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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无影无踪

东陵素心底暗喜,瞧着这张容清目秀的脸,眉眼倏尔一弯。

而云水瑶则触目看了眼他腰间的佩剑,剑穗都断了,果然是用了多年。

宋馨四下看了看,并未瞧见御史府的马车,不禁皱眉,“云姐姐,你自己来的吗,可需我们送你一程?”

云水瑶微阖起眸子摇头,“不用了,我……”

“瑶儿。”

不等云水瑶把话说完,不远处又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温淡和煦,直让人如沐春风。

几人循声望去,只瞧见一辆马车,并未注意到什么人,想来,那人就坐在车里。

东陵素显然是熟悉那声音的,唇角一勾,偷笑道:“难怪不让我们送,原来是等着郎君来接。”

云水瑶目色微闪,朝宋馨的方向看了一眼,倏尔苦笑道:“我先走了。”

宋馨从东陵素的话中,显然也知道了来的人是谁,点点头,神色雅致,“云姐姐慢走,妹妹改日再去府上拜访。”

云水瑶颔首,垂眸缓缓向那马车走去。

回程路上,问仇充当马夫,坐在前面一路无言,而东陵素则靠坐在车厢前,隔着一幕帘帐,口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多半时间都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语。

而宋馨则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满脑子都在想云水瑶方才的态度。

她总觉得,云水瑶对那护国公之子,似乎并无情愫。

如若当真喜欢,又怎会在看见国公府的马车时,面露苦色。

另一条路上的舒适马车内,云水瑶一袭紫衣紧挨角落而坐,而在她旁边坐着一位年轻公子,一袭紫色锦袍裁剪合体,似乎是刻意应了她裙子的颜色。

那人身姿消瘦挺拔,眉宇之间藏着些许微光,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常人一见,定然要移不开眼睛,而云水瑶却双目微阖,面上神色不明。

段行止自她坐进马车,一直定定看着她,半晌,缓缓开口,“这些年,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月牙湖,瑶儿,你怎么还不明白,他早就已经……”

“别说了!”云水瑶惊叫出声,一双温淡的眸子忽然蓄满泪水,“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忘不了他,为什么还要这般残忍的一次次提醒我。他在这里,行止,你明白吗,纵然有一天,我会和他擦肩黄泉,这里,永远都忘不了他。”

她颤手点着自己胸口,模糊的泪眼让她没有看见段行止眸中一闪而逝的暗光。

须臾,段行止缓缓抱住她轻颤不止的双肩,默叹一气,温声安抚,“我明白,瑶儿,我不说了,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吧,我不会再逼你了。”

云水瑶低低啜泣,抬眸凝视他一眼,轻声道:“行止,谢谢你……”

段行止阖眸低笑,带着些许苦涩,“谁让你早已变成我的绕指青丝了呢。”

言罢,他又忽然松开她,以手帕捂住嘴重重咳嗽起来。

云水瑶见状,清目微紧,连连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你身子不好,就无需出来了,万一再受了凉怎么办?”

“无妨,一具残破之躯罢了。瑶儿,这些年,若不是你,我也撑不到如今,对不起,该是我自私,他已经走了,我又是这副样子,总想着若是能用一纸婚约束缚着你,日后你便不会受旁人欺负。瑶儿,你这么这么好,我怎舍得,将你拱手让于他人,不过你放心,待我死后,那婚书自会作废,你若是遇上了真心待你之人,便、便……”

话还未说完,段行止已双目紧阖昏睡过去。

云水瑶垂眸,心中默叹,嘴角亦是苦笑。

她的合卺酒,这一生,怕是无人能喝了。

皓月盈缺,一晌白华,悠风奔袭,院中梨花散落一地。

风露更婆娑,宋馨躺在床上睡不着,披上一件外衣走出来,抬眸却见问仇坐在树下喝酒,夜风清浅,漫天飞白飘洒,美景当前,独他气质幽冷寂寥。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宋馨淡淡开口,缓步上前坐在他对面。

问仇瞥她一眼,转手将酒坛子递给她,挑眉问:“喝吗?”

宋馨轻轻摇头,抿唇一笑,眸中带着丝笃定,“你有心事。”

问仇倏尔眯起眼睛,嘴角微勾,“宋小姐,我红尘未破,也无甚牵挂,余生只恋生杀,又何来心事。”

“若当真如此,你眼里梦里,当该只有明月天涯,如今做出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又给谁看。”宋馨淡笑,深深凝视他一眼。

问仇缓缓一笑,眸底闪过几分促狭,“我只是想看看,宋小姐会怎么安慰我,而树上的朋友,又准备看多久。”

宋馨闻言,愣了愣,蓦然抬头,只见一道月白身影翩然落下,锦袂轻挥,身姿温逸。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怔怔望向安离昇,瞧着他暗沉的目色,嘴角不禁一抽。

安离昇敛眉扫了问仇一眼,音色淡漠,“我同你家小姐有话要说。”

问仇挑眉低笑,“安大人,这么晚了来找我家小姐,还让我这个护卫回避,莫不是意欲行什么不轨之事?”

“听说永昌公主对你很有好感,不如本大人帮公主制造一次和你颠龙倒凤的机会?”安离昇面上神色淡淡,微微一拂袖。

问仇听罢,嘴角抽了抽,当即扔下酒坛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宋馨全程看得目瞪口呆,心底还隐隐浮起一丝怒意。

这就是她舍命收留的护卫?安离昇才说一句话,居然就把他吓跑了?!

而且……

“你们认识?”她看向安离昇,犹疑一下问出口。

安离昇轻“嗯”一声,淡淡启唇,“我是他师兄。”

宋馨:……

这关系,可真是够亲密的,她在卫家随便救下一个刺客,居然会是安离昇的师弟。

沉默一瞬,她眨眨眼,启唇又问:“那他和卫家又有什么恩怨?”

安离昇闻言,眸色微敛,摇头道:“我们虽然师承一人,但以往除了武艺切磋,鲜少谈论过其他,我只知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

宋馨见他不像在说谎,怔怔点头,唇瓣微阖。

安离昇拂袖坐下,狭眸中忽然覆上一抹异色,“你想要个护卫,怎么不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