蹙眉,褪下了那一份如沐春风的轻佻。
她的双手自然垂落在两侧,葱白的指腹摸索着自己温热的脸颊,带着懊恼的神情偏过头去,以掩饰自己方才自己的失态。
“沈砚,看得怎么样了?”
沈景淮扫了眼桌子上的英文教材,小家伙立刻噤声,乖乖地低下小脑袋,将方才与爷爷交谈时的兴奋激动抛到了九霄云外。
季蔓笙不得不承认,在浇灭小孩子生活热情这方面,他爹是一把好手。
三人又折腾了一阵,季蔓笙举着各种英文单词配图的手都快麻了,可她家崽倒好,该不会地依旧不会,还学着他爹二大爷似的翘起了二郎腿。
这得瑟劲儿还没过多久,就被沈景淮扒拉下那条黄色地海绵宝宝小裤衩,恨铁不成钢地胖揍了一顿。
之后的一顿鬼哭狼嚎,季蔓笙是真的没眼看,好在自家傻儿子还算扛揍,且在这一顿强势的暴力镇压下,发挥出了一点所谓‘天资聪颖’的潜质,可算是强背了些单词下来。
“apple、rubber、pear、bear……”
“……这个真不会啦、呜呜~”
小家伙兴致缺缺,满脸无精打采,脸上的泪痕半干又有添新迹的趋势。
季蔓笙连忙止住动作,将上的卡片放到桌上,捧住沈砚婴儿肥的大脸‘啵唧’就是一口。
有生之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为人母的骄傲!看,我家孩子只是淘了一些,好好学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沈砚小朋友面对自家亲妈忽如其来的宠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机智如他,也知道现在正是讨巧卖乖的绝佳时机。于是乎,小家伙一个转身,直接扑向了自家麻麻柔软的胸脯,那是他一贯的专属领地,有时候睡觉时也得扒拉着不松开。
又想起这两天自己一个人在学校的种种,小家伙可委屈坏了,更加不愿松开他的小肉手了。
沈砚的闹腾劲儿过得很快,缠着季蔓笙没多久,两只小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不一会儿就自己卷了小被子躺到了大床中央。
季蔓笙无奈摇头,小孩子的快乐和伤心总是来去地特别快,哪怕不久前还哭天抢地得埋怨着她和沈景淮要把他往绝路上逼,才一会儿工夫,就进入了酣甜的梦乡,明早醒来又是一只活泼好动的砚宝了。
着手将小桌上的书本卡片收拾了一番后,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知何时房间内只剩下自己和沈景淮两人,男人指尖夹着橘色的烟蒂站在阳台上,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背影。
晚风迎面抚过他略长的发际,颇有几分莫知所从的彷徨感。这个男人的过去,她不甚了解,除了传奇二字,季蔓笙搜遍脑海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
而她,不知是幸运亦或是惊喜,就像是《百万英镑》中的流浪汉一样,一下子就成了这个传奇里的角色。而且,刚才,沈景淮似乎同她说,他对她动心了。
若是二十出头的自己定然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满世界宣告。可人生行至中途,阅人无数的季大花,如果连这一点撩拨都经受不住,简直算是白混了。
她讨厌男人抽烟,可又钟情于男人手持烟蒂间迸裂出的荷尔蒙,人都是视觉性动物,以至于沈景淮堪堪回头,就猝然撞上了女人恍若痴迷的目光。
季蔓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外衫之前被沈砚拉扯地厉害,她索性就脱了。性感的锁骨蜿蜒向下是如牛乳般白嫩的肌肤,物华天宝,珠玉在前,柔绸美景,君子择之其道,谓之曰‘食色之性’!
“蔓蔓,有时候你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沈景淮掐灭手里的星火,没由来地对着自己念了句。
他通常在季蔓笙面前是不抽烟的,知道她不喜尼古丁的气味,故又在阳台站了会儿,散了散身上沾染的烟尘气。
女人双腿交叠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单手支着下巴,冲着男人望过来的视线,故作妩媚地挑了挑细眉。
她看着男人随意垂在下摆的修长指节,不由陷入了沉思,按理说沈景淮的过去她基本算是一清二楚的,可偏偏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方才在沈父面前竟然暗搓搓地蛊惑了自己为他圆谎。
季蔓笙就这么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高大的身影笼了下来,挡住了她面前的一片光亮。
“蔓蔓~”
男人喉结滚动,目光灼灼地唤了声,他抬手撷起女人的下颚,顺着她优美的唇线吻了下去。
月华如水,荡起一圈波澜,起伏不定的是夜,躁动漂泊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