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回廊走道的烛火全部熄灭,一阵苍凉古朴的筝琴声中,台上四角的霎时亮起灯光,台下寂静无声。
一位身穿广袖长裙的女子缓缓走到中央。女子面前有七盘二鼓,她轻点脚尖,立在最小的那个鼓上,仰面折腰,双脚踏鼓,以足趾巧妙踏响盘鼓,轻扬悠远的鼓声在她的足下响起。时而腾空跃起,身子作跌倒姿态敲击鼓面,动作轻盈敏捷,  轻如飞燕。
众人皆看痴了,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女子。
她似飞燕般时来时往,如轻云蔽月,一双秀脚踩着鼓,飞舞作歌,广袖飘摇,恍惚之间若洛神出水,仙娥下凡。等清歌一舞停歇,漫天的缠头红绡飞向舞台上。
蒋洮最会看人脸色,见李岸看得入迷,赶紧开口道,“李将军,站了许久,咱们回去歇歇,清歌姑娘待会还来敬酒。您便是有急事要忙,也不差一会。”
李岸沉吟片刻,便回到酒桌上,他倒想见识这女子是何模样。
不一会儿,门外一阵喧闹,有人喊道“清歌姑娘来了。”
只见她身穿流云广袖月白长裙,梳着乌蛮髻,婀娜及额,发间的牡丹琉璃花钿精致非常,一双美目含着氤氲,让人疼惜。一曲舞罢出些薄汗,双颊透着绯红,不动时如卷中美人,顾盼生辉,行过时花香细生,风姿天成。
她一进来就垂着眼眸,乖巧地站在一旁。李岸看着她,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蒋洮见李岸目不转睛盯着她,心中暗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连忙道,“清歌姑娘的舞姿实在让我等惊为天人,就连李将军也赞叹不已。”意下之意是让清歌向李岸敬酒。
清歌低着头不动,李岸仍盯着她,蒋洮连忙端一杯酒递到她手边,“这可是抗击室韦的李将军,还不赶紧敬酒!”
清歌没接酒杯,伸手倒一杯茶,低声道,“久仰大名,清歌身子弱,故以茶代酒敬将军。”
李岸没说话,端起酒杯满饮而尽。玉奴儿揪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像吃了一桶醋。
一桌人吃罢酒后,各人回各家。蒋洮跟同僚顺路,他得意地说道,“看到没,刚刚李岸看那雏儿的眼神。我本以为他油盐不进,这下可以跟宰相交差了。”
那人道,“蒋大人莫说笑,李将军喜欢那妓子不错,可是咱们没法把她送到李将军床上。就看两眼,能解多大的馋?”
蒋洮寻思着也是,叹气道“这摘月楼头牌的开宝,一夜千金,你我有心无力。”宰相大人要他拉拢李岸,但要掏大把银钱请人狎妓,绝不可能,最多以后请李岸多喝几次花酒。