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真啊,以为傍上了老太太就能强行抢夺琮三弟手里的皇庄,简直就是找死!”
各种念头一闪而过,链二满脸不屑嗤笑道:“信不信今天赖大敢去城外接手皇庄,明天就会传来他‘暴毙’的消息!”
“不会吧!”
王熙凤吓了一跳,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她无视王法,视人命如草介不假,可那是针对底层百姓。
换成权贵中人,就是赖大这样执掌荣国府大管家之位多年的家生子,都不敢小觑。
只因为,不管是权贵还是赖大这样的家生子,手中掌握了足以伤害到她的力量。
“怎么不可能,你真以为琮三弟是泥巴,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这不扯谈么?”
链二不屑讥笑道:“真把他逼急了……”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脑海中却是不时浮现一副副惨烈画面。
整个荣国府都沉浸于血色中,包括老太太还有他本人全都倒在血泊中,只有满身鲜血煞气冲霄的贾琮一人凌立,哈哈狂笑扬长而去。
猛然打了个哆嗦,脑海里的恐怖画面也跟着消散,只是眼中的忌惮和畏惧,把凤辣子惊得心头狂跳。
“怎么了,难不成琮三弟还有厉害底牌不成?”
凤辣子就是凤辣子,心狠手毒不惧鬼神,很快就从受链二影响的情绪中恢复,凤目含煞冷笑道:“反了天不成?”
她还真没把将军府一个庶子放在眼里,就算想要致其于死地也不算麻烦,当然没有必要的话她是不会乱来的。
真要出了变故,她相信叔父王子腾绝对能够保住自家性命!
“根本就用不着三弟出手!”
链二冷笑开口,虽然不清楚凤辣子的心思,可隐约也能察觉一二,嘴角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冷然道:“二奶奶可知,就在前几天,楚王府处置了好几个权势不小,在外头都是呼风唤雨之辈的管家?”
王熙凤一愣,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提到了楚王府?
莫非……
没理会想歪了的凤辣子,链二自顾自道:“听闻,楚王世子从城外皇庄回来后不久,王府便开启了大清查,很快就把一干管家给查了个底儿掉!”
说到这里,冷笑道:“以楚王府的权势,那几位管家虽然比不得府里赖家的富贵,却也不差多少,不照样眨眼就成了阶下囚,被送到西山的煤窑基本上没了活路!”
“这么狠!”
凤辣子吃了一惊,疑惑道:“这跟咱们府里,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
链二斜瞥了枕边人一眼,悠然道:“楚王世子和三弟是什么关系,谁要是敢打皇庄的主意,也得问问楚王世子乐不乐意,指不定前脚乐呵呵接收皇庄,后脚就被查了个一清二楚!”
“府里上上下下,哪个经得起查?”
贾琮自然不知链二夫妻的对话,当然就算知晓也不会太过在意。
真要有不怕死的跳出来,他也不会介意让其前往皇庄‘奋斗’一把,至于能不能安然回来,就不是贾琮该考虑的事情了。
带着小丫鬟到了将军府正堂,王善保家的凑过来,笑眯眯道:“三少爷,太太让你不要急着离开,等会有话要说!”
贾琮点头应下,他和刑夫人之间的关系维持得不错,也不想轻易破坏这种和谐氛围。
很快吃过晚膳,他让小丫鬟先一步回去,独自在正堂这里等候了半个时辰,刑夫人终于从荣庆堂回来了。
啧!
老太太也真是会折腾,刑夫人此时都快要四十了,竟然每天三餐都必须到荣庆堂侍候。
若只有老太太一个还不算什么,可一干小辈坐着她站着,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当然三春和林黛玉也相当尴尬。
要说刑夫人对迎春不管不问,没有这方面的原因,打死贾琮都不相信。
只能说,老太太为了显示自己在府里的权威,挖了个深坑害人不浅。
又等了一刻钟时间,刑夫人这才用完晚膳,招呼他过去享用茶点说话。
“你手里的皇庄,很多人都惦记!”
刑夫人开门见山,一副热络关切模样:“皇庄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若不是见识过贾琮的‘能耐’,她怕是也没耐心说话。
估计丫也是那‘很多人’中的一个吧!
尽管心中明白,他倒也没怎么生气,人之常情而已。
针对刑夫人,他自然要说的直白浅显,将楚王世子赠送皇庄,还有之前是怎么察觉皇庄收成有问题。
为了对付皇庄庄头,他特意请来楚王世子坐镇,好不容易才将皇庄庄头拿下,可就是如此也不敢直接送官,而是送回内务府衙门的事情说清楚。
说起这个,贾琮露出‘郁闷’神态,无奈表示皇庄的一干小管事全是内务府的关系,为了压制住这些家伙,他又不得不请楚王世子派出心腹小厮充当庄头坐镇。
刑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却也知晓皇庄那边的情况极其复杂,贾琮根本就说不上话,权利牢牢掌握在内务府的一干关系户手里,想要争夺可不是一般的难。
她顿时熄了染指的心思,搞不好塞去的人手,连活着出来都难上加难。
这位也是现实,既然没办法染指那就绝口不提,勉励了贾琮几句就放他离开。
反正她此时手里并不缺银子,家里两位兄弟操持的生意,每年都有不菲的进账,足够她挺直了腰杆在将军府和荣国府立足,根本就没必要冒险。
“太太,三少爷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自始至终,王善保家的一直都立于刑夫人身后,等贾琮离开后这才没忍住开口说道。
“就算有些夸大其词,估计也基本属实!”
刑夫人摇了摇头,苦笑道:“皇庄那里都是内务府的关系户,咱们根本就招惹不起,就是老爷出面都不行!”
王善保家的哑口无言,要叫她和内务府的关系户对上,可没这样的胆子和底气。
说起来,寄居梨香院的薛家,同样是内务府的关系户,没见老太太也得以礼相待么?
当然,这么说有些偏颇,但万变不离其宗么。
话说,梨香院那边,薛蟠同样也回来了,和母亲以及妹妹说到皇庄的种种,摇头感叹道:“想要管理好皇庄,一点都不容易,差点没叫我们这些小弟跑断腿!”
“这么说来,琮哥儿已经彻底控制了皇庄?”
薛姨妈吃惊道:“以后怕是不好过啊!”
“怎么就不好过了,谁还敢炸刺不成?”
薛蟠怒眼圆瞪,恶狠狠道:“哪个要是敢不听话,直接送到内务府在边塞的庄子去!”
母女俩被这厮杀气腾腾的口气吓了一跳,薛宝钗急忙道:“不是皇庄里的小管事,而是府里的人……”
接着,便将最近府里的躁动,以及说法复述一遍,最后摇头笑道:“怕是琮哥儿顶不住!”
“呵呵……”
薛蟠不以为意嗤笑出声,不屑道:“谁要是敢伸手,那就让他们过去好了!”
见母亲和妹妹不解,心中陡然生出一丝见识上的优越感,嘿嘿笑道:“有老大和楚王府请来的庄头坐镇,那帮小管事才不敢折腾,要是让荣国府里的家伙去抢班夺权,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不会这么严重吧!”
,薛姨妈吃惊道:“大不了直接放手,难不成那些皇庄小管事还能赶尽杀绝不成?”
“母亲以为,就荣国府那帮家生子的贪婪,会见势不妙轻易放手么?”
薛蟠不屑道:“不撞得头破血流,付出惨痛代价,他们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幸好你姨妈最近有烦心事,没功夫理会这些!”
薛姨妈松了口气,富态的脸上露出一抹庆幸。
“怎么了,姨妈遇到了麻烦?”
薛蟠下意识开口,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周瑞不是被判了流放么,你姨妈手里没了得用又可以信任的管事,最近又是庄稼收割季节,一时间忙的手忙脚乱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理会其他?”
对此,薛蟠不置可否,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不能帮帮你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